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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2024-07-03 14:40:06 作者: 斑衣

  「你們到哪兒了?」

  「在路上,大概還有半個小時。」

  婁月皺眉:「半個小時前你就說還有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前你也是這麼說的。」

  夏冰洋很心累:「我需要時間向他解釋,這麼大的事……你總得讓他緩衝一下吧。」

  婁月心道紀征此人看起來堅韌得不得了,就算一道巨浪撲在他身上,他也不會後退半步,也只有夏冰洋總是把他當成易碎的寶貝似的,恨不得把他藏起來。

  「他從洗手間出來了,我先掛了,半個小時內別給我打電話。」

  夏冰洋說完就掛了電話。

  婁月收起手機,轉身坐在牆邊的長椅上,任爾東在她身邊拿著手機打遊戲:「怎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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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婁月:「還在路上。」

  任爾東兩根拇指迅速點擊屏幕,操控雪人跳過地上的陷阱,百忙之中還騰出嘴說話:「這個紀征身上有事啊。」

  婁月抱著胳膊凝眸沉思片刻:「他應該和潘岳的死沒關係,殺死潘岳的兇手應該只有邊小蕖一個人。」

  夏冰洋在潘岳的車庫裡發現一個洞,洞外是小區高聳的圍牆,但是牆縫寬約一米,足夠一個瘦弱的女孩子出入,從圍牆和別墅外牆間的夾縫穿過就是小區東門,技術隊在小區東門監控錄像中發現了疑似嫌疑人的女孩兒。

  婁月看到錄像中的女孩兒時,一眼認出她就是被夏冰洋帶去醫院體檢的女孩兒。隨後,任爾東按照夏冰洋的囑咐,仔細搜索潘岳帶回家的行李箱,找到了一根長約十六厘米的黑色長髮,且在插入潘岳體內的水果刀刀刃部位發現了一枚指紋,經過老陸鑑定,頭髮和指紋全都屬於婁月從夏冰洋家裡接回家的女孩兒。

  女孩兒不是潘小雅,真正的潘小雅和任爾東通過電話,於是任爾東把從女孩兒頭髮中提出到的DNA放在信息庫中做對比,才查到了女孩兒真實的身份。女孩叫邊小蕖,是紀征姐姐的女兒,也就是紀征的外甥女。

  任爾東得到這一線索後,和婁月相顧無言。他愣了大半晌,忽然打了個哆嗦,搓著自己光禿禿的胳膊:「臥槽,我雞皮疙瘩起來了。」

  他們自然懷疑紀征和潘岳的死有關,於是瞞著夏冰洋又把潘岳的案子仔仔細細查了一遍,沒有找到任何與紀征有關的線索才把女孩兒的真實身份告訴夏冰洋。夏冰洋卻好像早已知道了,只讓他們把邊小蕖從看守所接出來,以邊小蕖患有精神疾病的名義,把她送到醫院。

  邊小蕖此時在私立醫院住院部三樓病房裡,任爾東和婁月在一樓大堂等夏冰洋和紀征。婁月回憶起紀征,對紀征的印象簡單概括就是靜如沉水,深不可測。紀征身上有很多待他本人解答的疑問,比如他和潘岳以及閔成舟之間的關聯。若不是她相信夏冰洋不會庇護且痴迷一個作奸犯科的人,她肯定會把紀征抓起來重點審問。

  任爾東也對紀征心存疑慮,但是他難得說了句清醒話:「或許紀征沒那麼複雜,是我們把他想得太複雜了。」

  這句話,婁月既認同,又不認同,在她若有所思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夏冰洋打來電話問她的位置。

  婁月道:「住院部三號樓,我出去接你們。」

  她走出大堂,站在台階上,朝靜謐無人的林蔭綠路看過去,等了大概十分鐘左右,看到兩個男人遠遠地拐過彎,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夏冰洋看到了婁月站在陽光下的一個小身影,隔著老遠朝婁月抬了抬手,然後轉頭去看他身邊的紀征。

  紀征的臉冰寒徹骨,漆黑的雙眼壓著黑沉沉的殺氣。夏冰洋莫名有些心悸,他握住紀征的手,用拇指摩挲紀征體溫冰冷的手背。紀征察覺到夏冰洋在安撫自己,便側過頭對夏冰洋輕輕笑了笑。

  走著走著,他忽然止步,抬起頭迎著日光灑下來的方向往上看,陽光像一根根刺似的扎進他的眼睛裡,但是他沒有絲毫躲避。

  他看到了邊小蕖。

  三樓一扇玻璃窗後,一個身穿白色病服,披著烏黑長髮的女孩兒站在窗後,低著頭朝下看,她蒼白秀美的臉龐和她纖瘦羸弱的身材都和紀征心裡的邊小蕖不符,但是紀征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確定,她就是邊小蕖。

