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晴芳公主的處置

  馬車速度很快，這也就導致車內顛簸不已，楚音原本就不太舒服，這一顛簸，使得她的臉色更加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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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為了城郊發生的事情，楚音一言不發，並沒有耽誤大家的時間。

  春蕊這次跟出來就是為了可以更好地照顧楚音，此時見她面色，春蕊不免勸道：「王妃，不如我們停下來歇息片刻，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的。」

  楚音搖搖頭，靠在馬車車壁上假寐，希望能早點到城郊。

  此時的另一邊，南宮湛已經到了御前。

  「父皇，不知召兒臣前來所為何事？」南宮湛為了照顧楚音徹夜未眠，此時的臉色看著有些疲憊，不過還是努力的打起精神，對著皇上行禮。

  皇帝正襟危坐在龍椅之上，眉宇軒昂，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快，「老五，你也老大不小了，與王妃恩愛是好事，切莫耽誤了政事。」

  南宮湛順從地應答，「兒臣明白。」

  見他如此，皇帝也沒再繼續教訓，話鋒一轉，直接道：「晴芳的事情畢竟是關係到皇家顏面，她更是朕的公主，這次的事情朕聽說了，專門召你前來，只是想囑咐你，將她送回皇宮吧，朕來處理，總歸是不能失了皇家顏面。」

  皇帝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想要保下晴芳公主，只是……

  南宮湛皺著眉，「父皇，這件事情不只是兒臣一人處理，整個大理寺上下多少張嘴，由不得兒臣不按律法行事。」

  「朕明白你的苦心，也會給你們一個交代，朕會將她囚禁在冷宮，晴芳日後不會再出現在世人眼前。」對於皇帝來說，沒有什麼是比皇室的體面更為重要的。

  自己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皇帝還是堅持，南宮湛也不好多說。

  於是他行了一禮，恭聲道：「兒臣遵旨，明日便讓人將皇姐送到父皇手上。」

  皇帝點點頭，對南宮湛的反應很是滿意。

  作為皇子，要思考民心，也得思考體面，他對南宮湛是越發滿意了。

  南宮湛正欲告退，便聽主位之上皇帝開口說道：「老五，朕今日叫你前來，還有一事需你知曉。」

  說完，他頓了頓，「西臨國三皇子來了，我們兩國歷來交好，他不日便到昭南，朕想讓你兩日後前去迎接。」

  「兒臣遵旨。」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南宮湛直接接下了這道旨意。

  皇帝更加滿意，對著他點了點頭，父子二人難得聊了一下家常，南宮湛隨後就跪安離開。

  他離開皇宮見到等候他之人的時候，楚音和沈清淵已經到了城郊。

  一下馬車，楚音被春蕊扶著在一旁緩了好一會兒才稍微恢復一些。

  春蕊擔心不已，「王妃，您的身子沒事吧？王爺若是見您這樣，必定是會擔心的。」

  楚音擺了擺手，並沒有在意，她的身子她自己很清楚，只不過是普通的風寒，方才趕路太過顛簸，此刻也已經恢復過來。

  反倒是沈清淵聽了春蕊的話，心中自責不已，「我倒是忘了你昨日在大理寺暈了，早知如此，就該讓車慢一些的。」

  「無妨，沈大人帶路吧，順便給我說說案情。」楚音看著沈清淵，等他帶路。

  沈清淵在腦海中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緩緩開口，「王妃，此事說來蹊蹺，原本只是孩童失蹤，大理寺並未插手，一直是官府在調查，可就在昨日……」

  說到這裡，沈清淵遲疑了片刻，看了一眼春蕊。

  楚音知道他在想什麼，笑了笑，「沈大人，有話就說吧，春蕊跟在我身邊這麼久，也不是會被隨意嚇到的人。」

  她能看出沈清淵的眼神不是懷疑，而是遲疑，顯然是怕嚇著這小丫頭。

  楚音都已經這麼說了，沈清淵當下也不再猶豫，接著說道：「昨日，官府的人在城郊外的樹林發現了一個大坑，裡面埋著上百孩童的屍身，腐爛程度相差無幾，他們是在同一時間內被殺的。」

