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無盡的羞辱

  因著金髮男人的問題，全場的目光都匯聚到了顧亦琛身上，或是看戲或是好奇，各懷心思。

  而其中也包含林余笙，她瞪大眼睛，雙唇微微張開，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她也說不清現在的心情，好奇、激動、害怕，林余笙也不明白，但是她的雙手僵硬的垂在身側，手心已經被汗珠浸濕，這已經足夠反應出她的緊張。

  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會讓自己好過的。

  

  果然，下一秒。

  「不過是包養的一個女人而已。」顧亦琛輕輕揚起嘴角，對著金髮男人笑道：「如果你喜歡，我可以送給你。」

  這樣輕描淡寫的態度，不僅是林余笙，就連旁邊看熱鬧的人都微微怔住了。

  「哐！」

  林余笙晃然間覺得有一大桶冰水從天而降，淅淅瀝瀝的冷水直接浸到了她的心臟，以至於這幅身體從內到外到處都是冰涼的。

  身子已經麻了，根本移動不了分毫。林余笙的雙臂無力的垂在身側，手指深深的嵌到手心的肉中，竟半分痛楚都沒有。

  雖然知道，但還是承受不住。

  金髮男人看著她的目光也不禁變了，其中充滿惡趣味，好像能透過這身薄薄的禮服看到她一絲不掛的身體。

  圍觀者的議論聲也越來越大，絲毫不畏懼林余笙能聽到。不過也是，她一個被人包養的女人即使聽到了又能怎麼樣呢？顧亦琛不會娶她，也不會喜歡她，甚至不會因為她有任何情緒波動。

  「原來是個包養的女人啊！怪不得從頭到腳透露著一股子小家子氣！」

  「長得這麼難看，身子那麼平，也不知道顧少看上她什麼了，真是掉價。」

  「肯定是功夫好唄！那種女人，最會討好別人了。」

  聽著眾人的譏諷，林余笙只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她現在覺得自己的臉滾燙滾燙的，肯定通紅一片。

  偏偏林余笙還和顧亦琛站在晚宴的最中心，大家的目光像是浸了毒的匕首，一下一下的刮下她的血肉來。

  不知什麼時候，顧亦琛再次牽起了她的手，而且還是十指緊緊的扣在一起，以至於林余笙覺得男人是在給自己上刑。

  林余笙的鼻子酸酸的，眼淚在眼眶中隱隱打轉。她想要離開這裡，離開大家的議論，離開無數次刁難她、諷刺她的顧亦琛。但是不管林余笙怎麼反抗，男人的手始終緊緊的扣著，容不得她絲毫掙扎。

  經歷了無數謾罵譏諷的林余笙，一心想要逃出這個華美的監牢，但是無奈顧亦琛的力氣太大了，她始終都掙扎不開。

  「顧亦琛，放開我。」

  說完這句話，林余笙的淚瞬間就滑落下來，她抬起唯一能自由活動的一隻手，輕輕的擦去淚水，好像它從未出現過。

  這樣折磨和羞辱她很有意思嗎？林余笙不明白，顧亦琛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的羞辱自己只是個包養的女人，到底為了什麼？

  僅僅是想看她出醜嗎？林余笙的肩膀微微顫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怕自己忍不住在這裡痛哭，怕自己會更加丟人。

  顧亦琛的眼神暗了暗，隨即把手扣的更緊，幾乎已經到了給林余笙上刑的力度。

  她背叛了自己，那就一定要得到應有的懲罰，而今天的這些，不過是鳳毛麟角罷了。

  否則，林余笙怎麼會長記性！

  眼看著顧亦琛不僅沒有答應自己，反而又加重了手上的力氣，林余笙不顧形象的來回拉扯，但終究都沒有擺脫掉顧亦琛的鉗制。

  儘管如此，林余笙仍舊沒有放棄，她奮力抽著自己的手，企圖能夠有所進展。但是顧亦琛卻猛然間將林余笙拉向了自己身邊，迫使對方緊緊的靠在自己身上。

  「這麼急著想走？是想去其他男人？！」顧亦琛臉色發黑，眉目之間皆是怒氣，雙眸更是不含帶絲毫感情，甚至比之前更加冰冷。

  林余笙正在掙扎的手猛然僵住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身旁的男人，「你什麼意思！」

  兩人之間對話的聲音並不算大，但卻足以讓周圍的人聽到。

  眾人議論紛紛，但林余笙卻一個字都聽不到了，她現在只想要離開這個讓她壓抑，讓她覺得屈辱的地方。

  顧亦琛低頭看著林余笙倔強而憤恨的眼神，心中仿佛被刺了一劍，他厭惡這樣的感覺，更加厭惡眼前的女人。

  「怎麼，這就受不了了？」顧亦琛嘴角噙笑，眼神冷漠，宛如從地獄歸來的死神，手中捏著林余笙的手，只要不滿意就可以隨時索走她的命。

  看到林余笙不說話，還繼續拿那樣的眼神盯著自己，顧亦琛更加惱怒，他故作不屑的諷刺道：「怎麼，嫌我沒有其他男人對你那麼溫柔？！」

  咬牙切齒的說這些話的時候，顧亦琛手上的力氣仍舊在不斷的加重，好像不把林余笙弄疼，他誓不罷休。

  林余笙死咬著牙，不說話也不出聲，就這麼生生的忍著手上的疼痛。這是政界商界的聚會，這是上流社會的晚宴，她，只不過是一個不知名的螻蟻罷了。

  在場的男女，都是動輒可以決定自己生死的身份。而顧亦琛呢，他現在就掌握著自己的命運。

  從眾人艷羨到紛紛唾棄，不過是他一句話的時間罷了。林余笙痛苦的閉上眼睛，試圖把外界的嘲諷譏笑都屏蔽。

  自己再生氣，再憤怒又能怎麼樣呢？在眼下這個場合，也只能忍耐罷了。

  見林余笙拒絕交談的樣子，顧亦琛也沒再為難她，手臂一用力，拉著她走進了一群正在交談的人群中，跟他們談笑風生，好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只有林余笙，感覺活在地獄。

  她好像木偶一般，亦步亦趨的跟著顧亦琛的步伐，不在乎，也不關心，他要帶自己去哪裡，因為她也沒有可以選擇的權利。

  「顧總，好久不見啊。」不停的有人來跟顧亦琛搭訕，儘管現在公司處於低迷。

  顧亦琛換上疏遠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在人群中遊刃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