  某個瞬間,紀征好像回到了六年前,他和邊小蕖也是樓上和樓下的距離,邊小蕖站在窗後看著他,他站在樓下抬頭看著邊小蕖,他們好像沒有分別過,時間就停在了邊小蕖目送他離開的那一幕。當時他看不懂邊小蕖的眼神,直到現在他再次見到邊小蕖才明白,原來邊小蕖是在向他懺悔。

  六年後的邊小蕖和六年前的邊小蕖一樣,都在向他懺悔。

  紀征獨自進入邊小蕖的病房,裡面只有紀征和邊小蕖兩個人。夏冰洋心情忐忑地守在門外,時刻注意裡面的動靜,但是他只聽到了邊小蕖的啜泣聲,除此之外什麼都沒聽到。

  他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了紀征,發生在邊小蕖身上的事和邊小蕖做過的事,以及被邊小蕖殺死的潘岳和至今在逃竄的蘇星野,他全都毫無保留地告訴了紀征。正如婁月所想,紀征很堅強,如磐石般堅強,就算一道巨浪撲在紀征身上,紀征都不會後退半步。所以紀征很快接受了發生在邊小蕖身上的一切,以及邊小蕖對他做過的一切。

  夏冰洋、任爾東以及婁月在門外等了一個多小時,病房裡像是沒人般沒有一點聲響,靜得讓夏冰洋心慌,他有好幾次想推門一探究竟,但又被自己阻止了,他應該給紀征一個和邊小蕖獨處的空間。他像個門神一樣杵在門口一動不動一個多小時,婁月看不下去了,把他拉到病房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夏冰洋剛坐下,就見病房門開了,紀征走了出來。

  他立刻跳起來跑過去,拉住紀征的胳膊,打量著他的臉色問:「哥,怎麼樣?」

  紀征的臉色比之剛才緩和了一些,但僅僅是一些,他臉上依舊像是刷了一層冰冷的寒霜。他沒說什麼,只面無表情地握住夏冰洋的手,在門外的長椅上坐下。

  他不說話,夏冰洋也不敢說話。如此這般挨了一會兒,夏冰洋想分分他的心,便說:「哥,我們還得去找姚紫晨。」

  紀征看向他:「蘇茜?」

  「對對對,蘇茜。」

  紀征又默了片刻,聽不出情緒地問:「那個姓石的醫生,是不是也在看守所?」

  夏冰洋點點頭。

  紀征:「走吧,去看守所。」

  夏冰洋和他走在前面,回頭對任爾東和婁月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別跟過來。

  到了看守所,紀征說他想見見石海城,有些問題要問他。夏冰洋就和獄警打了個招呼,獄警去帶人,他們站在一樓提審室外的樓道里等著。

  過了十幾分鐘,獄警把人帶到了,夏冰洋看到兩名獄警押著雙手戴著手銬的石海城,沿著走廊朝這邊走了過來,警方搜查過邊小蕖在療養院住的房間,在邊小蕖的被褥上發現了石海城和潘岳的精斑,石海城沒撐過兩輪審訊就承讓了他和潘岳的獸行,所以石海城因強姦罪被羈押,待上法庭。而邊小蕖作為一名遭受過殘害的精神病人,不用為殺死潘岳的行為負刑事責任,最多算是正當防衛。

  石海城剛露面,夏冰洋就察覺到紀征朝他靠了過去,並且摟住了他,他有點詫異,因為紀征極少在公共場合和他有什麼親密舉動,更別說摟摟抱抱。但是紀征此時卻把他擁在懷裡,這讓夏冰洋意外的同時也預料到了什麼。

  他正要把紀征推開,就聽到他腰間的槍套「咔嗒」一聲輕響,紀徵用熟練之極的手法打開他的槍套,拔出他的配槍,轉身朝石海城走去,並且打開了保險。

  「哥!」

  夏冰洋反應極快,但紀征動作也很快,紀征轉眼就從他身邊走過,迅速抬起手臂,槍口對準了石海城,持槍的手臂繃得筆直,連食指都扣在了扳機上。

  「你幹什麼?!」

  「把槍放下!」

  看守石海城的兩名獄警一人拔出了配槍,一人抽出了警棍,朝紀征喝道。

  夏冰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追上紀征,擋在紀征身前,距離他手中的槍口只有幾公分那麼近,驚魂未定地看著紀征說:「你不能向他開槍,把槍給我。」

  紀征看起來很冷靜,冷靜得接近殘忍:「不行,他該死。」

  夏冰洋盯著他的眼睛:「他已經被抓起來了,他很快就會坐牢。」

  紀征道:「坐牢不夠,我要他死。」

  夏冰洋向前走了一步:「他的確該死,你也有理由殺了他。但是你以為你向他開一槍僅僅是殺了他這麼簡單嗎?如果你向他開槍,你就是殺人犯,你會坐牢,甚至會被判死刑。用他的命換你的命,你覺得值嗎?這不是一場公平的交換,你想用你的命換一個爛人的命?我不答應!」

