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新的屍塊

  何蔓露氣得渾身發顫，只覺得這裡所有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話。

  她恨恨一跺腳，轉身跑了出去。

  程楷沒有馬上追過去，而是走到紀承麟面前，略帶審視地打量著他。

  他是知道紀承麟的，紀氏集團的小紀總，剛從國外學成歸來，年輕氣盛，比時夏還小了幾歲。

  他擋在時夏身前，自有一股巍然之氣，一切風霜刀劍，都傷不到他要護住的女人。

  「蔓璐不懂事，我替她向你道歉了。」程楷微微欠身，又忍不住看了時夏一眼，才艱難地開口：「夏夏是個好姑娘，請紀總……認真待她。」

  「這個自然不用你操心。」紀承麟突然笑了下，緊繃的氣氛瞬間消散無蹤，「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和夏夏分手，我又怎麼能遇到這麼好的女孩？」

  程楷無言，心裡滿滿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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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承麟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程先生，以後請不要這麼親密地叫我女朋友的名字，否則大家都不會開心的。」

  程楷一愣，再抬頭，就捕捉到紀承麟眼底一閃而過的危險光芒。

  他笑容苦澀，最後看了時夏一眼，「我知道了，祝你和小師妹幸福。」

  然後他才不緊不慢地走出專櫃，似乎並沒有去追何蔓露的意思，只是微微搖晃的身體，透出一絲茫然。

  紀承麟這才捏了捏時夏的手指，不滿的道：「真是掃興，今天就買到這裡好了。」

  時夏哭笑不得地跟他回了家，一路上跟紀承麟來回鬥嘴，卻渾然忘了，剛剛見到程楷時心裡的感覺。

  大概是……沒什麼感覺了吧？

  第二天她照常去上班，先去支隊辦公室看了一眼，就發現大家都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她走向徐子寒，「這是怎麼了？分屍案不順利？」

  徐子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順利，怎麼不順利呢——昨天和今天接到好幾處舉報，又發現了幾袋子肉片，正往局裡送呢。」

  時夏同情地拍拍他，「是好消息啊，一會兒直接送來實驗室，說不定我能把死者拼出來呢。」

  「就是。」鄧清芙端著盒鴨腸也過來了，邊吃邊道：「看來這個兇手沒有吃人肉的愛好，把死者都給咱們送回來了。」

  徐子寒一聽她的話就忍不住自動聯想，再看鄧清芙津津有味地一根一根吃著鴨腸，他臉色變了又變，乾嘔一聲沖了出去，直奔衛生間。

  他這個月都不想吃肉了！

  各地的片區派出所都接到群眾舉報電話，陸陸續續又發現了五個黑色手提包。

  時夏和鄧清芙花了一天的時間，把這些肉片和骨頭的大概位置拼了出來。

  「手腳完整，內臟器官不翼而飛，全身被切成了肉片，但是沒有找到死者的頭部……」鄧清芙對著解剖台直嘀咕，「這個兇手到底想幹嘛？」

  時夏拿著相機，在給屍體做不同角度的拍攝，一會兒開會要用到。

  「切成肉片，倒讓我想起了古代的酷刑『凌遲』，據說一個好的劊子手，能活活從人身上剮下三千六百刀，還能不斷氣的。」時夏漫不經心地說著，「還有古代形容對一個人的仇恨，恨不能『啖其血，食其肉』。總之，我認為兇手和死者之間一定存在著某種深刻的仇恨，否則不會用這樣的方式殺人。」

  資料和報告整理完畢後，二人來到小會議室。

  「發現第一包屍塊的位置，在建康路以西一條偏僻的小巷。只有巷子口對面的街上有一個攝像頭，拍攝效果很一般。」徐子寒在匯報他熬夜看監控的成果，眼睛紅紅的，「我重點查了當晚5點-8點間的監控，找出了這個時段經過這裡的全部車輛，但是都沒有人下車進了小巷，只有——」

  他將投影屏幕上的圖像放大，指著一個騎單車的人說：「只有這個傢伙，騎著自行車進了小巷，沒幾分鐘後又出來。你們看，他進去前車筐里似乎放了什麼東西，出來以後就沒有了。」

  「自行車啊……」張黎頭疼地嘬了下牙花子，「自行車也沒個牌照，這可就不好查了。」

  看來兇手具有一定的反偵查意識，知道開車拋屍不安全，一旦被監控拍到牌照，很容易暴露身份。

  「從監控錄像里可以看到，嫌疑人身穿黑色連帽衫，戴著口罩，看不清五官，體型偏瘦，騎車時故意彎著腰，無法估算他的身高。」徐子寒把自己分析出的結論一一列出來，然後問：「許隊，我就分析出這些了，您還有什麼補充的嗎？」

  許書白起身，拿了一幅海城地圖過來，平鋪在桌面上。

  「你們把拋屍地點圈出來。」

  幾人紛紛拿起馬克筆，圈了六個圈圈出來。

  「看出什麼了嗎？」許書白最後拿起筆，將這個六個圈依次連起來，圍成了一個不規則的橢圓形。

  張黎最先反應過來，「兇手的活動範圍應該就在這個圈裡，他是優先選擇了離自己家或者居住地最近的一帶進行拋屍，因為他熟悉這裡的環境，能避免自己被監控拍到！」

  許書白點點頭，又吩咐徐子寒，「把各個拋屍地的監控錄像都調出來，重點鎖定這個騎自行車的嫌疑人。當然，有可疑車輛也不要放過。

  還有，這片圈出來的範圍至少有5公里，嫌疑人不可能一直騎車，他一定還有一輛車可以用，讓交管部門把有這輛自行車出現的監控全都找出來，反向追查，看看他到底是從哪兒出現的。」

  交待完這些任務，許書白又看向時夏，「屍體身上還有什麼新的線索嗎？能不能確定死者身份？」

  時夏攤開報告，「已經把提取到的DNA和近期失蹤人口進行比對了，目前還沒有結果。死者身體被切得太碎了，體表有什麼顯著特徵都被破壞了。不過我們發現了幾片帶圖案的皮膚，拼起來應該是個紋身。

  她把報告翻到那一頁，紋身圖案是用電腦拼接復原的，是一個類似娃娃頭的圖案，看起來還很特別。

  許書白點頭：「那就去排查全市有名的紋身工作室，問問他們有沒有見過這樣的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