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不能說的秘密
2024-07-04 22:49:35
作者: 萬齡
柳慕月一瘸一拐地回到宮中,只見到木冥正在認認真真地看那本《靈飛經》。
要知道,這個《靈飛經》不僅僅是個人修行的法寶,有的時候,還是為人祈禱的標準格式。
柳慕月看到他這樣念念有詞地對著靈飛經發呆,就知道,他一定是在祈禱什麼東西。
等到他祈禱完畢,就走過去,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靈飛經》,嘻嘻哈哈笑道「哈哈哈,你在搞什麼鬼,我都看到了!」
木冥一臉憤怒地看著柳慕月,無奈地說:「怎麼了,你才剛剛好一點,就跑出來搞事情了?」
柳慕月說:「那還不是多虧了你師傅救了我?要不然,說不定我的小命都沒有了。」
木冥驚喜地問道:「哦?他說了他是我師傅了?有沒有告訴你,他叫什麼名字?」
柳慕月點點頭,正準備要說出名字來,就被這個木冥按住了嘴巴,小聲勸道:「小心,隔牆有耳!」
柳慕月也默契地點點頭,對木冥說:「知道了,這不是還沒有說出來呢嗎?」
「這麼說,他既然告訴了你他的名字,就等於是收你為徒了,他有沒有說要幫助我們呢?」
柳慕月點點頭,說:「當然有啦,因為我已經跟她說了茯國還有媂國之間的關係,你師傅覺得媂國也沒有好壞之分,不過如果他們喜歡打仗,那就是破壞和平,他不會支持他們的。」
木冥點點頭,終於鬆了一口氣。
木冥知道,這個太乙真人一直以來都是非常目無下塵,與世無爭。
要是凡人想要在較量上面求得勝利,去找他的話基本上都要被無情地拒之門外。
但是,因為茯國是為了和平還有正義的,所以就不會有任何的抗拒心理了。
木冥就笑著,靠在城牆下面休息了。
不一會兒,就傳來了吱吱呀呀的關門的聲音。因為他們光顧著說什麼神仙,道人這樣的事情,都有點忘記時間了。
現在抬頭看的時候,發現天已經黑了。
而且狠狠很黑。
走到城門下,對著城門上面大聲叫開門的時候,上面的衛兵冷冷地說:「已經關了城門了,現在是宵禁的時刻,你們回頭再來。」
說著,就連城門上面的火都給熄滅了。
柳慕月舉起手,做出要打的樣子,指著城門說:「看看你們這些德性,老娘要不是身體虛弱,一早就飛進去,然後順便在空中將你一頓好打!」
木冥連忙拉住柳慕月的手,說「慕月不要這麼生氣,他們是小人,小人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說著,就靠在城牆上,淡淡的坐下來了。
「我說,這麼漫漫長夜,要怎麼才能度過啊?」柳慕月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木冥從小就是做殺手,平時都寂寞習慣了。甚至可以一天都不說話,還沒有任何的感覺。
他就隨口說:「我們練武之人,當然要拳不離口,夜晚漫長,就閉眼念經唄。這樣我們又能進步,又能度過寂寞的時間。」
柳慕月看著這個木冥,好像是看外星人一樣,好奇地問道:「你確定你說的是人話嗎?這個經文,我對著本子說不定還經常看錯,你叫我背,這不是強人所難?」
木冥嘆了口氣,說:「哎,沒有想到你就是一個百分百的菜鳥。」
「你再說一次?誰是菜鳥,誰剛剛出來就不是菜鳥啊?」柳慕月感覺到非常不滿意。
「行行行,我是菜鳥行了吧?我沒出息!」木冥從小就跟著父母生活,知道男人跟女人吵架,是永遠不能贏的。女人從頭到尾,都是亂七八糟的歪道理。
「那你現在想怎麼樣啊?」木冥表示投降,問柳慕月。
柳慕月也不甘示弱,對木冥說:「你說你這麼能念經,你背一個給我瞧瞧,回頭我好好地聽聽,也算是一個進步。」
「額……」木冥感覺到有一點點無奈。
因為這些經文,本來都是自己念的,就算是念經,也是一群人在不斷地念誦。還真心沒有聽說過要這樣念著玩兒的。
要是念著玩兒,豈不是將這個經文當做娛樂了?那是不是對不住經文?
不過想到剛才那人和男人之間的差別,他就只好乖乖地閉上眼睛,念了一段靈飛經了。
「……!」柳慕月拍手叫好。「你念得太對了,實實在在太對了。」
木冥就徹底蒙圈了。剛才不是說自己不懂得什麼念經的嗎?怎麼現在又好像懂得一樣,說自己念對了你?這不是太搞笑了?
