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容鶴軒大婚
2024-07-04 23:22:32
作者: 人魚草方
容鶴軒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府的,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遠,只記得自己清醒過來時,腳步竟然不聽話地來到了容談的書房前。
書房外很安靜,原本守著容談的侍衛早已不見了,可屋子裡此時卻還亮著一片燭光,許是容談還沒有休息。
容鶴軒頓了頓,最終還是決定敲了敲容談的房門。
「爹,你在嗎?」容鶴軒叫著,半天,都未見書房裡有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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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容鶴軒有絲奇怪,今日書房門口沒有一個守衛,這本就讓他起了一絲疑心,如今,書房明明亮著燭光,而容談卻不作聲,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想到這裡,容鶴軒也來不及多想,一下推開了容談書房的門。
裡面空無一人,只有隨風搖曳的燭光,將房間裡映照成一片忽明忽暗的樣子。
「奇怪?人都去了哪裡?」容鶴軒小聲地嘀咕了一聲,轉身預備離開,哪知道他剛剛受了風寒,腳步也跟著有些虛浮,一個沒站穩,容鶴軒直直地朝著地上摔下去。
幸好就在容鶴軒要與地面親密接觸的一瞬間,他的右手順手抓住了身邊最近的一個花瓶,才倖免於難。
容鶴軒慢慢站了起來,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那個花瓶。
這個花瓶竟然是固定在桌子上的!
容鶴軒想著,便下意識地開始轉動這個花瓶,隨著一聲東西挪動時候發出的聲響,容鶴軒身後的書架竟然動了起來。
這裡竟然藏著一個密室!難道容談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想到這種可能,容鶴軒抬起腳,便朝著密室的方向走去。
沒走幾步,容鶴軒便看見前方出現了朦朧的燭光。
他躡手躡腳地靠近光源所在,然後靠在牆邊,伸頭向裡面張望起來。
一個人正坐在一盞燈籠之下,而那人的面前正放著一面銅鏡,他對著銅鏡,不知道在擺弄些什麼。
容鶴軒皺了皺眉頭,一種不好的預感莫名從他的心底緩緩升了起來,他往前一步,想要透過銅鏡看清那人的面貌,卻不知踩到了什麼東西,原本安靜的空氣里忽然響起了極度不和諧的聲音。
「什麼人!」那密室里的人大叫了一聲,容鶴軒暗道不妙,轉身便朝著密室外狂奔起來。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跑到自己的別院,容鶴軒這才停下來,往後望了望,確定並無人跟蹤他,容鶴軒才扶著胸口舒了口氣。
「少爺,你怎麼了,怎麼看起來慌慌張張的?哎呀,你的衣服怎麼都濕透了!趕緊回去換身衣服吧,這明天您就要大婚了,病了可怎生是好!」玉聲從院子裡迎了出來,邊焦急地說著,邊扶著容鶴軒進到了別院裡。
「我沒事。」容鶴軒說著便在石凳邊坐了下來,然後猛地將桌上的茶壺拎起來,灌了幾口水。
「少爺?你沒事吧?」玉聲瞅見容鶴軒情緒有點不對,又不確定地問了一聲。
「沒事。」容鶴軒搖了搖頭,又扶著桌子站了起來,「我先回屋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說完,他也不等玉聲回復,便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玉聲有些怔愣地看著容鶴軒有些微駝著背的身影,他家的少爺,從小便是人中龍鳳,日日意氣風發,自信滿滿,何曾看過他這般頹廢的模樣?想到這裡,玉聲的眼角一酸,他撫了撫眼角,哀嘆了一聲,這才轉身離開。
第二日,便是寧帝小公主寧品煙與容談的三兒子容鶴軒的大婚之日。
一大早,花都便呈現出一派熱鬧非凡的景象,幾乎家家戶戶的人們都早早起了身,沿著街邊翹首盼著駙馬爺去皇城接公主的花轎。
簡悠筠一早也被喧天的鑼鼓聲吵醒,她迷迷糊糊睜開眼,這才想起,今天是容鶴軒的大婚之日。想到這裡,她一下跳下床,掀起木窗,向外張望起來。
簡悠筠的客房在二樓,雖然此時大街上早已人滿為患,但她所在位置的視野卻是極好的,不一會兒,她便看見不遠處走來一群人,簇擁著一個大紅花轎遠遠走來,待花轎近了,她便看清那花轎上罩著的紅色簾帳上繡有富貴花卉、丹鳳朝陽和百子圖等吉祥圖案,並綴以金色、銀色的絲線,將熱鬧喜慶的氣氛烘托得淋漓盡致。
而容鶴軒就在花轎的正前方,騎在一匹棕褐色的高頭大馬上。
此時的容鶴軒,髮髻高束,頭上戴著一頂烏金帽子,帽子的正前方鑲嵌著一枚翠綠色的寶玉,身上則穿一襲蘇繡紅色錦袍,腰系五彩蠶絲白玉帶,足蹬青緞白底小朝靴,這樣的妝扮,倒讓他斂了些先前的美艷氣息,更襯得他面如冠玉,俊美絕倫。
看著這般的容鶴軒,簡悠筠也說不上來心裡是何種情緒,只希望從此以後,容鶴軒和她都可以按著自己的生活軌道活得更好。
而容鶴軒在途徑簡悠筠住宿的客棧下時,則下意識地抬了抬頭,卻正見簡悠筠將木窗放了下來。
竟是最後一面都不願意見他嗎?
