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他看上去，病懨懨的

  謝兆安呢喃了兩句，要專人扎針嗎？

  剛才的一切仿若是一場夢一般，他為了沈西寧失去了理智，自己跳進了那個冰桶里，本以為這麼長時間沒有犯病，他的病已然好了，誰知道，他剛剛進去便昏迷了，而沈西寧在，他這次竟然這麼快就醒過來了。

  謝兆安將門關上，去了床上躺著去了，事情發生的太多了，他需要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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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縣那邊，嘴上都急的起了火燎，他在門口發現一副藥，上面配了一行字。

  「此為此次鼠疫的解藥，只此一副，你可以選擇給誰吃。」

  知縣看著這解藥，手指都慌了慌，他叫來大夫，讓大夫開始配置這解藥的配方。

  而此時的沈西寧躺在床榻之上，體溫再次升溫，現如今，她的病症加重了不少，已經開始陷入半昏迷的狀態了。

  此次鼠疫的絕大多數人都是這般狀況，先是體溫持續升溫，接著便是陷入昏迷狀況，最遲到了明日，人便是一具屍體了。百姓大多數人的狀況都持續4-5天便已然死亡了，沈西寧的狀況已然算是不錯的了，她今日便是第五日了。

  春幸在看見沈西寧昏迷的時候，整個人也險些昏迷過去，知縣得知了這個消息，更是心急如焚，他急得衝去那大夫的房間好幾次。

  「你到底能不能配出來？這裡這麼多條生命，你這配方再配不出來，人都要死全了！我們就要成為一座空城了！」

  「這，大人，我實在也是無能為力啊！這藥的成分複雜，用藥之人必然是極其懂藥之人，恕我實在是無能。」

  說著，這大夫就拎著藥箱離開了縣衙。

  知縣渾身脫力，整個人坐在了地上，臉上充滿了絕望，一旁的衙役算是縣衙之內為數不多沒有染上疫病的人了，他想要扶知縣起來，知縣擺了擺手。

  「把這藥丸給沈大人送過去吧。」

  「大人，這藥丸可只有這一粒。」

  衙役說完話，自己也閉了嘴，他心裏面比誰都還要清楚，正是因為只有這一粒藥丸，所以才要給沈西寧吃，牢獄中關著的那群疫病患者，誰有率先的資格能吃到這個藥丸？沈西寧不同，她是上面派下來的，手裡面還掌管著這個縣城的財政命運，她吃，於情於理，都再合理不過了。

  「大人，那那些人該怎麼辦？」

  知縣擺擺手，示意衙役先去送吧，剩下的，他再想想該如何辦。

  只是知縣又有什麼辦法好想？他癱坐在地上，屋子的門窗皆是關上的，房間裡面昏黑，他坐在地上，眼中暗淡無光，整個人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手指皆碰不見光，仿佛，他生來便是如此。

  但已經見過這世間的光的人，又怎會如此甘心墮入黑暗之中？

  沈西寧喝下藥之後，至了深夜，她的燒退去，整個人的狀態逐漸變得好了起來，春幸進來侍奉，看見她醒了，驚得整個人的眼淚掉落。

  「小姐，您終於醒了，您要是再不醒，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傻姑娘，別哭了，我是如何醒的？」

  「下午知縣那邊派人送過來一個藥丸，說是鼠疫的解藥，我服侍小姐吃下小姐便舒服了很多，您接著就開始退燒了，現如今傍晚您就醒了。」

  既然如此，那就說明，知縣已然找到了解藥，百姓有救了。

  「扶我更衣，我去看看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小姐，您剛剛醒過來，是不是再休息休息比較好。」

  沈西寧搖搖頭，她已經睡了好幾天了，不需要再休息了，她現在心急如焚地想要知道，那些百姓如何了，是不是現如今的縣城已然要恢復到之前的狀況了。

  春幸擦著眼淚，哭的更厲害了。

  「小姐，若是全天下的官都如同您一般，愛民如子，便好了。」

  沈西寧摸了摸她的頭，扯唇笑了笑。

  知縣聽聞沈西寧要來，命人在屋子中點上久未曾捨得點的燈，接著又抄了一桌子的好菜，配上這縣城的桃花酒，燈不算亮，正好可以照亮這滿桌子的菜，卻照不到這知縣的臉。

  沈西寧看見這模樣，婉拒了。

  「知縣大人，不妨先去看看百姓，等此事全數結束了，我們再喝酒敘舊，如何？」

  知縣頭一次坐著沒有動彈，他雖是笑著，但是面上表情看不清，聲音中更透漏出幾分滄桑之意。

  「沈大人，坐下喝點吧。老朽今日身子不適，恕無法起身，給您行禮了。」

  沈西寧皺眉，雖覺莫名，但知縣已然將她杯中酒斟滿，令她無法拒絕。

  酒味醇厚，帶著一點桃花的香味，烈酒入喉，沁人心脾。

  她一杯酒剛剛下肚，另一杯酒再次斟滿。

  「沈大人，老朽時常覺得這世上的綱常禮法不合理，若是今日我沒有僭越這綱常禮法，我們兩個人怕是無法坐在一起喝酒，可這酒，不是本就應該沒有階級之分的嗎？」

  沈西寧抿唇，總覺得他話中有話。但是一整壺酒下肚，知縣仍未說出為何，桌子上幾乎從未出現過的葷腥，他一直未曾動筷。

  一直到了最後，沈西寧都未曾獲得去見關在牢獄之中百姓的機會。

  月亮半掛在天空之上，沈西寧在床榻之上翻來覆去未曾睡著，外面突然傳來衙役的喊叫聲。

  「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

  沈西寧猛地從床榻之上跳起來，衝出外面去，抓住一人。

  「哪裡走水了？」

  不知為何，她心裡那點不好的預感正在無限的放大化。

  「是牢獄，牢獄裡面起火了。」

  不好！裡面的百姓，那些中了鼠疫的百姓都被關在裡面！

  沈西寧想往那邊沖，她的腰肢卻被人猛地攥住，男子的腿用力，將她帶上了房梁之上，沈西寧尖叫之下，回過神來，看見來人是謝兆安，不知道他這是為何。

  「謝兆安，你瘋了嗎？我要下去。」

  謝兆安的神色和往日不同，整個人的樣子看上去病懨懨的，只是沈西寧著急下去，並未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