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周夫人
2024-07-02 17:00:01
作者: 林森水淼
今天是周夫人,林若芊的祭日。
周君成臉色一變,重新坐下來,打開投影儀,遊戲界面重新放映在熒幕上。
淡然自若的樣子,恍若什麼都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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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青坐到他身邊,細聲哄他,「君成,今天日子特殊,去年你都沒去呢,去看看吧,她老人家一定想著你呢。」
自從十年前周夫人離世後,每逢祭日,甚至尾後七日,周君成都會準時去墓場獻上白酒銀錢,看望母親。但,不知從哪一天開始,周君成對於周夫人的態度總是迴避。到如今,連周夫人重要的祭日也不去了。
周君堯沒孟青有耐心,開口第一句就是吼:「周君成,你到底在想什麼!?」
也不知道他腦子裡又斷了哪根筋。
周君堯看著周君成一臉淡漠的樣子,氣的牙痒痒。
「媽以前多寵你,縱你,養了你這一身囂張跋扈的性格。媽要是在天有靈,看到你這個樣子,一定會後悔生出你個不孝子。」
「……」
「孟青,我們走!」
「……」
「既然他於心過得去,那就隨了他!」
周君堯走得極快,掠過孟青時,冷冷的風吹到她身上。
孟青看了一眼周君成,回想早上周延眼裡盈淚的樣子,她細聲數落道:「君成,那畢竟是你母親,你這麼做,太冷漠了。」
周君成別開臉,完全不聽勸。
淡黃的燈光打在他俊挺的鼻樑上,一張臉,更顯冷厲,無情。
「你啊……」孟青站起來,無奈的嘆了一聲。
輕步走出門。
周君堯已經坐進了車裡,開了車窗,指尖捻著煙。
淡淡的煙霧隨風散開。
孟青坐進副駕駛,偏頭,看向那張沉默深雋的側臉。
周君堯做大哥,外冷內熱,周君成做二弟,外熱內冷。
兩人總是意見不合,水火不溶,常常拳腳相加,針鋒相對。
也不知道他們兄弟倆二十來年,是怎麼一塊長大的。
抽完一根,周君堯挑煙盒蓋,又執起一根,火光跳躍,他猛吸一口,臉頰微陷。
看出周君堯的煩悶,孟青也不知如何開口。
她畢竟是嫁進來的,許多事,也只是聽了個風聲。
煙霧從他嘴裡輕輕吐出,濃濃的菸草味一下刺鼻起來。
孟青側頭,掩了一下鼻子。
過會,味道淡卻下來。
不知什麼時候,周君堯手上那根煙已經不見了。
「君堯?」
「走吧。」
「去哪?」
「送你回家。」
孟青捏緊了挎帶。
私宅里周府不遠,車子沒開十分鐘就停靠下來。
天色有些陰暗,看似要下雨,灰沉沉的。
「你晚上,回家嗎?」
周君堯摩挲了一下方向盤,「不回,局裡有事。」
「要喝酒嗎?」
「會喝一點。」
孟青抿了抿唇,眉眼低落下來。
周君堯:「但我會注意,不和女人喝。」
孟青的不開心並非任性。
一年前,周君堯剛當上區長不久,常常大小宴席都會應付著去,酒色喧囂,自然不缺。有一次,他喝得多,差點被一個小姐拐進了房。孟青趕到,把醉意熏熏的他載了回家。
那晚,是他們的第一次。
但,若不是孟青趕得及時,後果怎麼樣,孟青想都不敢想。
事實上,周君堯也嚇了一跳。
後面去查那個小姐的身份,無外乎來自對手的勢力。
「幾點回來?需要我去接你嗎?」
「不……」周君堯話到嘴邊的拒絕咽了下去,「不用急,大概十一點吧,我會和司機說。」
周君堯知道,孟青養得習慣好,作息規律,睡得早,起得早。
孟青:「我去接你。」
周君堯看了她一眼,沒想到,孟青已經靠過來。
右邊的臉頰上,著了一個輕柔的吻。
溫溫的,淡淡的,和她的人一樣。
孟青紅著臉,退開身,「等我,到時候給你打電話。」
她低著頭,一副小家碧玉的樣子,溫婉可人,勾的周君堯心頭一酥。
「我、我走了,再見。」
說著,手已經扶上了車門把。
倏地,脖子忽然被一道極強的力道扯過去。
周君堯的吻濕濕熱熱的,帶著深沉的氣息和煙味,充斥孟青的每一寸毛孔。跟隨他的引導,迎合他的節奏,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曖昧的氣氛一縷縷瀰漫。
沒想到他會主動的吻上來。
若不是母親的祭日,孟青還不會那麼早見到他。
周君堯是放了公事,趕回來的。
想到這,孟青大膽的抱住他的腰,掌心下,是男人雄厚的體魄和熾熱的體溫,熱血流淌在他的身體裡,全身燥汗。
這裡是周府大門。
周君堯用尚存的那一點理智,從她的唇上離開。
孟青紅潤潤著臉,眼裡一片迷離和朦朧。
她的腰被男人掐著,有些吃痛,柳眉微顰。
「等你,接我。」
聲線低沉沙啞,帶著濃濃的情慾。
「好。」
過了好半晌,孟青下了車。一抬頭,就看見周延正站在大門口處。
眼裡含著笑意。
孟青臉一紅,強裝鎮定的喊了一聲:「爸。」
「嗯,回去吧。」
周延沒看她,而是把目光緊緊落在降色車窗里的男人。
似有若無間,兩道目光輕輕撞上。
周君堯撇過臉,耳根紅了一片。
……
雨後的太陽,明媚的從窗外照射進來。光,打在一個頭髮滿白的男人身上,白色襯衫,黑色褲子,手裡端著一盞茶……這是蘇狸的碩士導師,白承恩,五十五歲的年紀,再過幾年就要退休。
「啊。」
——教授。
蘇狸走到他面前,兩手謙遜的放在身前,端正站著。
轉椅扭動,白承恩正對她,和藹的笑了笑,「狸兒,好久不見。這個暑假過得還好嗎?」
蘇狸點了點頭,笑容清麗。
「你媽媽身體好一些了嗎?」
蘇狸「嗯」了一聲。
白承恩拿著一根筆,在指尖捻著轉,「新學期,你有什麼想法?」
——您是指哪方面?
白承恩一語道破:「錢。」
從五年起蘇狸失聲開始,白承恩一家就不斷資助著她的學費,面前這個男人,既是她的導師,也是她的貴人。
蘇狸沉默,白承恩看著她微垂的腦袋,輕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