  聽聞此言，楚音心中咯噔一下，眼中一片駭然。

  上百孩童的屍身，還是在同一時間被殺，動手之人該有多喪心病狂！

  一旁的春蕊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此時聽到沈清淵說出來的話，還是忍不住小臉一白，臉色難看起來。

  楚音深吸一口氣，對這個案子越發重視，「沈大人，我們現在是去那個大坑看看嗎？」

  沈清淵點頭，「是的，王妃，發現那個大坑的人已經被官兵抓了起來，我們還在附近發現了幾個可疑人物，都在那邊等著您。」

  他知道，審問的事情，還是得讓楚音來。

  楚音輕點下巴，已然做好了心理準備。

  很快，就到了大坑附近。

  遠遠的，楚音就看見不少官兵駐守在那附近。

  四周的空氣之中傳來腐爛的臭味，這個味道楚音很熟悉，是屍臭。

  而且根據這味道的濃厚程度，只怕屍身還未完全腐爛，這個天色被挖出來，沒多久就要長蟲子的。

  一想到那副畫面，楚音渾身一抖，更多的是為這群孩童不平。

  原本是才開始的人生，就在人的謀害之下結束了，當真是叫人惋惜。

  「春蕊，你就留在這裡吧，那邊的場面你若是見了，只怕受不住。」楚音好心提醒了一句。

  「王妃，奴婢要跟著您，您的身子還沒好，奴婢定然要近身伺候的！」

  看著她堅毅的小臉，楚音倒是沒再拒絕，她對著沈清淵微微頷首，隨後提步向著大坑那邊走去。

  越是靠近，腐爛的屍臭越是明顯。

  春蕊強撐著陪在楚音身邊，在看見坑內一幕之時，她還是忍不住跑到一旁，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楚音的臉色也不好看，她想過那些人手段的殘忍，卻沒想過竟這般慘無人道！

  大坑之中的孩童屍身並不完整，很多手臂和腿都是單獨分開的，還有不少骨頭斷裂，足以見得這些孩子到底經歷過什麼。

  她的眼睛紅了，為這些生命感到難受，還是一些半大孩子，竟然遭此毒手。

  「王妃，可用布捂住口鼻，會稍微好一些。」沈清淵說著，遞過來一塊乾淨的布。

  第五十三章失蹤人口

  楚音接了過來，她現在本就身子薄弱，這樣的環境下不知道滋生出多少細菌，預防一下也是好的。

  她看著坑中屍身，問道：「沈大人，可有讓人檢查一下坑中的物品，從這些孩子的隨身之物中，先分辨出各自的身份吧。」

  沈清淵有些為難地嘆息一聲，「王妃，不是我不讓人檢查，手下的人一下去就吐，更別說檢查了。更何況，裡面的屍身大都七零八落，坑裡的東西也不知道誰是誰的，我們就算找到了東西，也沒什麼用。」