  夏冰洋說到最後,怒了。

  紀征眼中沸騰的殺氣逐漸流失。夏冰洋趁他分心,奪過他手裡的槍,向獄警喊道:「把人帶走!」

  紀征退後兩步坐在牆邊的長椅上,低著頭,陷入氣餒、挫敗和自省之中。

  夏冰洋把槍塞回槍套里,死死扣緊槍套,雙手抱胸站在紀征面前,紋絲不動地看著紀征,給紀征留足了沉澱的時間,道:「冷靜下來了嗎?」

  紀征良久才嘆了聲氣,語氣有些無力:「抱歉。」

  夏冰洋道:「我不怪你。但是你剛才如果真的向他開槍了,我就會怪你,而且我會對你很失望。」

  紀征抬起頭看著他,微微笑了笑:「我很慶幸我沒有讓你失望。」

  他陪著紀征在樓道里坐了一會兒,直到紀征完全把殺意從腦海中剔除,才和紀征走進提審室。幾分鐘後,獄警把一名犯人帶到他們面前,不是石海城,而是蘇茜。

  蘇茜瘦得厲害,臉色枯黃,她的臉像是裹著一層薄薄的肉衣的果核,過肩的長髮被剪成了短髮,看起來衰老了十幾歲,若不是她的儀態還像以前一樣優雅,夏冰洋還真認不出她。

  夏冰洋笑著問:「最近過得怎麼樣,蘇小姐?」

  蘇茜把叮叮噹噹的手銬放在椅子擋板上,先看了看坐在夏冰洋身邊的紀征,然後把臉側的鬢髮挽到耳後,才笑著說:「夏警官記錯了,我姓姚,叫姚紫晨。」

  夏冰洋從未見過真正的姚紫晨,也不知道真正的姚紫晨是何儀風,但是他看著面前款款而笑的蘇茜,覺得自己看到了真正的姚紫晨,因為蘇茜一直以來都在模仿姚紫晨,她已經完全丟失了自我,變成寄宿在姚紫晨的軀殼裡的一隻鬼。

  「好吧,姚小姐,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告訴你件事。」

  蘇茜微笑著看著他,做出願聞其詳的模樣。

  夏冰洋笑道:「你老公的公司前兩天成功上市了,還搖身一變成了全國聞名的慈善家,你是不是感覺與有榮焉呢?」

  蘇茜道:「你想多了夏警官,我和邵雲峰已經協議離婚了,他的事和我沒關係。」

  夏冰洋搖頭惋嘆:「你是一手把他推到人生巔峰的功臣,現在他功成名就了就迫不及待和你劃清界限,應該說你太捨己為人,還是他太無情無義?」

  蘇茜鎮定自若地笑道:「你想得可真是太多了,夏警官。」

  夏冰洋置若罔聞,扭過頭煞有介事地對紀征說:「哥,你還不知道吧,這位蘇,哦不,姚女士,她不僅替她丈夫抗罪,還幫她丈夫炒作,把她丈夫從一個瀕臨破產的企業小老闆炒成一個上市公司大老闆。其實我們心裡都清楚,她丈夫不是什麼成功人士,只是一個踩著女人出頭的卑鄙小人。」

  審訊不是紀征的分內之事,所以紀征只是端端正正地坐在夏冰洋身邊,保持觀望和沉默,在夏冰洋和他說話時也只是傾耳以聽而已。

  夏冰洋作踐邵雲峰的時候留意觀察蘇茜的臉,發現蘇茜的臉色陰鬱了幾分,便笑道:「你可別不愛聽啊姚女士,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嗎?」

  蘇茜冷笑:「如果你們警察說的話也有法律約束的話,你就犯了誹謗罪了,夏警官。」

  夏冰洋笑:「嚯,可別嚇唬我,我是不是在誹謗邵雲峰,你心裡很清楚。」

  蘇茜不語。

  夏冰洋又道:「不過我挺欣賞你,你從一名出台小姐混成邵太太,把邵雲峰推到人生贏家的位置上又功成身退,還把邵太太的位置讓了出去,你可真是大公無私。不過你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僅有的只剩下你身上這層皮。」

  蘇茜:「我聽不懂您在說——」

  夏冰洋冷聲截斷她:「如果我再把你身上這層皮扒下來,對你是不是太殘忍了?」

  蘇茜看著他,目光幽冷。

  夏冰洋朝紀征伸出手,紀征把一隻牛皮袋遞給他,他又轉手扔到蘇茜面前:「自己打開看看。」

  蘇茜打開紙袋,拿出來一頁資料和一張名片,她在資料上掃視幾眼,臉色瞬間就變了。

  夏冰洋道:「楊澍,這個人你應該很熟悉吧,他是深海俱樂部的員工,職位是人事經理,其實就是個皮條客。你左手那張紙是楊澍生前的通訊記錄,右手是邵雲峰在六年前的名片,仔細看看,有沒有發現邵雲峰的號碼多次出現在楊澍的通訊記錄里?」