於是,木冥就問道:「您不是不懂靈飛經嗎?怎麼知道我是對是錯啊?」
柳慕月得意痒痒地笑起來,說:「沒有吃過豬肉,還沒有見過豬跑啊?靈飛經我不知道,但是大概內容,還有長短我知道啊,念了這麼長,那就一定沒有錯!」
「不會是真的吧?」木冥好奇地看著柳慕月:「你聽時間長短,就知道對錯?那整片塗黑的本子,你豈不是說那是真經了?」
柳慕月看看木冥,無奈地聳聳肩。
夜晚漸漸變得深了,月光升起來,白花花的月光,照在地上,有一種淡淡的涼意。
柳慕月突然想想要知道現在幾點了。平時都是有很多打更的人,來來回回。
今天當然也有,但是他們打更的時候,聽不到了吧。
木冥看到柳慕月這樣不耐煩的樣子,就安慰道:「師妹不必如此擔心,其實一個晚上,很容易就過的了。」
柳慕月看看木冥,身上有點發抖。
木冥連忙脫下一件衣服,給柳慕月披上。一邊自己念一句靈飛經,一邊讓柳慕月重複一句。
好像這樣時間過的快一些,但是木冥自己也覺得有些冷了。
然後,木冥念完最後一章,就拉著柳慕月到了東郊的小樹林裡,撿了一些落葉,還有一些樹枝,放在城牆腳下。
柳慕月看著他,好像有一種要生火的準備,就問道:「哦?你要生火啊?可不是這麼容易的哦。」
木冥無奈地看了柳慕月一眼。這個柳慕月,平時做事,可能想到是公家的事情,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所以外面看起來滴水不漏,成熟穩重。
但是,論到這個生活常識了,柳慕月就變得非常可愛,甚至有些逗比了。
木冥哈哈大笑,對柳慕月說:「你是山頂洞人嗎?鑽木取火,可是原始人才做的事情啊。」
柳慕月撇撇嘴,對木冥說:「你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是鑽木取火?」
木冥點點頭,神秘地說:「當然不是啦,你看看,我怎麼給你取火!」
說著,就念動咒語,伸出手指,指著地面上的落葉還有樹枝。
只見那個落葉和樹枝,就好像爆炸一樣,突然就冒出了很多很多的火來了。
柳慕月輕輕坐在火堆上面,伸出手來,感覺到了久違的溫暖。
從小到大,感覺家裡面永遠不能熄滅爐子裡面的火,就算是不煮飯了,也留著他們慢慢地燒。
這樣的火,對他們來說就是如沐春風。
在火辣辣的火光下面,木冥拿出自己抄來的一本《靈飛經》放在柳慕月面前,兩個人就可以一起對著火光在讀《靈飛經》了。
感覺這個時間好像很快就度過了,讀著,讀著,感覺天邊出現了啟明星。
柳慕月突然感覺到衣服有一點點濕潤了,那是今天的露水。
木冥連忙將衣服抖干,對柳慕月說:「哎呀,不要這樣,這個露水有毒,最好不要碰到身體。」
然後,就將自己的帽子蓋在臉上面。
正在抖落的時候,天邊終於生出了魚肚白,火紅火紅的太陽,從東邊升了起來。
他們看著天邊的太陽,相互擊掌笑道:「啊,還好,沒有被猛獸吃掉。」
不過,他們看到這個城門,好像並沒有打開的意思,於是就對著城樓上面大聲地吼道:「喂喂喂,開門啦,我們要進城做生意了。」
無奈城上那些睡覺的士兵,竟然懶洋洋地說:「你們等會兒吧,我們不到日上三竿,是不會給你們開門的了。」
柳慕月又對著城門吹鬍子瞪眼睛的,不過又被木冥攔住了,小聲地對她說:「冷靜冷靜,要是你惹惱了他們,說不定還要刁難我們一陣子。」
柳慕月只能氣沖沖地,翻開自己的那本《靈飛經》,照著上面的經文,一個個字,一句句話慢慢地念起來了。
雖然晚上是有點不舒服,但是想到自己的師傅就是太乙真人,想到自己還有一個這麼好的師兄,師兄師妹之間,團結友愛,就什麼怨恨都不見了。
她翻開書,看到城門開了都裝作沒有看到一樣,她要念完這本書才打算走近去。因為她突然覺得,這本書裡面有很多奧妙的東西。
那些奧妙,不是靠什麼聰明才智就能領悟的,而是要在特殊的環境,惡劣的氣氛下面才能有所感覺的。
昨天這樣的環境,就是相當惡劣的環境。所以,他們相互都感覺到了特別與眾不同的經文的奧妙。
只是,這樣的環境,在不希望多呆幾天了。
只是當陽光照來,清晨甦醒。柳慕月才發現,那不過是一場夢,夢裡她見到了自己思念己久的木冥,才想起自己被太己真人送至城門。
而現在柳慕月卻要趕緊進城,想辦法早日將消息送達。
這一晚上,柳慕月過的相當的不好,輾轉反側很難入眠,然而卻還是強行逼迫自己可以睡過去。
翌日清晨,溫暖的陽光普照著大地,路邊的野花、野草們匆匆鬱郁,微小的它們卻代表蓬勃的生命力。
然而郊外的環境再好到底是比不上城裡的,但對於她這種死過一次的人來說根本就沒差別,活著比什麼都強。
