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見到了楚玉澤

2024-07-02 16:54:37 作者: 一舟星

  江浸月在福州待了好些日子,也在這裡見到了楚玉澤。

  楚玉澤見著江浸月竟然站在沈確身邊,皺起了眉頭,他騎在馬上,眯著眼看向城牆之上的人。

  夜色如墨,寒風呼嘯,仿佛帶著邊疆戰場的肅殺之氣。江浸月身著戰甲,立在城頭之上,目光如炬,凝視著遠方。她輕輕移動手中的長弓,穩穩地指向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楚玉澤。

  「江浸月!」他輕笑著,很是張狂。

  

  「楚玉澤,果然是你!」江浸月蹙眉,他們猜測過西夷此次來犯應該是楚玉澤的手筆,所以在上次交戰中略施小計,把楚玉澤成功引了出來。

  楚玉澤,那個曾讓她心動,又讓她心碎的男子。此刻,他身著一襲黑袍,背負長劍,站在西夷大軍的最前方,那囂張跋扈的姿態仿佛是在向全世界宣告他的歸來。

  「怎麼,許久不見,你可後悔?」楚玉澤拔高了聲音,將頭高高揚起。

  「後悔?」江浸月輕笑一聲,聲音中滿是苦澀和自嘲,「我當然後悔。我最後悔的,就是前世瞎了眼,看錯了你這個人。」

  話音剛落,江浸月猛地鬆開手指,箭矢如閃電般射出,直奔楚玉澤而去。楚玉澤臉色一變,身形暴退,險險避開這一箭。他抬頭看向江浸月,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憤怒,「你竟敢向我出手?」

  江浸月沒有回答,只是再次拉滿弓弦,準備射出第二箭。她知道,這一次的交鋒只是開始,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而她,將不惜一切代價,為前世的錯誤畫上句號。

  她看著楚玉澤,楚玉澤殺的臉上沾滿了血,如同地獄來的惡魔一般,一如當初。

  她是非不分,她識人不清。

  「楚玉澤,你當真要殺我?」

  「月兒,我也是沒辦法……」

  他永遠是那樣的無辜,好像所有人都對不起他一般,可是江浸月自認為她自己從來沒有做過任何有愧於楚玉澤的事情。

  月光如霜,灑在他那張精緻卻扭曲的臉龐上,他就像是一幅被歲月和仇恨侵蝕的畫,那雙眼眸中永遠閃爍著一種無辜,卻又透露出深深的怨念,仿佛整個世界都虧欠他一般。然而,江浸月卻清晰地知道,自己從未做出任何有愧於他的事情,她的內心,始終如一,清澈如泉。

  他哽咽著,淚水沿著他蒼白的臉頰滑落,每一滴都像是帶著無盡的哀怨和仇恨。突然,他的手緊握住了那把匕首,那刀刃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冰冷而鋒利。他用力地一插,匕首深深地刺進了江浸月的身體,鮮血瞬間染紅了她的衣裳。

  江浸月感覺到一陣劇痛襲來,她幾乎要失聲尖叫,但她的眼神卻出奇地平靜。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生命的盡頭,也看到了他心中的痛苦和掙扎。也許,他的選擇,才是他內心真正的解脫。

  他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那笑容中充滿了瘋狂和快意。他低聲說道:「你那閹狗義父,已經被我殺死了!這次,再也沒有人能救你了!」

  江浸月的心猛地一顫,她的義父,那個她視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地死去?她不相信,但她的身體已經無力反駁。她抬頭看著他,眼中充滿了不解和疑惑。

  然而,他卻不再看她,而是轉身離去,留下江浸月一個人在月光下,感受著生命的流逝。她閉上眼睛,心中卻翻動著無盡的波瀾。

  義父那樣厲害的人,怎麼可能被已經近乎瘋癲的楚玉澤殺死。

  義父為了救自己,真的消耗了太多精力了。

  想到這裡,江浸月的眼淚已經不經意間滴落了下來。

  吧嗒一聲落在了江浸月的手背上。

  把江浸月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但很快她就注意到了楚玉澤的軍隊中,騎著馬上前的女子。