容鶴軒苦笑一聲,抓著馬韁繩的手纂得死緊,直到絲絲疼痛蔓延開來,他終是釋然一笑。
罷了罷了,天涯各一方,只要知道你一切安好,其他又有什麼可求的?
待迎親的隊伍走遠,原本人滿為患的大街上便只剩下寥寥數人,瞬間顯得淒清了不少,也不知是誰,忽的演奏起弦樂,彈唱起來:
「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方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沈沈楚天闊。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不知為何,聽了這般曲調,一絲愁緒也慢慢爬至簡悠筠的心裡,不由自主地,她便也下意識地跟著念了出來。
「怎麼了?不捨得了嗎?」一聲清冷的聲音生生打斷了簡悠筠的思緒,她一驚,側過頭來看向說話的人。
只見容少濂正一身白衣,抱著手臂靠在門上,側著頭看向她。
簡悠筠勾了勾嘴角:「容大少爺哪裡來的雅興?自家弟弟在成親,你卻跑這來調侃我了?」
容少濂淡淡笑了笑,那笑容在簡悠筠眼底化開,竟讓她剛剛莫名哀傷的情緒瞬間化解了不少。
「我還有半柱香的時間,你可有什麼話需要我帶到?」容少濂不回答簡悠筠,反而轉移了話題。他看著簡悠筠,眼底是深不見底的情緒。
「並無話要帶到,只是,還望容少爺將我的禮物送到容鶴軒手中,聊表一下心意。」簡悠筠說得雲淡風輕,卻讓容少濂看不出什麼情緒來。
「你……」容少濂的話說到一半,便靜默了下來。
簡悠筠有些奇怪地看著他:「欲言又止,可不是容大少爺的風格啊!」
容少濂挑挑眉,索性也不再猶豫,乾脆直接問出心中所想:「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喜歡過容鶴軒。」
「我喜歡容鶴軒?」簡悠筠想了想,看著容少濂難得一副想要知道答案的認真表情,忽然玩心大起,便故作哀傷地嘆了一口氣:「唉,我喜不喜歡容鶴軒,難道表現得還不明顯嗎?」
容少濂見簡悠筠這般,心中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原來,你真的喜歡他。」
簡悠筠被容少濂這般結論嚇到,剛喝下的一口水一口噴了出來,她拍著胸口,猛地喘了一口氣,這容少濂,平時看著挺聰明的,怎麼遇到感情問題,卻是這樣的白痴!
簡悠筠氣急,也不知怎麼,心裡也暗暗有了些不爽,便不再理會容少濂。
容少濂見簡悠筠不說話,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留下一句:「你先休息吧。」下一秒,人便不知去向。
看著身後還在晃動著的門,簡悠筠更是莫名的氣不打一處來,她心裡暗罵了容少濂不少句白痴傻瓜,這才解氣地大笑了起來。
容少濂離開後,簡悠筠向往常一樣在客棧里吃吃喝喝睡睡,因為天有些陰沉,她怕下雨,也沒出門,這一天過得也還算順利。
可是到了夜晚時分,簡悠筠卻無端從噩夢中驚醒過來,再也無法入睡。
她心底無端升起了一絲焦慮,然後這一絲焦慮也隨之漸漸擴大,直到徹底籠罩了她的思想。
她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今日公主大婚,寧帝大赦天下,這個點了,窗外依然有著零星的燈火和鑼鼓玄樂之聲,窗外還沉浸在喜慶之中,而窗內的簡悠筠卻愈發煩躁起來。
「怎麼了這是?」簡悠筠感到內心躁動不安,喝了數杯水,卻依然無法將這股強大的情緒壓制下來。
直到不遠處忽然傳來了轟隆隆的鐘聲。
「轟隆隆……轟隆隆……」鐘聲連續敲打了十下,才戛然而止。
簡悠筠的冷汗隨著鐘聲的停止而莫名冒了出來。
這鐘聲並非喜慶的鐘聲,而是皇城裡的喪鐘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