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那個人，他死了

  沐清辰一直送程清慕到大門口，看著程清慕上了刺刀的車，才放下心來安排接下來的事情。叮囑完衛鴻和野狼之後，他看了一眼留在原地滿頭大汗的段嘉佑，說：「走吧。」

  段嘉佑從沐清辰回別墅的那一刻起就很聽話的在原地待命，此時終於等到沐清辰把他給想起來了。結果沐清辰卻直接來一句「走吧」，他剛想報告的話又咽回了肚子裡，只好垂著頭跟在沐清辰的身後。

  沐清辰一刻也沒有耽誤，帶著野狼、段嘉佑、盧頻等一行人趕到機場，上了飛機之後才屏退了其他人，對段嘉佑說：「有什麼事，說吧。」

  段嘉佑哭喪著臉，哆嗦著說：「沐總，這次的美國之行，怕是要起變化了。」

  沐清辰一聽就皺了眉頭：「怎麼回事？」

  「原本和匹克尼斯公司那邊談的好好的，就等您去簽合同了。但是就在不久之前得到消息，他們公司高層突然出現了人事變動，之前和我們談好的合約計劃也被暫時擱置。他們新上任的總裁獅子大開口，想要我們在原有合約的基礎上，再讓出百分之零點五的股份。否則的話，就要考慮和德國的另一家公司合作。」

  「不可能。」沐清辰冷笑一聲，他本來就一肚子火，現在更是沒什麼好臉色了，「人事變動一下就想吞掉我們百分之零點五的股份，世界上哪有那麼好的事。還想要威脅我？我這個人平生最不怕也最討厭被人威脅了。

  考慮和德國的另一家公司合作？呵呵，真是笑話，愚蠢也得有個限度，貪錢也得有個底線。既然他們如此不誠信，那就讓他們和德國那家公司合作去吧。你不用再繼續跟他們接觸了。」

  段嘉佑聽完沐清辰的話目瞪口呆，他還不知道馬場發生的事情，所以不知道沐清辰為什麼這麼大火氣，只是覺得沐清辰一反常態的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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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沐清辰以前真的是惜字如金的......

  段嘉佑猶豫著開口：「那......我們要不要轉航線去英國，那邊的項目——」

  「不用。」沐清辰直接打斷了段嘉佑的話，「匹克尼斯本來就不是我們的最優選擇。我當初之所以考慮和他們合作，不過是因為看他們以前的總裁順眼識抬舉，既然他們換了人，我自然也沒必要賣他們這個面子。

  把第二團隊搜集到的所有有關匹克尼斯集團暗中打壓伊萊特公司的證據資料整理一下，一下飛機就發給伊萊特所有公司高層。」

  「是。」段嘉佑偷偷打量了沐清辰一眼，發現他眼睛有些紅紅的，露出幾分疲態，立刻機靈的說，「沐總，那您先忙，我先退下了，有需要隨時喊我。」

  沐清辰閉上眼，頭都沒抬一下，動了動兩根手指，示意段嘉佑先離開。

  段嘉佑立刻輕手輕腳地退了下去，經過野狼身邊時還對他做了個口型，問他沐總怎麼了。野狼對他做了個手勢，意思是不該問的不要瞎打聽，段嘉佑只好聳了聳肩，按捺下心中的好奇，去了前面的機艙。

  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個時候的沐清辰，能不靠近就不靠近，能別招惹就別招惹。

  沐清辰確實是累了。

  他昨天奔波了一天，晚上又「運動」了那麼久，幾乎一夜沒合眼，陪程清慕看了日出之後趕回別墅又開始處理公務，等處理完公務又陪程清慕去騎馬，緊接著又發生那麼多事......

  沐清辰走到床邊躺下，皺著眉頭思考著程清慕遇險一事，又想到與匹克尼斯的合作，真是所謂的禍不單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過，這點兒小事還難不倒他，也就是給他添點麻煩而已。

  沐清辰想著想著就睡著了，這一睡就是十二個小時。等他一覺醒來的時候，正好旅途也接近尾聲。他睡飽了覺，只覺得精神大好，走回前面的座椅上，系好安全帶等待降落。

  誰知剛一下飛機，他就接到了刺刀的電話。

  「沐總，都怪我辦事不力，那個辛品......他死了。」

  「你說什麼？」沐清辰好不容易降下的怒火此刻又升了起來。

  但他十分了解刺刀，知道刺刀雖然嗜血，卻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沐清辰深吸一口氣，說：「到底怎麼回事？死因查到了嗎？」

