第12章 西行遊歷證長生，逍遙青牛問大道

  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過後。

  世間便是再無萬屍門。

  車遲國舉國歡慶。

  

  可這一日的三清觀內，氣氛卻是顯得有些凝重。

  只因這李玉書與那地仙境只有一步之遙。

  後天人族功成地仙，哪怕不是修的金丹大道，也難以逃脫天庭千里眼與順風耳的監察。

  到那時，要麼上天庭成為十萬天兵天將之一。

  又活著自己甘願臣服，被封為某地的山神河伯，然後真身被斬，只留下一尊香火之身。

  當然，這李玉書若是加入了一些上屆道統，自然可以倖免於難。

  可這誰敢收？

  並且李玉書本就是不願受制於人，成為他人犬馬。

  所以只能按照虎力大仙的推演，往西去。

  西，變化無窮。

  「當真要走？」

  鹿力大仙雙眼如燈，直勾勾地瞪著李玉書。

  「要走，要走的。」

  羊力大仙拍了拍鹿力大仙的肩膀，淡笑道：

  「這不是有俗話，叫什麼兒大不由娘嘛。」

  李玉書聽著兩位師叔的打趣，只得哈哈一笑。

  虎力大仙依舊是如冰山一般的神色，從那張極具威嚴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漣漪。

  「那吞天幡為師已檢查過了，沒什麼問題了。」

  「此次外出遊歷，切記四個字。」

  虎力大仙頓了頓，道：

  「量力而行。」

  虎力大仙對自己這位弟子的心性十分明白。

  幼年時，李玉書便是具有一定的佛性，通俗來說也就是悲憫之心。

  哪怕是吸人血的蚊蟲，李玉書也能忍著疼痛，讓那蚊蟲吃飽喝足。

  當時的羊力大仙甚至懷疑這撿回來的孩子，是不是跟別人家的孩子不一樣？

  只有虎力大仙看出了那李玉書身具佛性。

  可到了少年時，那能夠使其證道的佛性，卻是突然不見。

  反而讓李玉書碌碌無為。

  那怕修煉道法，也是極為勉強，多年來不曾有寸進。

  虎力大仙也曾試著引導李玉書走上金身羅漢的道路，可也是失敗了。

  虎力大仙便是冒著天雷轟頂的風險，為李玉書算上一卦。

  這才知道，李玉書並不是所謂的佛性，而是其六根斬不盡。

  那怕成道，也難無欲無求。

  如今乃是西行量劫之中，人界妖魔肆虐，神佛算計。

  稍有不慎，便會被捲入滔天殺劫之中。

  「師尊、二位師叔請放心，弟子已有了自保之力，絕不會立於危牆之下。」

  李玉書說道。

  最終，在兩位師叔的千叮嚀萬囑咐之下，李玉書開始了遊歷。

  身上只帶著吞天幡與那虎力大仙親賜的一張符籙。

  當然，還有那一塊玉牌。

  天雷劍被萬屍老祖毀去。

  星辰衣也在那一場大戰中，被鹿力大仙借去，後被打得粉碎。

  而那位車遲國王，得知少年國師要遠遊，想要送上許多金銀財寶，還有贈一匹御馬上路。

  但最終都被虎力大仙攔了下來。

  給李玉書選了一頭大青牛，當做腳力。

  李玉書看著那頭還在低著頭，慢悠悠吃著青草的青牛，不由地失聲笑道：

  「你倒是尋了個好去處，隨我遊歷，不必去耕作，也得了個逍遙身。」

  那頭青牛似有所感，抬起頭來，水汪汪地大眼睛，看了李玉書一眼。

  眸！

  大青牛叫了一聲。

  李玉書徑直坐在了牛背上，指著西方，笑道：

  「走吧，倒要看一看有何妖魔鬼怪攔我通天路。」

  青牛步伐穩健，慢悠悠地出發了。

  「我得給你取個名字，你既然是頭青牛。」

  「那就叫你小紅如何？」

  「哞……」

  「小藍？小紫？」

  「哞……」

  ……

  不知行了多久，直至深夜。

  李玉書是順著一條長河，往哪西方而去。

  這方圓數百里，都是人跡罕至，李玉書也只好就地休息。

  李玉書靠著溫暖的篝火，將狩獵來的野兔子夾在火上，烤的滋滋冒油，散發著誘人香味。

  而那頭遲遲沒有取到好名字的青牛，則是坐在一旁，反芻著胃裡青草。

  只是那略顯憨厚的大眼睛，卻是總看向那不遠處的一座古橋。

  湍急的河水在橋下奔涌著，無論掀起怎樣的大浪，都無法將那座屹立不知多少歲月的古橋衝垮。

  古橋之下，一柄鏽跡斑斑的古劍懸掛著。

  李玉書也注意到了那古劍，吃著兔子肉，自言自語道：

  「除非有蛟龍作亂，才會有高人賜下一柄法劍鎮壓大河。」

  「這條河流途徑車遲國，卻也不曾聽聞有蛟龍作亂過。」

  蛟龍之屬，都需要走江化龍。

  而這一路走江下來，所過之處，皆是生靈塗炭，掀起滔天洪水。

  於是，便有高人賜法，以古劍鎮壓河中蛟龍。

  但這也讓蛟龍之屬對人族越發怨恨。

  蛟龍無法走江，便是無法化龍。

  又或者眼看要走江完畢，即將躍龍門。

  卻是突然被一座古橋攔下。

  若是強行走江，便可能被那古橋飛劍斬殺。

  若是選擇放棄，那麼這百年修行化為一場空。

  李玉書看著那頭憨厚青牛，不由地笑道：

  「聽聞牛生麒麟，你倒是投了個好胎。」

  「要是成了蛟龍之屬，在這量劫之下，比當耕牛還要悲催。」

  青牛似乎聽懂般，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吃著草。

  就在李玉書繼續吃著烤肉之時。

  「豁！好香的味道啊！」

  「本王最愛的便是這兔肉了！」

  一道略顯稚嫩，但又蘊含著一股威壓的聲音突然響起。

  這道聲音出現時，那頭青牛眼神之中卻是出現了一絲驚恐之色。

  李玉書見狀，急忙運轉一縷法力，將那青牛護住。

  「妖孽？」

  李玉書拎起烤肉，臉色微微一沉。

  「嘖，你這人族怎麼跟本王說話的？！」

  「怎能說出這般大逆不道之言？！」

  只見從河水之中，一紮著沖天揪，光著腳丫的小孩緩緩走出。

  那小孩生的很是可愛，小臉肉乎乎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捏上一把。

  可是這小孩周身卻是有龍氣環繞。

  誰能相信，大晚上的突然從河裡跑出來一小孩？

  這特麼還能是誰家孩子走丟了，丟河裡去了？

  「喂喂喂！把你那烤肉給本王送過來。」

  「本王就能饒你一死，不追究你的失禮之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