  「非也。」楚音搖搖頭，「找到東西，至少可以確定這些孩子誰家的，挨家挨戶地去查，總會找到兇犯的線索。」

  此言有理，卻是太過勞民傷財，沈清淵有些遲疑，「大理寺的這些人和官府的人之前都試過了，就算有人能下到坑中，也沒人能保持不吐。」

  這一點楚音也想到了，她略微思索，「沈大人若是擔心氣味，不如就在布條上熏上薰香，再用布條遮住口鼻，這樣應該能好受一些。」

  眾人聽了楚音的建議，按照她的說法去嘗試一番，發現味道果然沒這麼令人難以忍受了。

  於是手下的人紛紛下坑去，將屍體抬了上來，同時也將掉落在坑中的隨身物品撿了起來。

  楚音撇了一眼不遠處瑟瑟發抖的幾人，那幾個人應該就是沈清淵所說的嫌疑人。

  她暫時沒有去管他們，她並不覺得這些人之中會有兇手，畢竟，這些屍身扔到這裡怎麼都有好幾日的時間，不少腐肉都被鳥雀啄食了。

  而他們，不過是在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停留在周圍，嫌疑並不怎麼大。

  只是事無絕對，等會兒去詢問一番也就知道了。

  她思索間，坑裡的不少東西都被帶了出來，平鋪在外面的地上。

  查看了一圈，楚音眉頭越皺越緊。

  「首先可以排除劫財害命，這些孩子之中只怕有不少有錢人家的公子，這些個玉佩都是好東西，也不見那兇手帶走。」楚音聲線清冷，仔細的分析著。

  沈清淵當了這麼多年的大理寺卿，自然也能看出來，他也感到很是奇怪，「不是劫財害命，難不成是仇殺嗎？」

  此話一出，楚音當即反對，「若說是仇殺，又怎麼可能會與上百家的人都有仇？」

  可若不是仇殺，還能是什麼？

  楚音陷入了沉思之中。

  思考片刻，她冷不丁地抬頭，「沈大人，失蹤的孩童有多少？」

  沈清淵一早就調查清楚了這件事情，「城郊附近失蹤的孩子共計兩百二十人，其中兩百零三人都是在這兩年離奇失蹤的。」

  至於剩下的十幾人，那都是多年以來發生的意外。

  這麼多年的意外都比不上這兩年失蹤孩童的數量，要說不是有人刻意為之，任誰都是不相信的。

  楚音從中嗅出了危險的味道，她屬實想不出來幕後之人的作案動機到底是什麼。

  「先去問問那幾人。」楚音半晌沒有思緒，便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等待審問的那幾人，希望他們能提供給自己新的思路。

  見著楚音向自己走過來，那幾個人紛紛開口。

  「官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砍柴路過啊！」

  另外一人也連聲求饒，「青天大老爺，小人真的是冤枉的，冤枉啊！」

  楚音注意到，他們說這些話的時候，腦海中的聲音並沒有響起，他們的確是無辜路人。

  她將視線轉向了報案的人，他也是幾人之中最為平靜的。

  「你怎麼不說話？可是知道什麼內情。」楚音不咸不淡的語氣響起。

  那人對著她輕嗤一聲，竟還啐了一口，將頭偏到別處，不去看她。

  楚音躲得快，那人沒能啐到她，沈清淵卻是怒了。

  他上前擋在楚音面前，威嚴的開口，「報案的是你，王妃是來幫忙查案的，你這是什麼態度？」

  報案那人顯然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女子竟然是王妃，一時間，為自己方才的行為一陣後怕。

  不過一想起自己被他們在這裡守了一整日，他臉色還是不好，「我雖然是報案的人，此事卻與我無關，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就將我押在這裡一整日，殊不知我年邁的母親還在等我回去，早知道，我就不管這檔子閒事了！」

  楚音的腦海中還是沒有聲音響起，果然，這些人是和這件事情沒關係的。

  他們都是無辜的人，卻平白無故被押在這裡聞了一整日屍臭，有點脾氣也是正常的。

  想到這裡，楚音善解人意的說道：「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茲事體大，總是要做到萬無一失才好，今日之事辛苦幾位，等會兒我會讓人送你們回去，送上銀錢安撫。」

  能夠離開這裡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事情，更別說還有銀子拿，眾人皆是感恩戴德。

  至於之前對楚音出言不遜的那人此時的臉色也略顯尷尬，他沒想到楚音不僅沒和他們計較，還把他們放了。

  說到底，衙門也是按規矩辦事，他確實不該這麼對待楚音一個女子。

  想到這裡，報案那人對著楚音道歉：「王妃，先前草民莽撞了，望您恕罪。」

  楚音並未與他計較，揮了揮手，隨後有人將這幾個人帶走。

  沈清淵看著她，詢問道：「王妃，我們接下來怎麼做？要等王爺嗎？」

  「不必，你們先拿著這些孩子的東西，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們的家人，我在四處走走，找一下有沒有什麼線索。」

  沈清淵按照她的吩咐去安排了，楚音自己則以大坑為中心，在四周的林子裡轉了起來。

  春蕊擔心楚音身子，剛吐完，就寸步不離的跟著她身邊在林子裡搜尋。

  主僕二人仔細的看著周圍地上，一邊走一邊尋找，倒是真的讓她們找到了一處血跡，而且已經干透了。

  她們正準備仔細查看一番，楚音突然覺得耳邊一陣風吹過，腰間附上一雙大手，轉眼間被人攔腰帶走。

  「王妃！」春蕊反應過來之後，對著楚音被綁走的方向大喊一聲，卻追不上他們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