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恨意

  她推著門往門口走去：「你走，馬上走，離開我家，我不想見到你！」

  「小嫣，我……」

  砰！房門差點沒砸在華薄卿臉上，梁雲寧靠著門板滑坐到地上，一股壓抑許久的怒火陡然從心底噴發。她抓著頭髮，渾身發抖，眼淚從五指中跌落，她咬著拳頭，發出野獸般的嗚咽。可憐這樣發泄的時間，都是奢侈。

  手機鈴聲拼命在響，一遍兩遍，似乎不打到她接，就不肯罷休。

  電話還是從療養院打來的。她又害怕又不安，聲音中透露著小心翼翼：「餵？」

  「梁嫣，你馬上給我過來！」聽到母親的聲音，梁雲寧鬆了一口氣，母親沒事就好：「好，我馬上過去。」

  如今也顧不得什麼傷了，她換上衣服，想了想，揭下臉上的紗布。一道淺淺傷痕橫在白皙的皮膚上，刺目極了。她拿起桌上的遮瑕，仔細遮擋了傷口後，開車往療養院去。

  一進病房，梁雲寧就看到病床上靠著的母親，還有拎著枕頭，站在床邊滿臉為難的護工。「怎麼了？」

  「梁小姐……」護工勉強地笑笑，如蒙大赦：「你來了，那我就先走了。」

  「你別走！」孫英霞喊住護工：「你忘了我剛才跟你說過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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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孫姨，我就是個護工，你的要求，我實在不做到。」

  梁雲寧不解地看著護工：「我媽讓你做什麼。」

  護工囁嚅著，有苦難言。

  「我讓她打你！」孫英霞高位截癱，四肢無法動彈，所以才讓護工代勞：「我要打醒你，免得你不要臉，還跟那個人糾纏不清！」

  梁雲寧知道護工為什麼這麼為難了。她往前走兩步，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平靜地對護工說：「我媽讓你打，你就打吧。」

  護工都傻眼了，怎麼還有主動求打的：「梁小姐，我不能，我這……」

  如果打人的事傳出去，她還怎麼幹！護工嚇得放下枕頭，擺著手慌忙離開病房。

  梁雲寧低著頭，站在病床前：「媽，你別生氣，你不能激動。」

  「我能不激動嗎！」孫英霞吼道：「梁嫣啊，她華家害得我們家支離破碎，害得我變成這樣，你還要去招惹那個小子，你是想害死我，害死你自己才罷休嗎！」

  「媽，我沒有，我沒想害死你。」

  「那你給我賭咒發誓，說你再也不會見華薄卿，再也不會跟他產生任何糾葛，否則你媽就不得好死！」

  「媽！」她怎麼能發這麼毒的誓。

  「你說不說，你想讓我死是不是！」孫英霞氣得面紅耳赤，她本就因為臥床多年身體不好，經不起刺激。梁雲寧生怕她在暈過去，生怕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也離她而去。

  「媽！」梁雲寧悲呼一聲跪倒在地：「媽，你別這樣，華家的仇我沒忘，我也不敢忘！」

  「我承認，我跟華薄卿是有聯繫，但絕對不是舊情復燃，媽，我只是不甘心，我這麼做，只是為了要報仇！」熱淚跌落眼眶：「我要讓華家付出代價，我要讓所有傷害過你的人，付出代價！」

  孫英霞躺在病床上，淚如雨下，她何嘗想這麼逼迫自己的親生女兒，她就只有梁嫣一個孩子，可是，她真的怕呀。怕華家再傷害梁嫣，沒人能為她出頭：「嫣嫣啊，咱們鬥不過華家，聽媽的話，不要再跟華薄卿糾纏不清了，回國外去吧，離他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了，遠離他，去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們已經夠慘了，不要再走錯路！」

  梁雲寧哭得泣不成聲：「對不起，媽。」

  「你這是，不聽我的？你非要去報仇是嗎！」

  「是！」她一定要報仇：「如果他們只是傷害了我，我可以既往不咎，可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我害成這樣，憑什麼他們傷害了人，還能逍遙快活！」

  「媽，你不用擔心我，華薄卿心裡還有我，現在他執掌整個華家，只要把華薄卿拿捏住，華家沒有人能傷害我，我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