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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承乾局

2024-07-02 16:56:10 作者: 文辛夫人

  天烏壓壓,四周漸暗,黑夜悄然降臨。民家的燈火一盞接著一盞熄滅,唯有一高大府邸門前的燈還亮著。

  老管家提著燈籠在府邸門前徘徊,昏黃的光一晃一晃,時不時還有幾息嘆聲。

  忽然,街口傳來腳步聲,立馬吸引了老管家的注意,他上前幾步想在昏暗夜色中看清來人,卻也只能依稀看見幾個身影朝這邊走來。

  心裡慌張的等待著。只聽「啪」的一聲,大門提頭的兩盞明亮的燈亮起,一下子照見了來人的身影。

  不到十人的陣仗,清一色暗袍,袍擺繡著饕餮圖繪,老管家一看,心下瞭然。

  是承乾局無疑。

  

  老管家吊著的心也終於放下。再看那為首之人,暗袍下流光暗紫衣,定是那淨魔師周大人無疑。

  「周大人,您能來真是太好了。」老管家上前,對著暗袍錦衣的男子拜了又拜,隨後放下手,恭謹地將來人迎進去,他跟在一旁時,一雙長滿繭子的老手不安的來回摩搓。

  「縣裡最近是越來越不安寧了,那魔物鬧得很厲害。」

  「可有人傷?」為首男子似乎天生冷臉,說的話很少,表情也是不為所動。

  老管家回道:「目前還未曾有人受傷,那魔物似乎只是發狂,並未傷及人身。」

  「可知它從何而來?」

  老管家引著幾位穿過廊道,推開廳堂的門,對著身後幾人俯身側手:

  「幾位大人裡邊就坐,我們詳談此事。」

  男子點頭,帶著身後幾人在廳堂內分開兩側落了座,老管家不敢耽擱,連忙喚來下人給大人們添了茶。

  待幾人潤了嗓之後,老管家這才開了口。

  「前幾日是我們這兒的廟會,每逢這個時候啊那貢院是人山人海,各家各戶都出來湊熱鬧,人多眼雜,也不知是怎麼開始的,就聽人們說跳大神的太師剛一離開,經營驛馬的王家主事便如邪物附體般瘋了。」

  「我到的時候,王家娘子正跪在地上哭,王章已經被幾個大漢搭夥用鏈子捆了起來。我就問王娘子事情的原由,她支支吾吾半天不說,我也沒什麼辦法,就說先把人關在縣衙里。那王娘子一聽就急了,又緊著問了幾句,這才說了實話。」

  老管家看了一眼男子,咽了咽才繼續講道:

  「說這王章其實是魔族。唉,我心想是魔族也沒什麼大礙,三界交好數百年,不少它族都在我們這兒居住過,只是偏偏這王章發了瘋,嚇得縣裡人最近都不敢出門緊閉在家,生怕再有第二個王章。」

  「可請了魔醫?」另一邊的黑衣男子問道。

  「請了。唉——」老管家嘆氣,「老爺差我去請天魔醫的人,可就連他們,也沒能查清。」

  老管家看向紫衣男子,眼神誠懇又帶著幾分擔憂,再次作揖道:

  「聽聞中陵剛出了一起魔族黑化的事件,一打聽原是周大人您解決的,這便聯想起來王章的情況,想讓大人您看看。」

  「大人您經驗豐富,想必定能查出二三緣由,還馬邑縣一個安寧。」

  紫衣男子眉頭微皺,似乎也在思索這件蹊蹺的事情。

  忽得門外掛著的燈忽明忽暗地閃,老管家身子一顫,連忙對著諸大人一拱手道:

  「今日已晚,還請諸位大人跟我到下榻的廂房,先行歇息,其餘的我們明日再談。」

  紫衣男子眉頭還是皺著,只是來時就已是夜中,此刻甚晚,便點頭同意。

  眾人被引著進了各自的廂房。原本這位周大人應是第一個進房的,怎料他自顧往前走,同來的大人似乎對這司空見慣,都自由落了榻,走到廊道彎角處,這位周大人才肯停下來。

  「左邊這間就是您的房間了。」說完,紫衣男子還是背對著他站定著。

  周圍樹影沉沉,幽月低懸,老管家一個哆嗦,又近前一步道:

  「時候不早了,大人還請早些歇息吧。」

  「周大人?」老管家喊了幾聲,卻還不見男子轉身。

  夜風蕭哭,烏鳥忽叫。

  面前的紫衣忽然一癱,剛剛還站立的人瞬間成了灰燼。

  「啊鬼、鬼啊——」提燈打翻在地,老管家踉蹌著退後,還未緩過神,忽然一隻手從身後伸出,一把捂住他的嘴拖到了拐角暗處。

  他嚇出一身冷汗,卻聽見身後的人冷沉低聲道:

  「別說話,它還沒走。」

  老管家一聽,這不就是方才那位周大人的聲音嗎?

  聽到真實的聲音,老管家受了驚嚇的心這才靜下來些許,但對於周大人口中的「它」尚存疑慮。

  躲在角落中,老管家看向方才所站的位置,似乎有一個黑影落在那堆紫衣旁,他懷疑是自己老眼昏花,便眨了眨眼睛,再仔細看時黑影已經不見了。

  稍晌也不見四周有動靜,老管家愣了愣神,才悄聲道:

  「周大人……方才那是……」

  周軒銳鬆開身前制著的人,拍了拍衣裳從暗角走出。

  此時他只剩下內里的紫衣,原先披在外的黑袍被方才拿去做誘餌了。

  「是那魔物的法術所幻。」

  老管家一哆嗦,急上前問:「它還有這等本事?」

  「未修行幾年的雛罷了,老管家不必擔心。」他前走俯身,拾起地上攤落的衣袍。

  「大人,給您換一件吧。」

  老管家連忙走上前伸出手,快要碰到衣袍之際,執袍者側手躲開。

  「不必了。」若非為了不打草驚蛇,怎會以袍作靶。

  他轉身抬腳進了客房,「咔」的一聲門關了。

  「大……大人!」老管家哆嗦著看了看四周,就剩自己一個人在外面,又經歷了剛才那樣的事,也不敢再多待了,腳下生風似的回了自己的屋。

  灶前的小娘子抹著眼淚往灶里添著松葉,一旁柴房時不時傳來幾聲不似人的低吟,嚇得小娘子身子一顫一顫地,眼淚掉得更凶了。

  過了一會兒,灶台上鍋蓋四周開始冒氣,她哽咽著起身,掀開鍋蓋盛了一碗粥出來,看著端著的碗,險些讓她以為又回到了從前。

  又是一聲厚重的低吟,她又抖了一下,端著碗的手不停的顫。

  她一咬牙,向柴房走去。

  柴房很窄很小,僅有幾堆乾柴和幾把農家用具,西面與南面兩扇小窗上各捆著一串大粗鐵鏈,兩條鐵鏈拴住的正是這家的

  渾身上下的衣物全是被撕咬的痕跡,手臂和露在外面的腿上都被抓出了紅血絲,頭髮凌亂地披下來,宛如一個落魄乞兒。

  小娘子小心地把門推開,老舊的木門發出『吱呀』的聲音,小娘子伸出頭往裡探看,察覺並沒有什麼異樣後,這才躡腳走進。

  她的男人前幾日不知為何發了瘋,縣老爺要押他去府衙,她求了半天才央求到將他捆在自家柴房。

  幸上天垂憐,昨夜男人竟有幾分清醒,喚著她的名字。她怎麼捨得見他如此,若今日還清醒,能讓他喝上幾口粥填飢。

  小娘子挪著步子靠近,輕聲喚了他的名,躊躇間,面前的男子忽然猛地抬起了頭,雙眼泛著兇惡的紅光,手上不停試圖掙脫鐵鏈,嘴裡發出嚇人的低吼,鐵鏈被掙地發出『叮叮咣咣』強烈碰撞的聲音。

  小娘子嚇得腿軟,哭著喊著她男人的名字。那男子卻掙扎得更加厲害,表情也愈發猙獰。隨著『咣』一聲,他徹底掙脫了鐵鏈,直奔出了門。

  小娘子嚇得泣不成聲,見男人跑出屋不知去向,驚覺大事不妙。連忙放下碗朝著縣府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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