  她的眉眼十分明艷,似乎只是略施粉黛,一身素衣,甚至沒有多餘的裝飾,卻襯的她清姿窈窕。

  「那是……」沈確也注意到了那名女子,離得遠,看不清楚,但是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是傅白。」江浸月喃喃,那日她出嫁,她混在人群中,便知道,她們終究是不能像最開始那般要好了。

  只是傅白一身縞素……

  「北蠻的新王死了。」沈確點了點頭,恍然大悟。

  江浸月的心頭微微一顫,仿佛時間在她心間停滯了片刻。她忽然意識到,在南州這些日子裡,她似乎被捲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許多重要的信息和事件都如同流水般從她的指縫間悄然溜走。

  然而,戰場的硝煙與吶喊聲不容她沉浸於這種短暫的思緒中。她猛地回過神來,一聲堅定的號令在她的唇間迸發,兩軍隨即如狂風驟雨般交匯在一起。

  江浸月緊抿著雙唇,目光如炬地望向那遙遠的西方。在那裡,西夷軍隊的背後,逐漸浮現出一片片刺眼的白點,仿佛是無數星辰在黑暗中閃爍。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激動。

  她知道,那些白點並非星辰,而是攬勝閣的援軍。

  然而,就在這一刻,戰場上的局勢卻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原本處於後方的弓箭手們突然遭到了猛烈的攻擊,他們還未反應過來,身後的叢林便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勢迅速蔓延,將他們和福州軍一同困在了一片火海之中。

  西夷軍隊原本以為已經成功地將福州軍困住,卻沒想到自己也陷入了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之中。大火如同一條貪婪的巨獸,將一切都吞噬在了它的烈焰之中。

  他們困住了福州軍,但是大火也將他們團團圍住。

  福州軍還能退回城內,而他們卻已經進退維谷。

  但真正讓這場仗徹底扭轉的,是一把劍,從天兒降,直直從楚玉澤的頭頂插了下去。

  楚玉澤原本還在廝殺,一瞬間便如同木雕一樣,從馬上翻落,最後被逐漸縮小的火圈吞噬。

  江浸月還沒反應過來便覺得自己後腦一疼,徹底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也許還在做夢。

  這是……

  這是京州!

  是掌印府!

  江浸月啞著嗓子,「蒼青……」

  叫了好幾聲也沒有人應,江浸月忍著渾身無力從床上爬了下來,桌上倒是有水壺,但是裡面一滴水也沒有。

  這裡面已經落了薄薄一層灰。

  似乎主人離開了很久。

  江浸月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想要推開門,卻發現怎麼也推不開。

  江浸月從裡面拍了拍門,卻聽到了門外的金屬的聲音。

  隱隱約約還能聽見小狐狸的聲音。

  「開門啊!」

  江浸月嘗試著喊了一聲,卻無人答應。

  小狐的叫聲也十分虛弱,江浸月拍了拍門。

  「小狐,別傷害自己,我沒事!」

  她儘量提高了聲音,她知道掌印府的房間隔音都很好,果然外面的聲音也停了下來,江浸月鬆了一口氣。

  這裡的門都是特製的,若是沒有鑰匙,無論如何都是打不開的,更何況外面似乎還單獨加了一把鎖鏈。

  「蒼青!」江浸月又扯著嗓子喊了一聲,蒼青雖然是楚朝的人,但是自從跟著自己之後,幾乎是寸步不離。

  自己若是在掌印府,蒼青應該也不會出事。

  「師父!」

  「沈確!」

  「聞閣主!」

  江浸月又嘗試喊了幾聲,卻都無人應答。

  她昏迷之前,這些人都跟她在一起。

  但是如今似乎都不在自己周圍了。

  「義父!」江浸月想起了那把劍,她試探著叫了一聲,果然,外面的小狐重新叫了起來。

  似乎在圍著什麼東西轉圈。

  江浸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向後退了幾步,果不其然,門緩緩被推開了。

  江浸月就只看見了楚朝那張冷到極致的臉,似乎比從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江浸月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楚朝在生氣。