不過,想著,反正自己還沒死,那麼自己就一定要努力達成自己的目標。
木冥的師傅昨天晚上就走了,大概這個時候已經回到住處,她簡單的看了一眼這周圍,順著底下的印記慢慢的走出去。
一點一點,她也沒法確定具體的方向,只是想著一定可以出去就是了。
便是憑藉這一種想法,很快的她的眼前看到了一片大肅穆的城牆,心裡頓時一喜,又是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城門口的行人絡繹不絕,擁擠且熱鬧。
進城的時候,柳慕月混在人群中,為了不讓別人注意,一直是低著頭的,穿的也不是很鮮艷,來的時候隨便的找了普通婦人的衣服穿著,看起來就好像是個諾諾弱弱的小婦人。
正像是她所猜到的是一樣的,柳慕月裝成這樣果然是沒有人注意她,很容易的就進去了。
當然,她還趁著餘光瞥了一眼周邊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小心方能使得萬年船,現在要殺的人尚且不明,為了她的小命著想,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
從看見外人開始,柳慕月就不斷的觀察著周圍,不管是任何人她都不放過。
進了城,危機還不算解除,但不能再這樣走著,懦弱的樣子在城門口很正常,在城裡反倒很惹眼。耳邊到處都是嘈雜的聲音,吵鬧聲,鑼鼓聲陣陣喧囂,起初下意識的緊了緊眉頭,調整片刻,後來總算是好了許多,她看起來已經從容的多了。
聞著空氣中瀰漫著肉包,饅頭的香味。聽著耳邊夾雜著的各種叫賣、吆喝聲和孩童們的嬉笑、歡樂聲,心中也輕鬆了許多。
她面帶微笑,腳步輕快的走著,高興的樣子,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小女人家,很是新鮮的看著小攤上各種各樣的小玩意,臉上甜甜的笑很是暖人。
寬敞的路邊一家家小攤都忙著。小販們一邊擺弄著自己家的貨物,一邊吆喝著,讓人來買自己家的東西。
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三五成群的圍在一家攤上和老闆講價,小販們不慌不忙的發揮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說自己家的東西多麼好多麼實用,又多麼便宜等等。
到底只是個賺錢養家餬口的小老百姓,所以,不管她穿成什麼樣,也不在乎她長成什麼樣,只是一個勁的說著:「這位小姐,你可是好眼光,這可是有名的金釵啊,我從人家那邊拿貨的時候可是聽說了,京城的小姐們都這麼戴。」
他說著,一臉殷勤的將東西遞給攤位旁邊站著的看似在欣賞金釵的柳慕月。
柳慕月雖然以前並不受寵,但好歹也是大家小姐,手飾的好壞還是能看出來的,不過是普通的釵子鍍了一層金而已,樣式也是去年的,根本不值他所說的五兩銀子。
「太貴了,可否便宜些?」柳慕月裝作很喜歡但囊中羞澀的樣子。
「哎,這已經是最低價了,不能在降了。」小攤老闆很為難的說。
「好吧,不打擾老闆做生意了。」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反正本就不想買什麼金釵,不過是和那老闆逢場作戲罷了。
「哎,哎,別走啊,我給你便宜點。」老闆一看人真走了,不想錯過這次大生意,連忙出生挽留。
柳慕月卻毫不在意,頭也不回的離開走進人群。
買什麼髮釵,不過是自己隨便看看罷了,就是任憑她說的再怎麼天花亂墜也是一個情況的。
走出擁擠的人群,隨意找了一家酒樓走了進去。
時間雖然早,人卻一點都不少。走進酒樓,吵雜聲撲面而來,透著雜亂與躁動。
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坐下,隨意點了點東西,然後喝著茶水,聽著客人的談論。
「你聽說了嗎?媂國女皇要來咱們茯國啦。」
「啥,那女皇來咱們這幹什麼?之前不是聽說女皇的女兒死了嗎?」
「對啊,女兒都死了,她來作什麼,是不是有陰謀?不像啊,聽說皇上很歡迎女皇的。」
「唉!朝中大事哪裡是我們這些平民能議論的,一不小心就會掉腦袋的。」
……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一位老者勸說道。
「不會吧,我們只是說說而已,又沒做什麼,怎麼會掉腦袋?」
