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魔王的秘密
2024-07-04 23:19:37
作者: 人魚草方
幸好簡悠筠躲避及時,才不至於被突然飛出來的東西砸中腦袋。她平復了心裡對容鶴軒的一絲不滿,沖屋裡喊了一聲:「桃花哥哥別生我氣了,也別砸東西了,我走就是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把那件事告訴你的,害得你這樣……」
「誰說是你的錯了?」屋內又傳來容鶴軒不爽的叫聲。
「那你為什麼生我氣不讓我進去……」簡悠筠疑惑地抓抓頭。
「不准進就是不准進!本少爺說不準還需要什麼理由?」
「真難伺候……」簡悠筠小聲嘀咕了一句,屋內又傳來容鶴軒的一聲怒吼:「傻子,你說什麼了?」
「我說天快要下雨了,我要回家收衣服了。」
屋內的容鶴軒被氣笑了:「傻子,能換套新鮮點的嗎?」
「我要回家收衣服了,因為天下雨了。」簡悠筠很聽話地換了一套新鮮的。
屋內靜默了一會,忽然發出一陣大笑聲,一旁的玉聲也抿起嘴強忍住笑意,不一會便小聲對簡悠筠說:「玉聲就知道悠筠小姐有辦法,我家少爺終於笑了。」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玉聲請她過來了,敢情這小子是叫她來逗笑的?早知道就不來了。簡悠筠腹誹道。
到最後容鶴軒雖然對她的態度不像開始時一般惡劣了,但死活都沒有讓簡悠筠進入房間,本來她還在考慮這究竟是什麼原因,在玉聲無意的提示下,她才恍然意識到,容鶴軒恐怕是因為被打了屁股只能趴在床上,覺得太丟臉了才不讓她進去的!想到這裡,簡悠筠放聲大笑起來,不知好歹地又逗了容鶴軒幾句,容鶴軒一氣之下,又不知從屋裡扔出了什麼「兇器」,差點砸中簡悠筠腦門,簡悠筠就這樣灰溜溜地逃出了容家別院。
雖說差點被砸中了腦門,也被人毫不留情地趕了出去,但直到走到別院旁的小路上,簡悠筠的嘴角還依然掛著歡快的笑容!這種逗弄容鶴軒的感覺實在讓她的心情大好,她也有翻身農奴把歌唱的一天,如果哪天也能盡情地逗弄容少濂,她一定會高興的暈過去的!
簡悠筠在腦中幻想著一邊單腳踩在容少濂身上一邊嘲笑他的美麗光景,不知不覺就走錯了方向,不知走到了什麼地方。
「咦?這是哪兒?」她抓著腦袋小聲嘀咕了一聲,隱約覺得身邊的牆壁有些熟悉,好像是容府,沒想到容家別院離容府還挺近的!她想著,正打算轉身往正確的方向走,忽然聽見角落裡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怎麼樣?」冰涼而冷漠地聲音問道。
簡悠筠身體一震,這冰冷的聲音打死她都不會忘記,是容少濂。
「老爺很生氣,從容鶴軒帶著雲雀樓的歌妓回容府的那天開始,老爺便對他有了成見,再加上上次在雲雀樓被抓到,雖說沒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來,但老爺對他的成見又加了幾分,昨天又莫名其妙地打了容燁頤,恐怕之後,三少爺再也不能入了老爺的眼,大少爺果然高明!您只要按照計劃一步步絆倒三少爺和二少爺,讓老爺覺得只剩下你一人值得信任了,這樣,您之後再假意治好瘋病,博得老爺的歡心,這整個容府都是大少爺的了。」
「那米為和藍玫呢?」
「大少爺請放心,他們的事情小人已經處理得不留一絲痕跡,沒有人知道是少爺指使米為殺了軟心。」
「你做得很好,事成之後我定不會虧待你,下去吧。」
「是。」說完,那人便一個轉身消失無蹤了。
躲在角落裡的簡悠筠震驚得說不出話來,腦中紛亂地浮現出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而這一切事情原來皆是容少濂一手策劃的,想到這裡,一股寒意不由地從她腳底竄了起來,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難道你們雲雀樓的人盡喜歡做些偷聽這種不入流的事情?」忽然頭頂響起容少濂冷冰冰的又略帶嘲諷的聲音。
