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再遇贏止

  「啊我知道了，那就是你金屋藏嬌了？誒呀，多大點事，別不好意思。」

  流霞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跟我還遮遮掩掩，說吧，哪家的姑娘，本魔主給你提親去，北淵第一魔衛娶妻怎麼能少了排場？」

  「大紅燈籠，大紅轎子，十里護衛，還有好幾籃子鮮花——鮮花就算了，北淵連根草的沒有。沒事沒事，給你備十箱金子，咱可有礦……」

  「大人……」少清無奈的看著滔滔不絕的魔主。

  「這樣啊少清，你這是大事，必須我親自操辦，這政帛你先替我處理一下，我去去就回。」說完不給少清反應時間一溜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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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還在原地的人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他搖了搖頭。又藉口溜出去了，這是第幾次幫她處理政帛了？

  少清繞過桌案坐下，清澈的眸子多了幾分無奈和罕見的寵溺。

  罷了，由她去吧。他翻開桌上展開一半的帛書，拿起尚有餘溫的毫筆沾了許墨，認真書寫起來。

  .

  三山朝又迎來了不速之客。

  這次流霞學聰明了，直奔主閣。可奈何上次是跟著小傢伙進去的，樹林各處都長得一樣，實在是難以分辨方向，她再一次在三山朝迷路了。

  「仙子找誰？」

  一個年少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流霞回頭一看，來者是一位小仙童，個頭才到她腰部，手裡提著放著剛采完仙草的籃子，扎著兩根沖天髻，穿著偏大的白袍，要不是有金玉腰帶扎著，她都懷疑這衣袍要從他身上滑下去。

  明明是孩童模樣，神情舉止都偏要扮作大人模樣，難不成仙庭的人都喜歡往老了打扮？

  「你是何人？」

  「小仙乃贏止仙君座下侍童，仙子叫我金童便可。」

  「金童？前幾日來未曾見你。」

  小童聽聞莞爾一笑道：

  「小仙剛被仙君召入座下，本來三山朝從來不召侍童，但前幾日仙君說要找一侍童擋一擋外來不速之客，小仙有幸點中，昨日才來此地，仙子未見過，倒也不怪。」

  擋一擋外來不速之客？莫不說的是她？

  小童沒在意她怪異的神情，自顧引著她往山上走去，邊走邊時不時側頭照看她。

  「仙子可是來找仙君的？」

  流霞點頭。「你家仙君可在？」

  「仙子來的不巧了，仙君剛走。」

  流霞腳下的步子一頓，疑惑的問道：「去哪了？」

  小童往上提了提籃子，想了想說道：「好像是去虛空之境了。」

  「虛空之境？那是何處？」她未曾聽說過。

  「小仙也是偶然聽到的，說是獨立於三界之外的地方，但從來都沒有人能進去過。」

  「為何？」

  小童皺著眉頭，無奈搖了搖頭道：「因為沒人能打開它，連仙帝和眾長老齊力都不能將它打開，仙君卻說要在三日之內打開它。」

  「依小仙之見，仙君此去凶多吉少，但仙君的決定誰又能阻止的了？只求仙君洪福齊天能躲過此劫。」小童嘆氣搖頭，回頭問道：

  「仙子要在廂房等仙君回來嗎？」

  「……仙子？」

  原先跟在身後的女子忽然不見了蹤影。

  金童以為她是聽到仙君不在回去了，便沒再糾結，轉身提著籃子朝山上走去。

  未曾想，流霞竟是聽說贏止去了虛空，當即折返，直奔虛空而去。

  哪知一時衝動，忘了她完全不知這勞什子「虛空」在哪，路上隨便抓了個小仙問了問具體位置，隨後紅綾一甩飛速趕往美人仙君所在的位置。

  被問路的小仙見著流光衣裙女子風風火火而來，又匆匆忙忙離去，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待女子離開，小仙繼續往前走了幾步，忽然一拍腦袋，想起這人是誰了。

  這人不是那北淵魔主又是誰？

  又一想她問的是虛空，贏止仙君不就正是同樣去往虛空嗎？這位魔主雖然平日在天界甚為低調，其存在可以忽略不計，但關係仙君大事，小仙不敢含糊。

  況且流霞再平平無奇，那也是一方魔主，此事需稟報仙帝。這小仙不敢再多耽擱，連忙朝仙庭飛去。

  .

  越往前，四周越發黑暗，宛如沒有一點星光的烏漆的夜，流霞從未聽聞三界還有這等怪異的地方。

  方才她順著小仙指引的方向一直加快速度飛行，也不知過了多久，四下人群屋舍稀少，植物凋零，鳥獸不見，日光也漸漸被吞沒，逐漸變得烏漆一片。

  「三界還有這樣的地？」

  不應該說是三界的，而是獨立於三界之外。

  流霞踏著紅綾往前飛著，忽然一陣波動，面前似有一堵透明的牆，待她穿過時流光一閃，只有微微的波動。

  這是天界的結界，三界的結界都是出來容易進來難。流霞打了個冷顫，心虛地回頭望了望，不知道一會兒自己回來時還能不能進來。

  忽然，一陣強大的波動伴隨著遠處一絲亮光出現，但這微小的光隨即被浩大無邊的黑暗吞噬，轉瞬即逝。

  流霞不再遲疑，連忙朝亮光發出的地方奔去。

  皎潔白衣在一片黑暗之中格外明顯，那人傲然立於寂空，周身帶著斑駁四散的星光點綴黑暗，挺立的身姿一覽仙風道骨。再離近些，便看見他閉眼沉思，像是聆聽寂靜之境的遺響。

  忽然一陣清脆銀鈴響起，似是遙遠古笛沉寂後一瞬點醒，他剎那間睜開雙眸，烏漆的眼睛直視著來人。

  風聲鶴唳，衣袂飛舞。

  「上仙？」她試探著開口。

  「退後。」只見那人冷著臉開口。

  退後？流霞一臉疑惑。

  冷淡的聲音繼續道：「你踩到了。」

  流霞這才反應過來方才鈴聲剛好在她落腳時響起，應是踩到了什麼東西，她連忙向前邁，忽然，眼前景色一變，原本寂靜的四周瞬間飛沙走石，眨眼間，她就處在了狂風肆虐的亂石陣中。

  怪不得方才看時覺得這美人仙君衣袂飄揚有些怪異，原是這陣中有風陣外無風，她上一秒還安靜的衣裙此時也飛舞起來。

  見她移開了步子，嬴止收回視線，閉眼低聲默念，隨即他舉起的右手手心有金光亮起，緊接著四周皆亮起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