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白亦量：妹妹怎麼在我房間裡

  房間正中央的被褥微微隆起。

  舅媽起先沒有看見，她蹲下來收拾地上的......牛仔褲。

  「亦量啊，你太瘦了。」白舅媽點評道，「你看看小進，多壯實啊。」

  「......知道了舅媽，我會多吃一點。」白亦量看了一眼外面，突然說，「對了，舅媽，你有沒有拍照片，帶我去看看唄。」

  白舅媽笑嘻嘻道：「好嘞。」

  兩個人往外面走。

  

  「誒？」白舅媽突然說道，「亦量啊，你被子有點髒啊，舅媽幫你拆了。」

  說著，往床邊走。

  「舅媽！」

  白亦量臉色一變，立刻擋在她的身前，冷硬道，「不用了舅媽，我會處理好。很抱歉，我有點潔癖，床上的東西，我向來不喜歡別人碰。」

  白舅媽嘖一聲，道：「你這孩子，說什麼呢，年前我還幫你把被子洗了呢，別和我客氣。」

  說著，猛地一掀被子。

  被子被白曼狠狠拽住。

  白舅媽臉色一變，這裡面分明有一個人。

  這個時候，她看見了一縷長發，露在了外面。

  「亦量！」白舅媽不敢置信，她完全想不到自己的冷淡如斯的小侄子，居然會在被子裡藏一個女人！

  「你個小浪蹄子，給我出來。」說著，她猛地拉扯這個被子，想要看看裡面的女人究竟誰。

  白亦量猛地抓住了舅媽的手臂，冷冷道：「這個人是誰，不重要，犯錯的人是我！」

  白舅媽氣喘吁吁，指著他說：「行，我知道，我只是你舅媽，管不著你，我叫你媽媽來，總可以了吧。」

  說著，她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白亦量把門關上，鬆了一口氣，說：「她走了。」

  白曼從裡面探出一個頭顱，眼中滿是驚恐絕望，她咬牙道：「怎麼辦？」

  白亦量道：「沒看見你的臉，你現在裡面待一會兒，找到機會，就回房間去吧。」他的語氣鎮定，但輕顫的手臂卻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

  畢竟只是十幾歲的少年啊。

  白曼眼淚漣漣，問道：「那你呢？」

  白亦量沒看她：「我沒事，快高考了他們不會對我怎麼樣。」

  許久，白曼都沒回答他的話。他疑惑地抬頭去看，就看見窗外有一個八爪魚一般的人類，順著牆壁攀岩而去。

  「表哥，我先走了，你萬事小心。」白曼十分淡定，扔下這麼一句話，迅速消失在白亦量的視線中。

  「......」

  白曼剛回房間，白舅媽就來敲她的門。

  「曼曼，曼曼。」

  她裝作剛睡醒的模樣，迷迷糊糊過去開門：「怎麼了，媽媽。」

  白舅媽神情緊張，賊兮兮問道：「你有沒有看見那個在你表哥房間待著的女人，長什麼樣子？」

  白曼吞了吞口水，疑惑看著她：「什么女人啊，我昨晚都沒出過房間。」

  「你這孩子！」白舅媽失望透頂，她的目光突然放在了白曼披散的長髮上面。

  白曼眼瞳微顫。

  「算了算了，我先走了。」白舅媽嘆一口氣，「曼曼明年好好考試，以後不要讓媽媽失望，好嗎？」

  「......好。」

  樓下安靜了一會兒，很快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你太讓我失望了！」一道清脆的耳光聲，打得白曼的心裡一緊。

  「那個女孩子人呢！」白母問道。

  白亦量的聲音輕嘲：「走了啊，等你們過來嗎？」

  白母安靜了一會兒，說：「媽媽真的沒想到，你能做出這種事情，你能對人家女孩子負責嗎？！」

  「......什麼都沒有發生，負什麼責？」

  又一個清脆的耳光聲。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人家女孩子都躺在你的床上了，都那樣了！你還說什麼都沒發生？！」

  白亦量的聲音冷淡：「不要用你們齷齪的思想來揣度我的行為，還有姨媽，你看見了什麼，一縷頭髮而已，就添油加醋和我媽扯謊，你什麼居心？」

  「誒，你這個孩子，你把人家女孩子帶回家，你還有理了？」

  白曼終於忍不住，穿著拖鞋下樓。

  透過激動的人群，他看見白亦量冷淡站在正中央，兩個人的視線驟然隔空對視上。

  「你到現在還不知錯嗎？」

  「媽媽！」白曼突然大叫一聲。

  白舅媽猙獰著面孔，望向她。

  白曼猛的一顫，她哆嗦著嘴唇，不敢去看她的臉色，說道：「弟弟，還在睡覺呢！」

  「趕緊給我滾回去！」

  白曼恐懼望著面前的一切，急速逃竄。

  什麼都沒有說，剛才準備的辯詞，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表哥，你會不會怪我的懦弱和自私，膽怯和冷血。

  明明不常笑的人是你，但是其實真正冷血的人，是我吧。

  *

  白母在這裡糾纏到了深夜，才回去。她的面孔疲憊而蒼白，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回去之後，她就暈過去了，進了icu。白曼一連數天沒有看見過白亦量。

  「終於走了，真是大快人心！」夫妻兩個人一改溫和友善的臉色，變得勢力而醜惡。

  「有個寶貝兒子，就趾高氣揚，咱們家也有兒子呢！」白舅媽憤憤道，「就算進進以後沒有出息，慢慢學習好，可以幫他的嘛！」

  「幫一輩子都行，咱們把她養大，這點回報，也不算過分吧。」

  白曼聞言，默默上樓。

  走了嗎？

  她路過白亦量的房間，裡面一片狼藉，還沒有收拾乾淨。

  是不是，對她失望透頂，所以才離開了，如果那天，她能為她解釋一句，會不會留下來呢？

  白曼陷入無盡的自責中。

  某天，白曼提著一個行李箱，下樓，對白舅媽說：「媽，我去把行李給表哥送去吧。」

  白舅媽在跳健美操，聞言一皺眉道：「去去去，趕緊收拾乾淨了，咱家不歡迎他。」

  白曼低頭往外走。

  她走到小區的超市里，借老闆的電話，聯繫白亦量。

  電話第一次沒接通，她嘗試第二次。

  第二次過了很久，終於接通了。

  「哥！」白曼激動道。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疑惑道：「曼曼？」

  白曼攥緊手中的行李箱，問道：「哥你現在在哪，我想來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