簡悠筠猛地抬起頭來,正好對上了榮少濂那雙幽暗而冷酷的眼睛,她依然著一身白衣,摺扇在他手中不緊不慢地搖晃著,嘴角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嘲笑。
簡悠筠緩緩從躲藏的地方站起身,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容少濂,我以前雖然覺得你這人很壞,但不至於十惡不赦,但今日一見,你不但讓我覺得壞,還讓我覺得惡毒。」
容少濂的眼底閃過一絲冷光,他抬起左手,簡悠筠見大事不妙,便連著後退幾步,卻還是躲不過容少濂的手,被他一把捏住了脖子,他的力道慢慢收緊,勒得簡悠筠猛地咳嗽起來。
「你說我惡毒?還真是第一次聽人這麼形容我,如果我真的像你說的這般惡毒,今日站在這裡和我說話的就是一堆白骨了。」容少濂說完依然冷冷地凝視著簡悠筠,他手上的力道越來越緊,簡悠筠只覺得一陣眩暈,全身的力氣都像被抽空了一樣。
「咳咳,我吃了你的毒藥,你覺得離白骨還遠嗎?」簡悠筠想要從容少濂手中掙脫出來,但是她越掙扎就被他勒得越來越緊,她乾脆放棄了,怒目瞪視著容少濂,反駁道,「容少濂,今天你就打算殺了我了是不是?好啊,反正今天橫豎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那我死也要死個明白,有些事情我必須問個清楚!我先不管你對著自己的兄弟都做了些什麼,但你竟然指使米為殺人,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是想嫁禍給容鶴軒嗎?你這人怎麼這麼卑鄙!現在米為死了,藍玫也自殺了,你害死了這麼多無辜的人,你滿意了?你這種人甚至連瘋子都不如!你……」
「閉嘴!」容少濂的眼神暗了下來,他猛地收緊力道,簡悠筠只感覺眼前一黑,好像下一刻就會暈死過去。
「我……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她最後瞪了容少濂一眼,然後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沒想到等著她的並不是無盡的黑暗,而是一陣疼痛,他被容少濂一下推倒在地,膝蓋狠狠地磕在地上,撞得生疼。
「你想知道我有多惡毒嗎?那我就告訴你。」容少濂不怒反笑,死死盯住簡悠筠:「沒錯,我是設計陷害過容鶴軒。之前在調查陸河兆的死因時,我已經查出米為因為偷走了陸河兆一樣珍貴的東西被陸河兆發現,他情急之下便殺死了陸河兆。我一邊讓你替我查探米為身上的東西,一邊自己派人繼續追查這件事情,沒想到米為偷走的僅是一顆赤紅琉璃珠,根本不是我要找的東西。我這才意識到我想要得到的那樣珍貴的東西根本就不在陸河兆的手上。於是,我便順水推舟,利用這件事情威脅米為替我殺人,嫁禍給容鶴軒,但沒想到這一切都被你無意中破壞了,這樣也不壞,眼看你因為這件事得到了容鶴軒的信任,我利用你來控制他也好。」
「你……」簡悠筠睜大了眼睛,看著容少濂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心也隨之沉入了谷底。。
「昨晚在路上攔住你們的人也是我派的,本就是為了挑撥容鶴軒和容燁頤的關係,你的自作聰明正好幫了我,不愧是我的『心腹』。現在容談已經對容鶴軒失望透頂,你真是功不可沒。」容少濂邊說,嘴角邊扯開一抹嘲諷的笑容。
「容少濂,你知不知道這麼做,害死了三個無辜的人!本來米為都準備帶著藍玫離開花都了,很快他們就不需要寄人籬下過上幸福的生活了。你為什麼一定要用這種方法?」