  蘇茜慢慢把手裡的東西放下,整理一番儀容,笑道:「我還是不明白您在幹什麼。」

  夏冰洋唇角微微一揚,笑道:「你馬上就知道了。先回答我,你的丈夫邵雲峰為什麼在六年前多次聯繫楊澍?」

  蘇茜道:「我怎麼知道?這是他的私事。」

  夏冰洋道:「你不知道嗎?楊澍在深海俱樂部工作,邵雲峰聯繫他只有兩個目的,要麼從楊澍手裡領小姐,要麼往楊澍手裡送小姐。我查過楊澍的帳戶,楊澍在2012年8月給邵雲峰打過一筆錢,不多不少,兩萬五千塊。而邵雲峰從來沒有給楊澍打過錢,並且在收到楊澍的轉帳後就沒有再和楊澍聯繫過。楊澍為什麼給邵雲峰打錢?這分明是一筆交易,邵雲峰必須和楊澍等價交換,才能得到那兩萬五千塊。你說說,邵雲峰拿什麼和楊澍做的交易?」

  蘇茜不動聲色,但眼神已經飄了,她略顯吃力地笑道:「我不知道,警官。」

  夏冰洋冷笑道:「你好頑強啊,蘇女士。」

  蘇茜:「我說了,我姓姚,叫姚紫——」

  夏冰洋忽然道:「沒錯,就是姚紫晨。」

  蘇茜一愣,愕然地看著他。

  夏冰洋面無表情道:「邵雲峰和楊澍交易的物品,就是姚紫晨。」

  蘇茜眼角顫了顫,默默咬緊了牙關。

  夏冰洋以欣賞的神態看著她,笑道:「我一直在想,邵雲峰一個斤斤計較睚眥必報的小人會以什麼方式報復姚紫晨,現在我終於知道了,原來他報復姚紫晨的方式就是弄髒姚紫晨,這他媽可真不是一個男人能辦出的事兒……不過他應該沒想到姚紫晨會被韋青陽看上,韋青陽還把她帶走了。最後她死在韋青陽手裡,一個叫蘇茜的女人頂替了她的身份。更可笑的是,邵雲峰還娶了冒充姚紫晨的女人做老婆,他喜歡那個叫蘇茜的女人嗎?我想不是的,邵雲峰娶她,只是因為那個她長得和姚紫晨長得有幾分相似。」夏冰洋譏誚一笑,「我現在都開始同情你了,你一直以來都在做姚紫晨的替代品,更可憐的是,連你都把自己當成替代品。」

  蘇茜低著頭,臉色僵硬,用力摳自己的指甲,摳下來一條倒刺,血淋淋的,一直撕到指關節。

  她幽幽道:「我是姚紫晨。」

  夏冰洋看著她慢慢撕手指上的倒刺,撕得血肉模糊,冷冷道:「你不是,我既然能查到楊澍在六年前的通話記錄和邵雲峰在六年前的名片,我就能查到更多你以為我查不到的線索,我一定要找到你不是姚紫晨的證據。」他頓了頓,看著她撕到手指關節的那條肉刺,道,「把你身上的皮撕下來。」

  蘇茜像是終於感覺到了疼痛,她停下手,疼得整條手臂都在打戰,道:「那我寧願去死。」

  夏冰洋譏誚道:「披著姚紫晨的皮去死?」

  蘇茜魔怔了似的,看著夏冰洋發狠道:「我是姚紫晨,我是邵太太,就算我死了,我也是。」

  夏冰洋默然片刻,道:「好,我給你這個機會。」

  「……什麼?」

  「你不是想保住姚紫晨的身份嗎?我可以放過你,給你這個機會。」

  夏冰洋身體向前傾,靠近她,笑道:「但是你需要給我一樣東西。」

  蘇茜被身體上的劇痛和心理上的劇痛折磨,全然沒發覺自己已經陷入夏冰洋編造的圈套:「我能給你什麼?」

  夏冰洋道:「我知道你和韋青陽也有一場交易,他幫你成為姚紫晨,而你保護他的秘密,是嗎?」

  蘇茜低著頭,只用力向上翻起一雙陰冷的眼睛,瞪著夏冰洋。

  夏冰洋微微笑著問:「白曉婷,認識嗎?」

  蘇茜不語。

  夏冰洋撐著下頜,悠然地看著她說:「如果我沒猜錯,你和白曉婷是朋友,而且你手中握有韋青陽殺死白曉婷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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