「就是,就是,我們沒做殺人犯法的事,官府不可能抓我的。」
「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膽大,我年輕時也發生過這樣的事,就因為議論朝政時多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就被抓走了,還連累了家裡人。唉!那是真慘哪!」老者感嘆說。
「怎麼會,你騙人吧。」有人反駁道。
……
聽著客人們的議論,柳慕月陷入了深思。
對啊,怎麼忘記了媂國女皇,她恨我,想除掉我,而且只有她才有能力派出這麼多厲害的殺手,設下這麼大的局來對付我。
這下危險了,媂國女皇權勢那麼大,若想對付我,簡直易如反掌,我要怎麼辦,好不容才活下來的,決不能這麼輕易死去。
而且,女皇那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一來二去,她也就會對這件事抱走懷疑的態度了。
到底,這會不會是女皇,現在也根本沒有證據,就算猜到了是她又能怎麼樣。
柳慕月心裡很著急,但是面上卻是裝成沒事人一樣。
所以說現在,她不可以輕舉妄動就是了。
聽著這些人的話,慢慢的順便揣度一下,人就又是走了出來,她看了一下自己的裝扮,覺得不是很好。
首先一個女人,一個單身的女人就不會是很好了,所以,她是不是應該有所變化才是。
便是這麼想著,柳慕月走進了一家成衣鋪子。
還只是剛剛進去,那邊就立刻來了人。
「客官這是想要些什麼,可需要在下效勞。」一位面容姣好的女人扭著細腰走了出來。精美的紅群,優雅卻帶著點嫵媚的妝容,考究的服飾搭配,迷人的行走姿勢,這是一個絕代尤物。但嫵媚卻不失凌利的眼神表明她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很顯然她看出了柳慕月雖穿著普通,但決不是普通的女子,所以異常熱情的招待著。
常年與各種人打交集,一眼就看穿什麼樣子的人,所以,她隱約是猜到了,可是她卻不說。
佛曰,不可說。
走進去的時候,柳慕月才發現自己究竟是想要做什麼的,眸光陡然一轉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
換了一身衣服,他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走在大街上了,不得不承認,男人有的時候確實比女人好用的多。
她想了想,這才道:
「我想要給我家弟弟買幾套衣服,他在家用功讀書,衣裳破了都不知。我這當姐姐的心疼,所以特意進城來給他買幾套衣服。」
看起來,當真是好姐姐的樣子,眼睛不停地在衣服裡面來回的看著。
那女老闆一聽頓時就順著杆子往上爬,笑臉相迎的問:
「哦,令弟可真有福氣,有個這麼好的姐姐姐。」女老闆似乎看出了柳慕月再說慌,卻不拆穿。
「可他不來,如何能知道他的尺寸,萬一衣服買回去卻不合身,還得拿來換,那多麻煩。」老闆皺著眉頭說道,意思就是你趕緊把尺寸告訴我才是。
「這簡單,我弟弟瘦弱,身量只比我高一點,所以體形和我差不多,你照著我的樣子衣服,多拿幾套。」
「那感情好,客官請稍等。」女老闆打量柳慕月好一陣,大概確實了尺寸才轉身去找衣服。
「客官,這是你要的衣服,如果不合身,隨時可以拿來換。」過了一會兒,女老闆就已經找到了衣服,熱情的說道,「對了,可還需要女裝,我們店裡的衣服決對物美價廉,包您滿意。」
美麗的臉龐加上嫵媚的笑容,男人看了只早就流口水了,即使柳慕月是女人都不得不承認,女老闆非常有魅力。
「不需要了,謝謝。」女老闆雖美,但卻太危險,讓柳慕月有鋒芒在背,隨時會暴露的感覺,所以她迫不及待的離開了。
「女扮男裝嗎?有趣。」柳慕月走後女老闆獨自低喃著,臉上的笑容嫵媚到極致。旁邊偷看的夥計,入了迷。」
「在看就將你的眼睛挖出來。」女老闆突然回身對那夥計說,那笑容雖美卻冷的讓人心顫。
「小人該死,請老闆饒恕。」年輕的小夥計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渾身顫的厲害,連忙跪下求饒。
「哼!」冷冷的哼了一聲後便走進了店裡。留著小夥計在外面後怕。
找一家普普通通的客店住了下來。換上了男裝,柳慕月相當的滿意。
所以,現在,她只是需要等待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