「過上幸福的生活?」容少濂笑出了聲,「米為殺人的事情藍玫也知道,她甚至是幫凶,但是公堂之上,米為將罪行全部攬在自己身上,她卻一聲不吭,絲毫沒有替他辯解的意思。至於藍玫為什麼會自殺,或許是因為她知道米為死後她已無希望離開雲雀樓,與其如此還不如提前了斷了自己,這便找了條湖跳了下去。這樣的兩個人,能過什麼幸福的生活?」
「你錯了!」簡悠筠厲聲打斷了他,「你知道藍玫選擇了什麼地方自殺嗎?正是她與米為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審理案件的那天你不在場,你沒有看見藍玫看米為的眼神,如果你看見了,肯定不會這麼說。正因為她很愛米為,所以才選擇什麼都不說,她不想讓米為為她擔心,所以,在米為死後她才會選擇自殺的!你這種人懂得什麼叫做愛情嗎?」
「呵。你少臆想你的美好世界了。你又懂得什麼叫愛情?」容少濂忽然蹲下身子,雙手猛地鉗制住簡悠筠的下巴看著她,那眼神陰冷幽暗,也有著絲絲點點的哀傷,仿佛透過她在看其他人一般,「在我的母親沒有死之前,我的父母有多恩愛你知道嗎?我爹貴為一朝權貴竟然許諾我娘永遠不會納第二房,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可是,他承諾後沒過幾年,就又娶了兩房妾室。你說說看,我爹的承諾是不是很廉價,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愛情嗎?這之後,我爹很少來我和娘的別院,甚至連我娘病了他都很少來看望她。在我七歲那年,我娘最終鬱鬱而終,我親眼看見她死在我面前,而我爹因為政務繁忙,連我娘最後一面他都沒見,三天後才回來參加我娘的葬禮!娘死後沒多久,沒有任何庇護的我身邊出現了許多可疑的人,他們一個個都伺機而動,想要我的命,我只能裝瘋賣傻才能繼續活下去!我那個所謂的爹不但不來關心我,反而越來越厭惡我,我被他以治病的名義扔到鄉下,讓我自生自滅。你難以想像那些日子我究竟是怎麼熬過去的,為了讓人相信我真的瘋了,我幾乎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出來,甚至在豬圈裡呆了整整一個月,天天以豬的飼料為食,誰又能來管我的生死?就在最難熬的時刻,幸好有人幫了我。十年後,我重新回到花都,花了五年的時間查探當年的事情,發現我娘其實是被人下毒害死的!而害死她的人就是容談的第二房妾室吳沁。哼!吳沁與陸河兆的父親通姦被我娘無意中撞破,他們便狠心殺死了我娘!而且那個賤人吳沁不但殺了我娘,還取走了我娘一件視若珍寶的東西,我娘臨死前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我能把東西拿回來。呵,沒想到我還沒來得及查出東西的下落,吳沁和陸河兆的父親就因病死了,我只能在陸河兆和容家人身上找線索,只有重新回到容府我才能更深入地調查此事。容談對我娘如此狠心,對我又不仁,我為什麼不能報復他,報復他與那些妾室生的兒子?我娘死得那麼慘,誰來替她想想,為什麼要便宜了這些惡人?你倒說說看,上天對我如此殘忍,我又憑什麼對別人仁慈?」
簡悠筠緊抿著嘴唇,有些怔忡地看著面前面容慘澹的容少濂,此時她的下巴依然被容少濂狠狠地捏在手中,她撇過頭,本以為他又會加重力道,沒想到他卻鬆開了對她的鉗制,用她看不懂的眼神看著她。
「你平日如此伶牙俐齒,現在倒是說不出反駁的話來了。」容少濂起身,月光划過他側臉冷硬的弧度,他不再看簡悠筠一眼,一拂袖便朝著前方的黑暗裡走去。
月光慘澹,將他的背影暈在其中,清冷的、孤獨的又帶著一絲的哀傷。
簡悠筠怔怔地看著遠去的身影,一陣涼風拂過她的臉頰,連風都帶著憂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