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的擁抱,是暖的
2024-07-05 08:59:40
作者: 冰檸薄荷味的芋頭
春幸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抵在自己脖頸處,脖頸處的血順著匕首流下來,她臉色蒼白,卻瞪大眼睛看著這些小廝。
「你們今日若是不讓開,我便死在這裡,今日小姐在宮中剛剛領完封賞,回家身邊貼身丫鬟便死了,到時候宮中責罰下來,你們當自己有幾個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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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子,一個丫鬟,現如今都敢這麼無法無天,怪不得你家小姐在宮中能做出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必然是少不了你的慫恿!來人,把她給我家法處置,之後趕出府門去,永世不得錄用。」
春幸臉色瞬間慘白,沈西寧強撐著從椅子上爬起來,她的身上都被紅色血肉侵染,嘴角處帶著血痕,柔順的黑色長髮不知何時散開,披在身後,她站在春幸身前,盯著沈父,堅毅又果敢。
「父親,此事與春幸無關,當時春幸站在一旁,未曾有阻攔我的機會,大殿之上,女兒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女兒自知魯莽,卻也是仔細思索過的,皇后等人雖是不願看見朝中上下為此事煩憂而忘了結黨營私之事,但也未曾有大礙,現如今她亟待拉攏沈家,此事不足以讓她翻臉,但此事辦的好了,卻可以讓邊疆數萬將士還有黎民百姓過上幾十年的安穩日子,這筆買賣,不虧。」
沈父皺緊了自己的眉頭,沒說話,沈西寧的手握住春幸的手腕,雖是髒污不堪,卻給足了春幸力量。
「父親,不論如何,女兒深知,此次的確是女兒思慮不周,一時上頭,女兒自請罰跪三天,以正家風,還請父親允准。」
沈西寧想行禮,卻是站都站不穩了。
沈父將手中的棍子扔到一邊,便是允准了這件事,沈西寧慘澹地扯了扯唇,笑了笑,春幸還想說些什麼,沈西寧握住她的手腕逐漸用力,帶著隱忍和警告,讓她不要再說些什麼了。
沈西寧的每一步都走的艱難,她在沈家也好,在別處也罷,世間沒了親人,整個人被這世間的洪流裹挾著前進,今日之事,她雖是仗義執言,說出心中所想,做出心中所做,問心無愧,為著國家大義,但沈西寧更知,她今日這頓家法更是不屈。
沈父做的又何錯之有?
沈西寧往前邁步,準備前去罰跪,身後男人響亮卻又帶著調侃的聲音響起,他手中拿著聖旨,走過來的時候看著沈西寧的眼神中划過一抹複雜。
「眾人聽旨,聖上有令,詔封沈西寧為京都玉景公主,賜良田百畝,公主府一座!」
沈父跪下,接下旨意,謝兆安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他看著眾人,嘴角上揚,仔細看,卻能看出來,他眼中的冷意。
「今日倒是個熱鬧的日子,這麼多人都在這呢?所為何事?慶祝沈小姐受封嗎?的確,也算是大功一件,只是,本皇子倒是第一次聽說,受封之日竟也會被打成這般。」
沈父想說些什麼,謝兆安伸手打斷了他的話,聲音陡然變冷。
「即便沈小姐犯了再大的錯,此刻也該功過相抵了,若是讓人知道,聖上賞封之日,沈小姐卻被打成這般,傳出去,只怕有心人會以為沈家是對這賞賜有所不滿,亦或是對聖上不滿。」
沈父踉蹌跪在地上。
「不是的,四皇子,不是這般。」
沈西寧的身形微微晃了晃,一側的謝兆安扶住她的胳膊,看見她的襦裙上的血染到自己身上,倒也無所謂,他伸手將人打橫抱起,沈西寧沒力氣抗拒,她的手下意識地抓住男子胸前的衣物,聲音更是如同蚊蟲叮咬一般。
「放我下來........」
謝兆安看著跪在地上的沈父,宛若在看一隻螞蟻。
「既然沈太傅不是這般意思,那麼不若就如我剛才所言,功過相抵,聖上的賞賜既已下來,此事便不幌多論了。」
說完,他腳下轉圜,抱著人走了,春幸跟在後面,焦急地剁著小碎步,只能跟了上來。
沈西寧靠在他的懷裡,感受著他懷中的溫度,微微闔眼,能感受到男子的一步一晃,亦能感受到他懷中的溫度,原來,他這般看上去柔弱無骨又嘴毒的人,平日裡總是端著玉笛坐在廊下品茶,如謫仙般的人兒,懷裡竟是暖的嗎?
謝兆安看著她緩緩要閉上的雙眼,皺緊了自己的眉頭,說出來的話卻仍舊刺耳。
「沈小姐,多少是個大家閨秀,便是此刻我救你於危難之中,你應當以禮相謝,而不應這般趁機揩油。」
沈西寧無奈扯唇,果然,剛才種種不過是錯覺罷了,此人還是一如既往地毒舌。
男子雖是走的快,但步伐是穩得,沒走多久便將沈西寧放在了她房中榻上,因著男女有別,他將人放下,便離開了。吩咐手下人將最好的大夫請來。
侍衛有些不放心。
「謝先生,那是月影衛的隨軍大夫,只怕.......」
謝兆安回頭淡淡地瞥了一眼手下人。
「怎麼,我現在說話辦事,都要容你來置喙了是嗎?去請,沈西寧若是死了,我拿你們是問。」
她是這環環相扣中的重要一環,沈西寧絕不能死。
手底下人趕緊去辦去了。
沈西寧此事雖是瞞的密不透風,但在沈家之中,總歸還是能聽到一些風聲的,沈西瑤聽著手下人來報,高興地喝了兩碗茶盞,她將杯盞放下,仰天大笑。
「蒼天有眼啊!最好是讓那沈西寧死在這大院裡,倒是省了我的事了。」
丫鬟不敢多言,另一個丫鬟來報,說是沈氏險些又哭暈過去幾次,嚷著讓沈西瑤前去,沈氏自從被關在那祠堂中,整日以淚洗面,哭哭啼啼。
沈西瑤皺緊了自己的眉頭,面上略有不爽之意,她洗手之後,這才慢悠悠地去了祠堂。
祠堂內,沈氏看見她來了之後,趕緊拉住她的手,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落。
「西瑤,你來了,母親,母親活不下去了啊!一家主母,竟然被人關在這破敗不堪的屋子裡,守著這堆死人過活,母親不如一頭撞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