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余文婧

  父子相逢的場景令病房中的每個人都備受感動。剎那間，鄭立成的面色忽地變得莊重起來，「小林先生，我們院長欲見您。」「他為何要見我？」林風倍感訝異。鄭立成迅速闡明緣由，「我將您昨日施用的醫道呈報給了院長，院長想親自向您詢問一些醫理方面的事宜。」「抱歉，我現今只想與我雙親歸家。」林風著實不想與醫院有過多牽纏。於是，他偕同父母離開了病房。林風為父親辦理了出院手續，一行人返家了。

  就在林風即將登上返家的公交車時，身後傳來一聲呼喚。「林風，林阿姨。」眾人回頭一望，來人是駕駛著紅色豐田 C-HR的趙銘悅。她先是熱忱地攙扶著林為民坐到后座，接著輔助余秀華坐進去。林風一行人回家了。「喲，二姑，您回來了。」「二姑父，您身軀如今可還安好。」須臾，一個年輕女子從後面的房間行出。此女是他舅舅家的孩子，名喚余文婧，比他年長兩歲。余文婧全然將自己當作這個家的主人，開始發號施令。「二姑，你去燒點熱水給二姑父泡腳。」「小悅，你去市集購置些豬肉和大蔥，務必要最簇新的。」「你們誰會和麵團？去和兩碗不硬不軟的麵團......」林風瞧著她自得的模樣，甚是氣惱。但最終，考慮到父母的感受，他強忍下來，走進了廚房。過了一陣子，余秀華也跟著走進了廚房。「小風，讓媽來和麵團。」余秀華捲起袖子忙活起來。「媽，這些年余文婧經常來幫忙嗎？」林風好奇問道。若是余文婧這些年時常來幫忙，考慮到這份恩情，即便他不喜她，也必須銘記這份人情，或許還可給她些許好處。然而，余秀華聽到這句話後，搖了搖頭，苦笑道，「何為幫忙？這些年我與你爸四處尋覓你，遍尋所有親戚借錢找你。他們寧可躲避我們也不願援手。除卻小悅，再無人幫我們。」「她現今為何如此殷勤？」林風愈發困惑。瞧著她對他的父母如此上心，若不知真相，還以為她是親生的女兒。余秀華向外張望了一會兒，隨後壓低聲音說道，「無非是因為這房子。自從前段時間拆遷的消息散播開來，她每日皆來我們家。」「我們家的拆遷跟她有何關聯？」林風一邊朝麵團里注水一邊問道。「嗯，沒什麼。我們除卻你大舅便再無其他親屬。你爸亦無兄弟姊妹。我與你爸終歸還是得仰仗她。等我們離世以後，她便是拆遷款的唯一承繼人。」余秀華說到此處，眼中又泛起了淚水，想必是憶起了這些年兒子失蹤的事情。林風只覺心中騰起一股怒焰。

  就在母子倆在廚房交談的時候，忽然聽到余文婧在外面大喊：「連個菜都買不好，還能做什麼？」緊接著，就聽到趙銘悅強烈的申辯：「我去市場的時候已然有些晚了。上好的肉都賣完了，僅剩下這些了。」「你死了嗎？那個市場沒有肉，你就去別的市場啊。活人還能被尿憋死嗎？」余文婧愈發過分。林風再也難以忍受，轉身走了出去。余秀華怕兒子衝動之下做出什麼極端之事，趕忙跟了出去。而後他們瞧見余文婧雙手叉腰，模樣甚是兇悍。而趙銘悅低著頭，聽著她的斥責。「怎麼了，小婷？」余秀華趕忙問道。余文婧指向趙銘悅，「她豈不是蠢嗎？讓買些肉，居然買了一堆糟肉。這肉能吃嗎？」「秀華阿姨，我...我去市場的時候就僅剩下這些肉了。」趙銘悅看上去很羞愧，致歉道。「你還找藉口？承認錯誤就這麼難嗎？」余文婧不依不饒地訓斥她。余秀華露出窘態的笑容，「什麼肉不好吃啊？我們那時候，能有點糟肉就很難得了。」「阿姨，明明是她犯了錯，你為何還幫她說話？」余文婧瞧著余秀華維護趙銘悅，甚是不滿。余秀華窘態地笑了笑，「一家人和和美美比什麼都重要。」余文婧冷笑道，「誰跟她是一家人？我可不覺得她是好人。她對你們的拆遷款必定存有歹意。我看她就像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她估摸就是想得到那筆拆遷款……」「夠了！別胡言亂語了！」林風即刻大聲喊道。余文婧被嚇退了一步，「你瘋了嗎？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何資格在此說話？」「那你又是誰？這房子沒你撒潑的地方。想吃就吃，不想吃就滾！」林風走過去，毫不留情地回答道。他的身量比余文婧高出一個頭，加上此刻正在氣頭上，頗具威懾力。余文婧被唬住了，退了一步，「哈哈，你以為我想走？你知曉這是誰的家嗎？是我二姑的家。是我的。我告訴你，滾出我家！」林風不想再跟她揮霍時間，一腳踹開房門，用手指著外面說道，「馬上滾出去，這家不歡迎你。」余文婧即刻愣住了，「什麼？你瘋了嗎？這是我二姑的家。你以為你是誰讓我滾？」

  「你滾！即刻滾，再也別來我們家。」這次是余秀華給出的答案，毫不遲疑。「啊？」余文婧愣住了，「二姑，你昏聵了嗎？你讓我走還是讓這男人走？」「我讓你走！即刻滾出這裡，再也別來我們家。」余秀華不只是說說而已，還真的將她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