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證據確鑿

  「算了，當我多事，你們自便。」

  洛凌瑜退回到人群里，將空間讓給場務和兩個當事人。

  洛凌璐的助理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過來，在洛凌瑜往外退的時候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嘀咕了句。

  「早該這樣了，多管什麼閒事啊？」

  那話敢說出來，就淹沒在了周圍人嘈雜的聲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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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凌瑜立即就看向了她，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著她。

  以洛凌璐嬌氣的程度，如果真是因為化妝品過敏，早就把助理指使得團團轉了，壓根不會容忍她消失這麼久。

  那也就是說，洛凌璐大概率就是故意的。

  想到這，洛凌瑜悄悄離開人群，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兩個當事人的身上，先去了趟洗手間。

  她從一開始就覺得洛凌璐不對勁了。

  洛凌璐臉上起的那些小疹子，與其說是受劣質化妝品的影響，倒不如說是……食物過敏。

  她還記得，洛凌璐從小就對桃子過敏來著。

  洛凌瑜去了最近的那個洗手間，剛一進去就在洗手台下的垃圾桶里發現了一個只咬了幾口的桃子。

  心中的猜測確認了大半，洛凌瑜用手機對著垃圾桶拍了張照，然後又往化妝間走。

  拍攝點前，一大群人仍舊圍在那裡，洛凌瑜把手機塞進兜里，裝出一副找不到手機得意昂子，默不作聲的回了化妝間。

  原先放在桌子上的化妝包已經被拿走了。

  只有凳子上放著一隻Prada的手包，是洛凌璐的。

  洛凌瑜反鎖上門，躡手躡腳的打開洛凌璐的包翻了翻，沒多久就找到了她想看到的東西——一盒還沒拆封的過敏藥。

  吃了幾口的桃子，再加上提前準備好過敏藥。

  這實在很難不讓人多想。

  正在這時，化妝間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擰了一下。

  反鎖的門把手上下動了兩下，卻沒被擰開。

  「是不是有人在裡面啊？門怎麼打不開了？」

  一個熟悉的男聲從外頭響起，「裡面有人嗎？」

  洛凌瑜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站在外面的人是程梓航。

  她拍好照片之後迅速收拾好作案現場，然後才不緊不慢的走過去開門。

  「抱歉，剛剛在裡面換衣服，」洛凌瑜摸了下脖子，有些抱歉的衝程梓航笑笑，「你怎麼才剛來啊？妝都沒化，待會兒讓段導發現了你要挨罵的。」

  「A市有點堵，我剛來這邊，不太有經驗，直接給堵在路上了，」程梓航解釋了一句，旋即便抬手指了指外頭，「那是怎麼了？一大群人圍在那兒，是已經開拍了嗎？」

  洛凌瑜下意識摸了下手機，目光略過人群，踮著腳往人群裡頭看。

  人群里，那個小姑娘只能勉強露出點頭頂來，看著踉踉蹌蹌的，似乎是被人推搡了下。

  「劇組的化妝師和演員鬧了點誤會，」洛凌瑜一邊看，一邊和人解釋，「服裝老師給你挑好的衣服都放在最裡頭的椅背上了，你先去換衣服吧，什麼時候能有人來給你化妝，還不好說呢。」

  說著，洛凌瑜便又往人群那邊走去。

  她站在最外圍，踮著腳朝裡頭看，才發現化妝包里的東西散了一地，唯有一塊看起來格外劣質的粉餅被洛凌璐的助理用兩根手指嫌棄的捏著。

  那粉餅盒子上還印著低劣的奢牌logo，幾乎是一眼假的程度。

  小姑娘哭著否認這是她包里的東西，鼻涕眼淚糊在一起，瞧著很可憐。

  洛凌瑜一瞬間有些心軟，不過很快就又重新狠下心來。

  尊重他人命運，放下助人情節。

  少管閒事保平安。

  「我們劇組不需要你這種人，收拾好你的東西給我滾蛋！」段澤冉忍無可忍的指著影視基地大門的方向，歇斯底里的吼道。

  開機第一天就這麼不順，段澤冉不生氣才奇怪呢。

  化妝師抽噎著蹲在地上收拾散落了一地的東西，一雙眼睛都哭腫了。

  她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她什麼都沒做，她只是按照平常的順序給藝人化妝而已，為什麼最後就變成了她心思歹毒，嫉妒藝人了？

  圍著人群漸漸散開，洛凌瑜仍舊站在原地瞧著她收拾東西。

  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了從前那個總是被冤枉、總是受委屈的自己。

  「小魚姐，我什麼都沒做，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小姑娘一看見洛凌瑜，又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似的，蹲在地上委屈的哭起來，「你幫幫我好不好？幫我跟導演解釋一下，我真的沒有……」

  「我、幫不了你。」洛凌瑜嗓子發乾，猶豫著拒絕了小鹿的請求，「只有你自己，才能幫你。」

  說完，洛凌瑜轉身，飛快的往導演那邊走去，快到像是在刻意逃避些什麼。

  她是矛盾的。

  她生怕自己一個心軟答應了小鹿，讓小鹿誤以為只要肯哭訴就能夠盼來一個幫她的神，又擔心自己拒絕，會讓小姑娘徹底走向絕望。

  「小魚？你來得正好。」

  段澤冉導演看洛凌瑜過來，興沖沖的和人招招手，「你也看到了，就今天洛凌璐臉上那個狀況，所有和她有關的戲份應該都是拍不了了。所以我打算把大結局挪到今天來拍。」

  《新生》的結尾，幾乎是全片最考驗演員舞蹈功底的一場。經典劇目《天鵝之死》疊著改編自《天鵝湖》第三幕的32揮鞭轉，即便是科班出身的舞者也會有些吃不消。

  洛凌瑜有些擔心是否能夠做得好。

  「演路鳴的是個新演員，怕他做不好連累得你一遍遍重來，所以我把他的戲份剪掉了一些，」段澤冉拿著劇本跟洛凌瑜交代，「前面那段王子和天鵝的交纏拉扯全部砍掉，一直到……」

  洛凌瑜聽了半晌，明白過來導演的意思點了點頭。

  「那段導，我先去換衣服。」

  她跟導演說了一聲，便又往回走。

  化妝間裡，服裝老師早就把大結局那一場所需要的用的特殊tutu裙準備好放在旁邊的椅子上。

  洛凌瑜拿了裙子就往換衣服的隔間走，走過洛凌璐身後的時候，兩個人隔著鏡子交換了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