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催眠

2024-07-04 11:48:38 作者: 錢橙似錦

  邢海東眉梢一抬:「梁小姐何必這麼執著?想賺錢,生個孩子就一生衣食無憂,不比當醫生賺錢快?」

  「那不一樣,自己憑專業能力賺來的錢,花得安心,讓我出賣孩子賺錢,我做不到。」

  邢海東凝視著梁雲寧一本正經的神色,悠然笑了:「好,梁醫生,我欣賞你,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不過這次,我要親眼看著,你是怎麼治療寒兒的。」

  再次站在邢寒的房間,這裡已經恢復一新。

  邢海東的人,動作還挺快。

  邢寒安靜地陷在柔軟的床鋪了,邢海東問她:「你打算怎麼做?」

  

  「我要給邢寒進行深度催眠。」

  邢海東還以為梁雲寧有什麼特別的辦法,結果催眠?

  「我勸梁醫生,還是別白費心思了,曾經很多心理醫生都嘗試過催眠寒兒,最後都失敗了。」

  梁雲寧蹙眉:「這說明,邢寒是個主觀意識特別強的人。」

  「對,那些醫生也是這麼說的。」邢海東是不太懂他們這些專業術語,都什麼意思,反正就知道,邢寒很難被催眠。

  他也不認為,梁雲寧會成功。

  但梁雲寧還是要嘗試一下。

  「邢寒。」梁雲寧輕輕推了他一下,邢寒似有所感,慢悠悠地張開眼,就看到一雙讓他目眩神迷的眼。

  「仙女……」

  梁雲寧沒聽到他的喃喃低語,她趴在邢寒耳邊,用最輕柔的聲音,將他拖入她編制的虛幻夢境中。

  邢寒因為被打了鎮定劑的關係,人有些遲鈍,有人在喊他,一聲一聲的,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說。

  他不想聽,也不想看,可是那聲音很熟悉,好像梁雲寧……

  她怎麼了?為什麼喊他?是不是被華薄卿拋棄了?

  嘖,他早就說過,華薄卿早晚會拋棄她的,這個傻女人,不聽他的,還罵他,現在吃虧了吧,看在她喊得這麼淒切的份上,他大發慈悲地笑話笑話她吧。

  「你在哪,你在哪……」

  他雙眼緊閉,好像在尋找什麼。

  梁雲寧一看,有戲。

  「我在這,你往裡面走,就能看見我了!」

  「我來了,哪來的大霧,好討厭……」

  「你穿過迷霧,就會看到你想看到的一切,我就在迷霧盡頭等你。」

  邢寒置身一片迷霧中,他不明白自己這是在哪?為什麼周圍霧蒙蒙的。

  「梁雲寧,梁雲寧,你在哪!」

  「我在這……」聲音從迷霧後傳來。

  邢寒奔著聲音的方向跑去,穿過這片迷霧,天地驟然一黑,一個背影蹲在不遠的前方,她穿著一身紅色的連衣裙。

  這畫面,邢寒覺得眼熟。

  直到那人轉過身,那張糾纏了邢寒十幾年,跟他如初一轍的臉孔,再度浮現。

  「你為什麼會在這?」

  「邢寒,邢寒,你看看我,我被你爸爸害死了,」

  「不,不是的,你不是爸爸害死的,你是自己害死你自己的,你休想騙我!」

  女人流出兩行血淚:「就是他害死我的,他強迫我生了你,對,你也不活著,去死吧!」

  「不,別過來!」邢寒尖叫著,突然一隻手把他拉開,那個女人撲進層層迷霧,消失不見。

  邢寒感覺自己身處地獄,好冷。

  「嘖,弱小可憐的人啊。」

  這個嘲諷的聲音,就是剛剛把他拉開的人,邢寒本來還想說聲謝了,可他竟然嘲弄自己:「你又是什麼?」

  「我是什麼?你看看我,你不認識我嗎?」

  邢寒蹙眉看去,那人籠罩在一層黑霧中,隨著邢寒的目光,黑霧緩緩散開,露出一張,跟他一模一樣的臉……

  他笑著說:「我是你啊……」

  「不,不是,不可能!」邢寒騰地從床上坐起,瞬息流了一身冷汗。

  他警惕地環顧周圍的環境,熟悉的窗幔,熟悉的窗簾,熟悉的擺設,這是他的房間,他還在自己家,那剛才那個男人是怎麼回事,還有那個,已經死了那麼多年的,他的母親又是怎麼回事……

