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自取其辱

  自從那天之後，洛陽縣集市的那些攤販看到蘇可夏，眼裡隱隱露出來恐懼，擺攤的時候也都離她稍微遠了一些。

  蘇可夏並沒有意識到那天自己的所作所為，給別人造成了多麼大的影響，她只覺得自己攤位附近的空地好像變得大了些。

  不過也好，正好可以讓大哥他們放開手腳在這邊表演雜耍，也因為有著小五的幫忙，她這柴禾攤上的生意，也越來越好。

  以前她出門只帶一大捆柴，現在比往常多帶了一倍，也能夠全部賣出去。

  小五跟她也慢慢的熟稔了起來，「可夏姐，今天這兩大捆柴火也全部都賣出去了！」

  蘇可夏笑：「是啊，本來我還有點擔心呢」

  她也只是試探著帶了兩大捆柴前來，想著如果賣不完的話再帶回去也無妨，卻沒有想到，賣柴禾的生意居然會這麼好。

  掂了掂手裡的銅錢，蘇可夏若有所思，她心裡有一個計劃，只是現在還不成熟，還是得再等等。

  「蘇老大，又來擺攤啊？」

  見到蘇可夏在這裡擺攤兒，沈觀連忙過來打招呼，前些日子被打了一頓之後，他現在看到蘇可夏還覺得胳膊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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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他滿臉堆笑，不像是來收保護費的樣子，蘇可夏想著伸手不打笑臉人，「怎麼？今日閒來無事前來逛逛集市？」

  他侷促地搓了搓手：「這又到了十五，我這不是按照慣例帶著他們。」

  雖說現在不收保護費了，但做地痞流氓的規矩不能壞，初一和十五還是得來這集市上溜達溜達的。

  「又來收保護費？上次的教訓不夠是嗎？」蘇可夏說。

  沈觀嚇了一跳，他感覺如果自己回答是，下一秒蘇可夏的手就會現在他的脖子上，趕緊搖頭否認。

  「老大上次教訓過我之後，我深刻的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想要為這集市上擺攤的小販們做些什麼來彌補自己之前的過錯！」

  其實主要是覺得自己之前被蘇可夏打的太過丟人了，想出來維護一下自己的面子。

  只是這保護費他是不敢再收了，也不是他膽子小，實在是蘇可夏太恐怖了，他現在只敢在集市上巡邏，假裝自己很厲害這樣子。

  「你說的可是真的？真能痛改前非？」

  鑑於他們以前的那些光輝事跡，蘇可夏有理由懷疑他這話的真實性。

  「是真的，能不能痛改前非，老大不是在看著，如果故態復萌的話，您再收拾我們也不遲啊。」

  沈觀苦笑，不知道從哪裡殺出來了蘇可夏這一號人物，他們也只能自認倒霉。

  這個十三四歲的姑娘只在他面前站著，他就感到了無形的壓力，不知道是不是上一次被打怕了，現在看著蘇可夏，居然覺得她也沒那麼丑。

  沈觀心想，自己一定是瘋了，居然敢這麼肆無忌憚的打量這個女魔頭。

  「只要你們不繼續作惡就行了，你不要站在這裡，該幹嘛幹嘛去吧。」

  這往日裡百姓最懼怕的人，就站在她的攤位面前，嚇的有好多人想來看繡品都不敢上前，嚴重的影響到了她做生意。

  蘇可夏此時臉色有些不好，說話有些不耐煩，沈觀見狀連忙開溜。

  只可惜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沈觀是被她攆走了，卻又來了個不速之客。

  「一介女流，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露面，真是不知廉恥！」

  蘇可夏抬頭，見遠處一個身穿月白色長衫的男子，此刻正滿臉嫌棄的看著蘇可夏，而他身後也站著許多跟他衣著差不多的男子。

  小五算是聽出來了，這人的意思不就是你再說蘇可夏，「你是什麼人？怎麼說話呢？」

  林沐戚皺眉，看著蘇可夏旁邊那孩子，「你又是哪裡冒出來的？怎麼一點教養都沒有？」

  他自認上過學堂，接受過夫子的教育，聆聽過聖人的教誨，這輩子讓他覺得最恥辱的事就是跟這個傻子有過婚約。

  雖說現在蘇可夏不傻了，他們的婚約也解除了，但林沐戚覺得那些過往就像是烙印在他身上一樣，時不時會提醒著他。

  小五氣急，他自小被哥哥們保護著，哪裡見過這樣的人，一時間就算是生氣，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擊。

  「喲，我當是誰呢？說話這麼不客氣，原來是我們的林大公子，哦不，應該是未來的林大秀才才對。」

  這些自命清高的人不知道到底有什麼資本？蘇可夏用審視的目光，從頭到腳地看了他一遍，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一聽到她這麼說，林沐戚就覺得她在含沙射影的說自己，當初為了十兩銀子和他們家定親的事情，心中的屈辱更深了。

  「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卻整日跟一些男人廝混在一起，真是不知廉恥，把我們岐安村的臉面丟盡了。」

  林沐戚一甩袖子，看著蘇可夏眼裡滿是憤恨，如果不是她，自己怎會在同窗面前抬不起頭來。

  飽讀詩書多年，學堂的先生和夫子哪一個不是對他稱讚有加？

  只是後來當別人在提起他的時候，用的措辭往往是那個傻子的未婚夫，不是天資聰穎的林沐戚。

  蘇可夏笑了，眼裡帶著明目張胆的嘲諷：「我們這小門小戶，只能靠自己的雙手出來謀生，可比不了林大公子，每日坐著不動就會有人將贏錢送到手上。」

  林沐戚覺得蘇可夏醜陋無比，這樣的人連給他提鞋都不配，她憑什麼用這種輕蔑的眼光看著自己。

  腦子一熱，也就不管自己在說什麼了：「你一個被退婚的人憑什麼這麼說我？」

  本來還對他們家前來退婚，給自己送上十兩銀子心存一絲感激的蘇可夏，聽到他這麼說，頓時覺得可笑的很。

  「喲，聽聽我們的林大公子是多麼的委屈啊，你是不是搞錯了，當初可是你們家求著為了使兩銀子給我們兩個訂的婚，怎麼現在林大公子出息了，這以往的事情就可以歪曲了？」

  「你！」本來想著蘇可夏是個傻子，即使恢復了記憶也應該像以前一樣卑賤低下，只是他卻被蘇可夏三兩句堵的說不出話來，林沐戚氣急。

  偏偏看著雲淡風輕，並不把它放在眼裡的蘇可夏，覺得自己像是送上門來給別人羞辱的一樣，又是在自己這些同窗的面前，即使不回頭，他也知道他們現在臉上是個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