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看到好幾個義父和蒼宇

  「去南州？」沈確有些驚訝，他本以為，江浸月會一直跟著楚朝。

  「對，我的父兄在那邊，」江浸月頓了頓，補充了一句，「沈大人知道的。」

  沈確抿唇，江家流放南州這件事情，誰人不知，便是他當初，也無法相信。

  但他勢單力薄，除了能全力將江浸月的長兄江文顯從詔獄中保釋出來，對與江家的結局卻不能撼動分毫。

  沈確沒有問她為什麼，只是點了點頭，「那你，還會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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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懷著試探，問出了這句話。

  「也許，會回來吧。」江浸月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這一去，本就是她給自己重新思考的。

  重活一世，她依然活得很恍惚。

  「好。」沈確推著輪椅從桌子後面出來，「那就祝此去，一路順風。」

  「沈大人也是。」

  兩人談話時，門一直是開著的，樓下蒼青正在有一下沒一下揪著望月齋後院裡的樹葉。

  「蒼青，我們回家。」江浸月見她失神的樣子，揮了揮手，將聲音提高了一些。

  蒼青也愣了愣，江姑娘之前從未這樣說過，她能感受出來，江姑娘即便是在掌印府，也似乎有一種抽離感，她並未打心底里將掌印府當家，所以晚上才會睡得不安穩。

  才會日日都要喝安神茶。

  她和陳自心似乎本質上是一樣的，看似在這如魚得水，實際上心始終高懸著。

  蒼青耳力極好，樓上的對話即便是她不注意，也被迫聽了七七八八。

  至於她為何在這裡摘樹葉……

  那可能只有樹知道了。

  江姑娘說回家，是說給沈大人聽的。

  「好。」蒼青喜笑顏開，她跟慣了江浸月，也早已經接受了她幾乎拜託了暗衛營的任務，以後一輩子都在江浸月身邊伺候她。

  所以她怕江浸月走，也怕江浸月，不喜歡督主了。

  出瞭望月齋，江浸月回頭看瞭望月齋的牌匾一眼，隨後便決然地轉身離去，心中再無一絲留戀。

  而掌柜的上了二樓，看著坐在輪椅上的東家，此時正呆呆地看著遠處的天空，手上的轉讓契約，江姑娘依然沒有簽。

  「東家，這……」掌柜的欲言又止，滿臉都是擔憂與不解。

  旁人不知，他是從望月齋開起來的時候，就一直在的，其中緣由他也略有猜測，後來也才慢慢清晰。

  只是沒想到，有的事情不是想要就會有的。

  沈確苦笑一聲，「她不想跟我有太多牽扯。」

  「關了吧。」

  「東家三思啊，這鋪子是您一手經營起來的心血，原本送走龐師傅就已經是……」掌柜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惋惜與不舍。

  「不日我將去越州上任，這鋪子我也無暇經營。」沈確將轉讓契撕了，隨意地撒在了空中，紙張碎片飄落下去，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他與江浸月的緣分，或許就到此為止了。

  掌印府中，最開心的還是陳自心了，自從知道了可以離開的消息，幾乎日日都在哼著旁人聽不懂的歌。

  江浸月推開了古柏院的門，陳自心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尋到了一壺酒，正拿著杯子走路都搖搖晃晃的。

  見著江浸月過來，便又開心地抓著她過去，給她也倒了一杯酒，「慶祝，慶祝！」

  「慶祝什麼？」江浸月接過酒卻不喝，她不喜歡喝醉了酒失控的樣子。

  「慶祝，昭丫頭，和我！」

  「自由啦！」

  江浸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慶祝，自由？」

  恐怕……不見得。

  楚朝必然是要派人跟著的，他能同意她離開，都只是顧忌到南州的是她的家人。

  「沒錯！自由！」陳自心搖搖晃晃地又喝了一杯酒，似乎不過癮，乾脆拎著酒壺喝了。

  江浸月知道，陳自心似乎一直對在暗衛營那五年有些不滿，他願意跟自己去南州看父親，也多半是因為他想離開楚朝的視線。

  江浸月並不知道陳自心和楚朝之間有什麼的約定或者交易，但顯而易見的是，楚朝對陳自心的重視程度遠超一般。

  也許並不單單因為他是藥王，會治病救人。江浸月心中隱隱覺得，其中定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甚至她若是大膽一些猜測，也許跟那片虞美人花海也有關係。

  但這些，兩人都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仿佛他們中間就有著一種默契。

  或許是陳自心的情緒感染到了她，江浸月也忍不住將手中的一杯酒喝下，陳自心見狀又給倒了一杯，兩人酒杯相碰，一飲而盡……

  楚朝難得從朝中回來的早，一進府邸就聞到了酒氣，楚朝蹙眉。

  「這聞著，倒像是督主您的酒。」蒼宇也皺了皺眉。

  楚朝的心事向來很少說與人聽，他一直是做決定，擔責任的那個，所以他一個人的時候也經常會喝酒，只是從不貪多。

  那顆古柏樹底下就埋著不少酒，全是楚朝的私藏。

  這幾乎要將整個掌印府籠罩住的酒味，恐怕少說也開了有三壇了！

  「恐怕是陳老了。」府里就這麼幾個人，下人絕對不敢做這種事，江姑娘也不像是會做這樣的事情的人，所以唯一有嫌疑的，只能是陳自心了！

  果不其然，越靠近古柏院，酒味越發濃厚，也伴著幾個人的瘋言瘋語，蒼宇深吸了一口氣。

  這倒像是……

  在開宴會似的。

  楚朝一腳踢開了門，陳自心，江浸月，蒼青，還有兩個一直負責監視陳自心的暗衛……

  人手一杯酒，正喝得盡興。

  陳自心手上已經捧起了酒罈喝了，壇中酒沒了，陳自心將酒罈扔在地上，指著古柏樹的方向，歪歪扭扭地往前走著，「再，再來一壇！」

  「好啊！為了自由！」江浸月的臉上全是紅暈，也不知道喝了有多少，此時她也身形不穩，看向門口，忽然向前趔趄了一些。

  「蒼青，快來扶著我，我好像，出現幻覺了！」

  「我竟然看到好幾個義父和蒼宇了！哈哈哈哈哈！」江浸月晃了晃腦袋，果然兩個人在她的視線里也跟著搖搖晃晃，她哈哈笑起來。

  「肯定不是！」

  「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