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水落石出

  陳彥輝的計劃很順利，警方沒找到任何線索，也沒人把阮瑩瑩的死和王秋葉自殺聯繫起來。

  殺死阮瑩瑩後，兩人去祭拜王秋葉。陳彥輝提出想把王秋葉的骨灰拿走，帶在身邊，這輩子都不結婚了。但王木生不同意，還覺得陳彥輝腦子有問題。

  結果他沒想到，陳彥輝居然偷偷回去，把王秋葉的骨灰偷走了。

  張黎和徐子寒找上門問他骨灰的事，他也不敢提自己和陳彥輝認識，怕他們順著查出阮瑩瑩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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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沒想到，王木生當年無意留下的那枚血指紋，竟然成了破案的關鍵證據。

  困擾警方十年的阮瑩瑩被殺案終於告破，雖然陳彥輝已死，但好歹抓住了王木生。

  許書白離開了審訊室，大腦卻還在高速運轉。

  按照十年前的卷宗留下的資料，阮明華是個非常記仇的人。當初調查殺害他女兒的兇手時，就連曾經的煉鋼廠老工人酒後罵過他，他都能想起來，讓警方去調查。

  這麼一個小心眼又記仇的人，怎麼就沒把阮瑩瑩的死和王秋葉自殺聯繫起來呢？

  阮明華是不是還做了什麼？阮宏斌真的買兇殺人了嗎？

  他站在走廊上透氣，隔壁審訊室里，張黎還在和老劉扛著。

  不管張黎怎麼努力，老劉就是鐵了心不開口，什麼都不說。

  哪怕張黎告訴他，那90萬已經被公安機關依法凍結，他根本花不了，老劉也不為所動。

  現在突破點只剩下阮宏斌了。

  許書白去了法醫中心，正好趕上檢驗結果出來。

  時夏摘了口罩，遞給他一份報告。

  「旅館房間裡的第三個DNA，和王木生的匹配上了。」

  許書白點點頭，看了一眼時夏的黑眼圈，許諾：「等這個案子破完了，我請大家去泡溫泉。」

  時夏笑笑，她和鄧清芙為了這案子也在不停加班，這一陣確實夠累的。

  幸好紀承麟跟著大哥去國外出差了，倆人也就隔著微信偶爾問候一下，都忙得很。

  許書白又回到王木生的審訊室，這一次他也沒抵抗，很快就招了，說是阮宏斌讓他殺陳彥輝的。

  許書白問他為什麼。

  王木生說：「我告訴阮宏斌，是陳彥輝殺了他妹妹。」

  「你為什麼要告訴他這件事？」

  阮宏斌一直懷疑阮瑩瑩的死和王木生有關，王木生為了自保，供出了陳彥輝。

  可是許書白並不信這個說法。

  阮宏斌難道不會去找陳彥輝核實嗎？而且就算阮宏斌相信了，他完全可以向警方舉報，讓警方去查陳彥輝，沒必要買兇殺人，把自己也折進去。

  這些王木生都回答不上來。接著，他又交待了配合老劉殺害陳彥輝的過程，湊巧的是，這次他又是協助作案，老劉才是主犯。

  至於阮宏斌是怎麼指使他和老劉殺人的，王木生說不知道，阮宏斌都是通過老劉發布指令的。

  也就是說，他也拿不出阮宏斌直接指揮殺人的證據。

  而老劉那邊一言不發，阮宏斌則是全盤否定，堅稱自己是無辜的。

  三個人的口供都無法構成證據鏈，在法庭上是絕對通不過的。

  這幾個人的反應，更像是有人事先設計好，教他們怎麼應對警方的。

  許書白回到會議室，在白板上寫下幾個人的關係，試圖找出遺漏的關鍵點。

  就在這時，技術科的同事來了，還拿著個錄音機。

  「許隊長，你送來的那盤錄音帶修復了，你聽聽，有重要信息。」

  許書白聽了一遍錄音，唇角勾起。

  「阮宏斌不是不招嗎，走，再找他談談去。」

  許書白拎著錄音機大步進了審訊室，放在桌上，直接按下播放鍵。

  錄音質量不高，聲音忽遠忽近的，可更加有了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聽著裡面人說話的聲音，阮宏斌的臉色越來越白，慢慢低下了頭，靠在桌面上。

  1998年8月23日，王秋葉去鐘錶店，說服店員幫自己去派出所作證。

  當天晚上，她去找阮瑩瑩攤牌，倆人吵了起來。

  阮宏斌為了幫妹妹，失手捂死了王秋葉。

  接著，阮明華教兒子如何處理，把王秋葉的屍體扔進池塘。

  那天程雪也去了阮瑩瑩家，她是去問安排工作的事，沒想到卻目睹了一起殺人案。

  誰也沒想到，她帶著錄音機，本來想錄下阮明華答應給她安排工作的話，防止對方不認帳，結果卻錄下了王秋葉被殺的過程。

  在阮明華的威脅下，程雪選擇了保密，高中畢業後順利進入了煉鋼廠。

  此後多年，阮宏斌用各種辦法威脅程雪，直到誘發她的精神疾病。

  算算時間，還有半個月，王秋葉之死的追訴期就要過了。

  只能說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阮宏斌終於招供了，承認了自己犯下的一系列罪行，還交代了自己手上有老劉什麼把柄。

  退休幹部阮明華也被傳喚到了局裡，罪名是窩藏。

  至此，這場跨越了20年的案件終於水落石出——

  1998年8月23日，阮宏斌殺害王秋葉，阮明華幫他偽造成王秋葉落水自殺的假象。

  阮明華讓王木生專業後當上了公務員，王家父母答應不追究，用女兒的死，給兒子換了個鐵飯碗。

  2008年11月17日，王木生跟陳彥輝合謀殺害阮瑩瑩。

  阮宏斌持續恐嚇威脅程雪，把她嚇出了精神病。

  2018年8月，許書白一行人在火鍋店偶遇陳彥輝，發現他隨身攜帶的骨灰，通過骨灰找到王木生，他卻假裝不認識陳彥輝。

  隨後，阮宏斌和王木生聯手，找來老劉，殺了陳彥輝。

  阮宏斌出國前，想要一石二鳥，毒死程雪和王木生。

  許書白看著那張四人合照，誰能想到，當初關係親密的同窗好友，會因為前途和未來，走上不同的道路，最後落得這樣的結局。

  照片上王秋葉微微笑著，陳彥輝有些靦腆，挨著自己的小女朋友。

  阮瑩瑩高傲地仰著頭，像個貨真價實的小公主。

  程雪最沒有存在感，像是躲在角落裡的一個影子。

  如今照片上的人全都死了，而害死他們的兇手，也無法逃脫法律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