  「義父?」江浸月小聲煥了句,眼睛卻注意到了他身後跟著的小狐狸,她連忙悄悄伸出手,想讓小狐出去。

  但小狐卻好似看不懂似的,在楚朝靠近江浸月的時候,一下子就跳上了江浸月的懷抱,江浸月眼疾手快將它拖了起來。

  她不在的這段日子,小狐似乎吃的不錯。

  長胖了不少,抱起來都有些重了。

  楚朝還是一瞬不瞬盯著自己,江浸月安撫似得拍了拍小狐狸,變放下了小狐狸,讓它出去了。

  小狐狸回了幾次頭,最終還是離開了。

  江浸月摸了摸鼻子,「義父,你去福州了?」

  她只能想到這個可能,那把劍也許是楚朝身邊的人甚至是楚朝親自出手,不然她怎麼被人打了一下就到了京州了。

  沈確指定是做不出這種事情的。

  江浸月咽了咽口水,嗓子還是有些干疼。

  不過京州的初冬真的是冷了不少,江浸月身上還穿著在福州穿的衣服,門外一陣寒風,江浸月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楚朝冷哼了一聲,還是解下了身上的斗篷,披在了江浸月的身上,他細心的將系帶系好,手指不經意摩擦過江浸月細嫩的脖頸。

  江浸月倒吸了好幾口涼氣。

  楚朝的手太冰冷了,似乎在外面的寒風中站了很久一般。

  江浸月見他還願意關心自己,想著應該也沒有太生氣,便想著法兒的找話題。

  「義父,我走之後你把小狐都餵胖了。」江浸月乾笑兩聲,這個話題似乎完全沒有讓人對話的欲望。

  但下一秒,楚朝修長的手摩挲過江浸月的脖子,一把便捏住了。

  江浸月驚呼了一聲,「義父……?」

  她原本因為乾渴嗓子疼,如今更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昭昭,長本事了呀。」楚朝的手鬆了一些,步子卻往前走,江浸月不得不往後退著。

  「本督竟是不知,福州什麼時候也劃入南州的地界了?」楚朝嗤笑一聲,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話。

  江浸月這才終於知道楚朝在生氣什麼了。

  她一隻手握住了楚朝冰涼的手腕,「義父,我原本是要回京州的,但是正好遇到了福州出事,我沒辦法坐視不管。」

  「哦?」

  「你是擔心沈確,還是擔心旁人?」楚朝眯起眼睛,他當時看的清清楚楚,江浸月和沈確站在一起交談,又與後面的聞璟裡應外合。

  楚朝的眼眸微微眯起,他心中的疑慮如同暗夜的迷霧,漸漸瀰漫開來。他清楚地記得那一幕,江浸月與沈確並肩而立,兩人低聲交談,而聞璟則在背後與他們默契配合,仿佛一場精心策劃的戲碼。

  她,不在他的身邊,卻似乎在這錯綜複雜的局勢中找到了新的舞台,展現出她未曾有過的能力和智慧。這讓他既感到驚訝,又有一絲難以名狀的擔憂。

  若非他及時趕到,恐怕無人會注意到楚玉澤那支淬了毒的袖箭,正悄無聲息地瞄準了江浸月。那一刻,他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他害怕,害怕那個曾經依偎在他身旁的女子會因此而倒下。

  「義父,旁人都與我無關,只是福州臨近南州,我也是若是他沒有及時出現,江浸月此刻又怎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他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既有慶幸,也有對她獨立成長的讚賞,但更多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擔憂。

  怕禍及南州。」江浸月看著楚朝,一字一句堅定的說道。

  楚朝的神情軟了一些,手也終於從她的脖頸上移開,反而用食指順著她的頸線一路向下,在她心口打著圈。

  「昭昭,本督不知道,你到底哪句話才是真的,哪句話又是假的。」

  楚朝的表情莫測,他明明在生氣,卻似乎又帶著無盡的感傷。

  江浸月聞言皺起眉頭,也不知道是哪句話讓他誤會了,她兩隻手攀上他的胳膊,努力踮起腳,在楚朝的喉結處落下一吻。

  只見那喉結滾動了幾下,楚朝再出聲的時候聲音已經有些沙啞了。

  不比江浸月強多少。

  楚朝俯下身子,靠近了江浸月一些,氣息噴灑在江浸月的臉上,她又被山松香包圍了。

  他神情專注地盯著江浸月的唇瓣,江浸月心念一動,便吻上了他冰涼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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