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救下蘇蘇（上）

  「所以，你是在等朕餵你喝藥？」皇甫濯軒又把話題繞回到了喝藥上面，百里煙臉一紅，從被子裡伸出半截手臂：「我自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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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一碗苦到舌頭髮麻的藥喝完後，百里煙的一張臉都快皺成包子褶了，她吐了吐舌頭，真是苦到一個哆嗦。

  皇甫濯軒看了百里煙一眼，然後拿起案牘上的一套新的宮女服扔給百里煙。

  動作宛如行雲流水。只是百里煙聽見一串悅耳的銀鈴聲，聲音雖小但還是被她捕捉到了，她看了看皇甫濯軒，只見他的腰上別了兩三個小銀鈴，但是皇甫濯軒手一動，那串銀鈴就被他寬大的衣袖給遮住了。

  「換上它。」

  皇甫濯軒的聲音將百里煙的思緒拉回，百里煙抓住手裡的衣服，然後就看見皇甫濯軒走到一旁去了。

  看著皇甫濯軒背對著她的背影，百里煙沒想到他還有點紳士風度的。

  快速將衣服換好，百里煙對著皇甫濯軒道：「我好了，是不是要我走了？」

  皇甫濯軒轉過身看了她一眼道：「閉上眼睛。」

  閉上眼睛？百里煙不解，幹什麼？要大變活人啊！

  見她還沒有閉上眼睛反而睜大了，皇甫濯軒走到她跟前：「朕讓你閉上眼睛。」

  百里煙帶著疑惑慢慢閉上眼睛，然後身體的某一穴位一下被皇甫濯軒點住，她僵硬動彈不得，這回連話都不能說了。

  「影拓，送她回去。」

  「是！」影拓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出。

  百里煙並沒有聽到推門聲，而是像石凳被移開的聲音，百里煙被影拓抗在肩上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天已大亮，百里煙伸了一個攔腰，然後僵住，看著房間裡的環境，她怎麼在自己的床上？

  猛地從床上坐起，闕言正好從外面端著洗臉水進來，看見百里煙醒了，闕言興高采烈道：「姐姐，稼軒苑的小翠來，說蘇貴嬪想約你看戲。」

  百里煙拍了拍臉問道：「闕言，昨天晚上我是怎麼回來的？」

  「姐姐昨天晚上不是在伺候皇上用晚膳嗎。」闕言搖搖頭道：「然後我很困就睡下了，並沒有等姐姐，怎麼了？姐姐不記得自己怎麼回來的嗎？」

  「不是不是。」百里煙搖搖頭，打著馬虎眼道：「我做夢呢，有些分不清夢與現實了。」

  闕言笑嘻嘻道：「姐姐快洗把臉吧，洗把臉就清醒了。」

  宮中的女人日子很是單調，除了等皇甫濯軒的寵幸，其餘時間大多是在打發時間吃吃玩玩。只有在看戲的時候，才會躁動起來，整個後宮的女人都出動。這一點很像百里煙父母輩小時候生產大隊放電影，只要那一天放電影，這個消息能在一瞬間傳遍整個村，然後到了晚上，全村老老少少都搬個板凳去看電影。

  只不過這後宮女人看的戲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人都能看的，若不是蘇永月邀請，百里煙都不知道還有看戲這一回事兒。

  「你終於來了，我都等你好半天了。」蘇永月蹦蹦跳跳來到百里煙身邊，親昵的拉起她的手。

  百里煙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

  「你有沒有看過戲？」蘇永月歪著頭看著百里煙，百里煙搖搖頭，京劇她是看過一點，但是這個時空的戲她可就沒有看過了，也不知道跟京劇像不像。

  「那你這次可要抓住機會好好看啊，我最喜歡看戲了，但是每年只能在外祖母生辰的時候看一眼，年紀漸長後他們就不許我看了，但是進了宮沒人不許我看了，我這次一定要看個夠。」蘇永月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脯，笑嘻嘻拉著百里煙去她的位置上。

  百里煙知道古代男女設防，閨中小姐越大當然越不能拋頭露面，大家閨秀的生活倒也是無聊。

  「你坐我旁邊吧。」蘇永月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道。

  百里煙連忙搖搖頭：「貴嬪，按共中規矩，這位置是嬪妃才能做的。」

  蘇永月小臉一皺：「規矩真多。」

  百里煙當然也想做啊，但是這個地都是皇甫濯軒的鶯鶯燕燕們，她可不想再發生「淑妃」二號事件，讓別人以為她因為自己在皇甫濯軒身邊伺候就把自己當回事了，敢與這些女人平起平坐。