  刺刀聽到沐清辰這話，就明白沐清辰這是十分信任他了。否則就不會問他死因查到了沒有，而是會問他，人是怎麼死的了。

  聽上去似乎是一個意思，背後的含義卻是天差地別：問有沒有查到死因，代表沐清辰知道，人不是因他刺刀而死。但如果問人是怎麼死的，就帶有幾分責怪的語氣了。

  刺刀心下感動，心裡就更多了幾分愧疚，說：「說起來，我的確該為這件事負很大的責任。

  我之前把辛品關在別墅地下室的暗房裡之後，就接到您的指示去了書房。隨後我把少奶奶安全送到了凌雲小區的公寓裡，見少奶奶進屋以後才返程回來。

  回來之後，我原本想著，辛品已經關了起來插翅難飛，從他嘴裡審訊出東西簡直就是輕而易舉之事，也不急在一時。

  所以我就先去暗查了一下我那保鏢小隊的人馬，從銀行戶頭到這幾年接觸過的人，一一排查之後沒有發現可疑人馬，這才放下心來去了地下室。沒想到.......

  沒想到等我去的時候，辛品已經發了狂，神志不清，對著我胡亂撕咬狂叫。等我上前制住他的時候，已經晚了，他直接口吐白沫失去了意識。等醫生趕到的時候，他的身子都涼了。」

  沐清辰越聽眉頭皺得越深，問：「他的屍檢報告出來沒有？死因是什麼？」

  「出來了。他長期吸食一種代號為AT99的新型毒品，比海洛因4號的純度還要高上三倍，是目前市面上純度最高的毒品。這種毒品大約五六年前被東南亞那邊的大毒梟提煉出來，流行過一段時間，但很快就在市面上銷聲匿跡了。

  因為這種毒品一旦吸入就會立刻上癮，而且癮性需求比一般的毒品都大，成癮之後幾乎每周毒癮都會發作幾次。

  還有，因為這種毒品的純度太高，毒性也很大，吸毒之人的身體早已被掏空，毒性已經侵入到五臟六腑和血脈之中。一旦毒癮發作的時候，得不到緩解，人體在這種強烈的刺激之下就會像辛品那樣因毒暴亡而死。

  從辛品的血液檢測中毒品的濃度來看，他吸食這種毒品起碼也有三四年左右了，就算沒有這次的事情，再過幾個月，他也會因為過量吸食毒品而亡。」

  沐清辰聽完之後冷笑一聲，說：「這件事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四年前就開始設局，利用毒品將我身邊的人變為棋子。眼看著棋子要變廢子了，乾脆啟動一下來給我添點兒堵，反正過幾個月也就完全失去作用了。是這個意思吧？」

  刺刀聽著沐清辰的冷笑，心中歉然，低聲道：「沐總，都怪我辦事不力，您懲罰我吧。如果我一開始不是忙著去查我們小隊的人，而是先去審訊辛品的話......」

  「這不怪你。」沐清辰打斷刺刀的話，「只不過他背後主使之人今天的運氣好了一點兒罷了。不過，既然他有所行動，破綻也必然隨之顯現。」

  「我已經查過了辛品的電話記錄、物資往來。」刺刀說，辛品出事的時候沐清辰還在飛機上聯絡不到，所以他就自己做主調查了起來，希望多查出一些線索將功贖罪。

  「他這幾年並沒有和其他人有過聯繫，就連他父母都聯繫的很少。毒品每過三天，由快遞的形式寄到他家。我去他家搜過了，昨天正好是收快遞的一天。因為辛品沒回家，所以快遞都沒拆。我拆開來看了，毒品量很少，頂多1g，裝在密閉的信封里。再由快件把信封寄過來，由於毒品的量太少，在整個快遞運輸過程中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寄件人沒有填寫地址，查起來會有些困難，請您再給我幾天時間。」

  「這個不急。」沐清辰思考了一下，說，「他既然敢如此下手，自然不會沒有防備，又怎麼會輕易讓你查到。你先通知衛鴻，讓他找個藉口安排所有人去做血液檢查，看看還有沒有和辛品一樣染上毒癮的。」

  「是。」

  「等等，」沐清辰眯起眼睛，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最先檢查沐家的醫生團隊和每年負責員工年檢的那幾間醫院裡的醫生護士。」

  「是！」野狼頓時明白過來，沐家的所有員工每年都會體檢，辛品的血液含量里毒性這麼高，卻每年都能過年檢，那就說明醫生護士里一定有人有問題。

  「昨天收的快遞，昨天出的事兒。事情不敗露，棋子繼續用。一旦被發現，棋子自動變棄子。這一切，到底是巧合呢，還是早就被人算計好時間了呢？」沐清辰喃喃的說，「我這邊還有公司的事要處理，你和衛鴻儘快將檢查結果報告給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