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安芷的第一次

  說實話，安芷能這麼痛快答應下來，時夏也很意外。

  雖然在之前的相處中，她知道安芷不是會擺架子的人，對實驗室那些人體標本雖然有些恐懼，也努力在克服。

  但是這次可不是看標本，而是活生生的兇案現場。

  這可比她第一次上解剖課的時候更具有衝擊性。

  沒到現場之前，她都不確定屍體會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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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夏出門前抓了一把家裡常備的陳皮糖。

  她剛開始工作的時候，每次去現場都必須要吃幾塊，最近才漸漸丟掉這個習慣。

  不過她還是給安芷帶上吧。

  在微信上和鄧清芙確認了一下路線，又告訴她安芷也會過去，時夏開車迅速趕往現場。

  鄧清芙已經到了，二人快速穿好制服，帶上手套過去。

  死者是約莫二十八歲的年輕女性，妝很濃，酒紅色的頭髮燙了卷，穿著吊帶背心和短的不行的小短裙，只是現在短裙已經被扒下來丟到了一邊，下半身裸著，大腿上還有青色的淤痕。

  「性工作者？」鄧清芙蹙了下眉頭，謹慎地提醒，「小夏你小心點，回去先給她做個血檢。」

  「我知道。」時夏手上動作越發仔細小心，叫痕檢的同事上來給傷痕拍照。

  「大腿根有疑似手印的淤痕，內側有jing斑，死前發生過性行為。」時夏屏息將那處痕跡採集到試管里，裝進物證袋。「回去驗一下DNA，跟犯罪庫里比對一下。」

  死者特殊的工作，再加上死前的情形，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是強jian殺人。

  時夏繼續檢查她身上其他痕跡，掰開她的口腔，裡面閃過一抹金光。

  死者鑲過牙，可以根據假牙上的編號查到她的詳細信息。

  初步屍檢過半，安芷終於氣喘吁吁地趕來了。

  離老遠她就看到時夏蹲在一具女屍面前正檢查著，安芷臉色有點發白，喘了幾口氣，對鄧清芙道：「我現在該做什麼？」

  鄧清芙跟趕到現場的警員打了個招呼，遞給安芷一個口罩，「雖然我們出現場都不帶口罩，但你是第一次，還是帶上好。」

  安芷深吸了口氣，帶上口罩，套上鞋套，小心翼翼地走過去。

  才看了一眼女屍灰敗的臉色，大大凸起的眼珠，她就覺得胃裡像是被人搗了一拳似的，一陣乾嘔。

  現場飄著若有似無，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屍體的味道，順著口罩的縫隙往她鼻子裡鑽。

  安芷捂著嘴巴彎下腰，連連乾嘔。

  幸好晚上她沒吃東西，不然真是連胃酸都要吐出來了。

  看著時夏和鄧清芙連口罩都不帶，沒事人似的檢查著屍體，她真的覺得再往前一步都很艱難。

  時夏讓人把屍體抬回去，這才過來對安芷道：「沒關係，第一次都這樣，你只要感受一下這種氛圍就行了，不用特意勉強自己。」

  安芷點點頭，觀察著周圍昏暗的環境，四下採集痕跡的技術人員，樓上窗邊看熱鬧的居民……

  她將這一切都記在心裡，努力將自己代入時夏的角色。

  一行人回到分局，鄧清芙打著哈欠接過物證袋，雖然困的不行，可手上動作很穩，一點都沒出差錯。

  時夏回頭看了一眼安芷，她顯然是直接從家裡出來的，只穿了套很簡單的運動服，精心打理的長髮也只是扎了個低馬尾。

  好在她本身顏值夠高，不施粉黛也清麗可人。

  「接下來我們可能要在實驗室忙，你要不要回家接著睡？」

  安芷搖頭，「反正都來了，正好讓我看看你們面對這種突發案件是怎麼處理的。」

  她在法醫中心待了這麼多天也不是白來的，自己動作熟練地找到了制服穿好，像個實習生似的跟在後面。

  「好，你困了的話就去隔壁眯一會兒。」時夏也不多說了，很快投入到工作中。

  帶回來的屍體還要進一步的解剖，安芷站在解剖室隔壁，透過玻璃可以將時夏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

  看到時夏握著手術刀，嫻熟地劃開死者的胸腔，將裡面的內容物取出來。

  不得不承認，時夏在這一刻所散發出的魅力是驚人的。安芷也忍不住抬起手，在空氣中模仿著她的動作。

  雖然到時候可能大多數解剖的動作都要靠時夏來當替身，可如果她能學到時夏幾分神韻，切鏡頭時應該就不會那麼容易被看出來了吧？

  紀承麟最近一直沒去找時夏，一方面是因為那天晚上實在太尷尬，饒是他自認臉皮夠厚，也沒法在喜歡的女孩面前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另一方面也是在忙公司的事。

  《驗骨》劇組搭了全新的布景，其中作為重要場景的法醫實驗室，自然要格外認真對待。他狐假虎威了一把，跟紀氏總部申請了資金，從國外購買了一批國際法醫學界最先進的實驗儀器回來。

  等拍完戲以後，這些儀器他還有大用處呢。

  等他忙完這陣子，心情也調整得差不多了。這天起了個大早，打算買早點給時夏送去。

  下樓的時候正碰上遛彎回來的爸媽，見他出門前還不忘在鏡子前理了理頭髮，紀太太明知故問，笑著開口：「阿麟，你這麼早出門是要去哪兒啊？」

  紀承麟頭也不回，「去看小夏啊。都怪大哥扔給我那麼多項目，我都好多天沒去找她了。」

  紀遠山哼了一聲，「你大哥是怕你遊手好閒，讓你做事總比讓你混吃等死好吧？」

  紀承麟是小兒子，早就習慣了紀遠山這臭脾氣，對著鏡子朝他做了個鬼臉。

  紀遠山黑著臉，又補了一句：「什麼時候把人家女孩子帶回來見見，合適的話就趁早定下來，省得你天天就知道玩。」

  「我其實比您還急呢。」紀承麟整理好髮型又開始整理衣服，「我再努力努力，肯定把她拐回家來行不行？」

  紀太太只聽長子提起過隻言片語，在紀承麟那兒聽到的就全都是好話了。

  不過能讓紀承川都點頭說不錯的，雖然家世上不那麼相稱，但應該也是個好姑娘。

  「那你可得加把勁兒啊。」紀太太一想起紀承川的婚事就想嘆氣，她想抱孫子的願望，最後說不定還得落在小兒子頭上。

  「成，那我就努力去了。」紀承麟收拾妥當，確定今天這一身沒問題了，這才高高興興出了門，背影都透著一股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