  邢寒沉浸在剛才那南柯一夢的幻覺中,忽視了房間中,驚駭不已的梁雲寧和邢海東。

  梁雲寧也沒想到,邢寒的病情,竟然已經不僅僅只是單向性情感障礙這麼簡單了。

  他竟然,他竟然有輕微的雙重人格……

  邢海東藏起顫抖的雙手,微笑著走過去,拍了拍邢寒的肩膀:「做噩夢了?」

  邢寒被突然的觸碰嚇了一跳,見到邢海東胖胖的臉頰,他才慢慢放鬆下來:「嗯。」

  邢寒也是這時候才發現梁雲寧坐在他身邊。

  他想到睡夢中聽到梁雲寧的呼喚聲,就覺得渾身不對勁:「你離我遠點!」

  梁雲寧立刻下床,有多遠離多遠。

  邢寒見她躲得那麼遠,跟多不待見他似的,又不樂意了:「你離我那麼遠,怕我吃了你啊!」

  梁雲寧翻了個白眼:「你沒吃了我,你只是差點殺了我。」

  邢寒懵:「什麼?我差點殺了你?」

  他怎麼一點記憶都沒有。

  看他這表情,就是斷片了,什麼都記不住了,懶得跟他掰扯。

  邢海東把邢寒按在床上:「好了,你不要想那麼多,先休息休息啊。」

  安撫了邢寒,邢海東給梁雲寧使了個眼色,二人一前一後離開臥室。

  這次,邢海東把她帶到二樓一間書房。

  這裡倒是充滿了濃厚的書香氣息,一整個屋子,除了窗戶那一面,剩下三面牆上都是書櫃,擺滿了書,還有些拼好樂高積木。

  各式各樣地擺在亞克力的盒子中,梁雲寧對這些東西也比較感興趣,就多看了兩眼。

  「那都是寒兒小時候拼的。」

  邢寒拼的?他看起來不像是這麼有耐心的人。

  「寒兒沒出事之前,也是個陽光開朗的小男孩,他那時候就喜歡拼樂高,我每次回來,都給他買一件,你現在看到的這些,是殘留下來的。」

  「殘留?」這個詞,用得有點意思:「為什麼是殘留?」

  「因為,那次事件後,他把所有拼好的樂高,都給砸了,這幾件是手下硬保下來的。」

  邢海東和梁雲寧並排站在樂高前,這是梁雲寧第一次從邢海東臉上,看出心疼難過的情感……

  「你口中的那次事件,是不是就是邢寒患病的原因。」

  邢海東點點頭:「梁醫生,你的確有本事,是我小看了你。」

  「邢先生,我對我的每一個病人,都很負責,治好他們不光是每個病患家屬的願望,也是我的願望。」

  「我收回我之前那些不好的言辭。」邢海東走到沙發邊:「梁醫生請坐。」

  二人剛坐下,管家端著茶進來放到邢海東面前。

  邢海東親自給來那個雲寧倒了一杯:「這是大紅袍,嘗嘗喜不喜歡。」

  梁雲寧抿了一口:「謝謝邢先生,不過我不懂品茶。」

  「你很誠實。」很多人為了裝得博學多才,不懂硬說懂。

  梁雲寧倒是誠實,不懂就說不懂。

  「邢先生現在能不能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邢海東沉默了一會說:「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當年的事,動靜鬧得不小,跟我年紀差不多的人,應該都還記得,邢寒當母親,當年被我捉姦在床,第二天,她穿著一身紅色連衣裙,從公司頂層,一躍而下,巧合的是,邢寒剛好在樓下,目睹了母親的死亡。」

  有個問題,梁雲寧不明白:「我冒昧地問一下,邢寒的母親,為什麼會出軌?」

  「梁醫生,你見到我的第一面,一定覺得奇怪吧,為什麼我跟邢寒,長得一點都不像?」

  梁雲寧確實是有這個疑惑,難道,邢寒不是邢海東的兒子?

  不會吧……豪門都這麼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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