  「那你站著會不會太累啊？」蘇永月有些愧疚看著百里煙，是她叫她來的，結果還讓百里煙站著。

  「沒事沒事。」百里煙笑了笑，古代的戲她都不一定能聽得懂，說不定待會兒她就會借尿遁的名義溜之大吉回家睡覺了。

  戲還沒有開始，看台已經坐滿人，百里煙眯著眼睛看著這一院子的紅粉佳人，不禁感嘆皇甫濯軒的身體可還好？

  「淑妃！」突然一院子的女子朝著款款而來的宮裝女人行禮，百里煙看去，正是淑妃來了，這麼一對比，淑妃的容貌極其出眾，倒不是這一院女子今日都沒有怎麼打扮，而是在這美人堆中，淑妃倒像是普通的出奇。

  皇甫濯軒並沒有皇后，如今宮中淑妃地位最高，眾人都得向她行禮。

  淑妃「嗯」了一聲，視線環顧一周，最後落到蘇永月身上，厭惡之情一閃而過。百里煙敏銳的捕捉到這一神情，也是詫異，雖然姑侄兩人侍奉一個男人難免做姑姑的心裡會有些不快，但是蘇禾對蘇永月討厭之情太過濃烈，幾乎是不加掩飾。

  蘇永月的身邊是看台的最佳觀賞位置，蘇禾徑直朝著這邊走來，蘇永月連忙行禮道：「姑姑好。」

  蘇禾腳步一頓，不屑看著蘇永月的那張臉：「這裡是宮中，並不是蘇家，還請貴嬪牢記宮中的規矩。」

  蘇永月睫毛一眨，像是委屈的要留下眼淚一般，她福了俯身道：「淑妃娘娘。」

  百里煙也連忙跟在蘇永月身後行了禮，低下頭希望蘇禾沒有看見自己，但是墨菲定律說得好，越不想他發生的事情越會發生。

  蘇禾的視線落到百里煙身上，又掃了一眼自家侄女，冷笑一聲：「這不是皇上身邊的奉儀嗎？怎麼，蘇貴嬪也勾搭來了？想討好皇上？」

  蘇永月委屈道：「臣妾只是宮中寂寞，想找一個朋友。」

  「朋友？」蘇禾嗤之以鼻，自從聽了閒妃的話後，百里煙在她眼中已經不足為患，怕是自己這個侄女想點子想錯了地方，陰陽怪氣冷哼一聲後，蘇禾便不理會蘇永月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百里煙連忙扶起蘇永月，看見蘇永月的臉上已經掛了淚珠兒。

  「你沒事吧。」百里煙關切問道。

  「沒事，我已經習慣了。」蘇永月拿起手帕垂著眼瞼擦著眼淚，遮住了眼底的狠毒。

  戲很快就開場了，百里煙看著台上的表演，雖然跟京劇不一樣，但都是說唱表演，人物臉譜化，舞台設置上也只是一桌兩椅，全靠觀眾的想像與演員的台詞設定讓觀眾知道現在到哪跟哪了。

  百里煙是沒有聽出什麼門道來，但是在場的女性基本上聽得是如此如醉，百里煙偷偷打了一個哈欠，有些犯困了。

  「你看不懂戲嗎？」蘇永月正好看見百里煙打哈欠，有些詫異道。

  百里煙看著她的臉，剛才的不愉快之色早已消失殆盡，臉上掛著的全是看戲的興奮，百里煙感嘆一聲，果然還是孩子啊，什麼情緒都忘得快。

  「我看不懂。」百里煙有些不好意思道，算是辜負了人家的一片好意。

  「我可以說給你聽啊！」

  百里煙看著興致勃勃的蘇永月，仿佛看見了當年追劇拼命想安利給別人的自己，不好意思拂去蘇永月的好意，百里煙點點頭讓蘇永月開始介紹。

  「這幕戲叫做《永夜》，說的是一位封號為永夜的公主為了國家榮辱遠嫁蠻族的故事，中間那個穿白色衣服的就是蠻族皇帝……」

  任何的故事都離不開愛情，尤其是給女人們看的戲，百里煙也差不多了解了一個大概，無非是霸道總裁瑪麗蘇的人物設定，原本公主以為嫁給了一個蠻族首領會很悽慘，沒想到在相處過程中逐漸被男主征服，再穿插一點家國情懷導致男女主站在對立面，幾經波折最終在一起了。

  百里煙看著台上飾演蠻族首領的男子，倒真有點女人們愛的英雄氣概的模樣。

  淑妃看的入了迷，讓下人打賞，其餘妃子也開始跟著打賞，中場休息的時候，台上的人幾乎都沒有抬過起頭來，一直不停跪謝。

  「今天是什麼節日嗎？為什麼會看戲？」百里煙不解道。

  蘇永月解釋道：「這個不定，若是後宮有人主持便可招戲班進宮，而且這個戲班最有名，所以這些年來成為皇宮裡的御用戲班。」

  百里煙「噢噢」了兩聲，若是說到後宮有人主持，那麼最有資格的不就是淑妃嘍？今日的戲看樣子就是淑妃一手安排的。

  百里煙多看了淑妃一眼，發現淑妃正跟旁邊的宮人吩咐著什麼，那宮人點點頭，便離開了，像是打賞的東西不夠，回去又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