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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昭昭,玉夫人是你的手筆?

2024-07-02 16:52:48 作者: 一舟星

  江浸月對楚朝的感情越發複雜,但無論他事出何故,她更想做的是改變他的結局。

  當初即便沒有自己,他似乎也時日無多,對一切都了無生趣,在牢中的日子裡,他一言不發,只是一遍一遍地重複著救她。

  「來接本督?」楚朝動作輕柔,撫了撫她的髮絲,今日大殿上的一切煩悶似乎也煙消雲散了。

  「嗯吶!」江浸月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去反駁楚朝的誤會,只是她焦急地眼神早已暴露了自己,也被楚朝盡收眼底。

  

  楚朝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望過來的目光溫柔,連笑意也懶洋洋的,「昭昭,你爹的信到了。」

  「謝謝義父!」

  江浸月連忙伸手去接,楚朝卻將手高高揚起,直到小姑娘撇嘴不滿,才遞給了她,拿到的一瞬間,人已經向屋內飛奔而去了。

  方才的親昵互動就如同雲煙一般,楚朝嘆息一聲,小沒良心的。

  他也跟著進去了,院內的草藥多數在精心照料下都發了芽,在這樣的季節種東西,也就只有在掌印府能做到了。

  他輕輕推開了小院的門,自從上次在門口聽到那個聞什麼的與昭昭的對話,他似乎就再未走過院門口。

  江浸月打開了信封,確認是父親的字跡不錯,先前父親手抖的嚴重,所以一直在練字,想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

  實際上細看還是能看出筆畫的抖動,如今似乎已經好上一些了。

  「果然是山豆根。」

  江浸月無比慶幸自己為了看香譜,也了解了一些藥材藥性,若非如此,她也沒辦法找到問題所在。

  信上說,爹爹如今的狀態已經好了一些,最難能可貴的是大嫂的胎像也穩住了,大家如今都很好。

  南州在幾百年前也曾繁華過,這裡也曾是一個國家,後來因為土地資源實在稀少,歷朝歷代都不重視它,所以如今也愈發破落。

  他們在南州找到了一所被廢棄很久的大房子,打掃乾淨之後也算是有了立身之所,如今正準備帶著人修房子呢。

  江浸月看到這裡笑了起來,江家從前在江州,祖上就是建築匠人,那裡許多房子都是江家人的手筆。

  修房,真算是幹上老本行了。

  進京州的東西和進北州的東西一樣嚴查,所以這封信其實一路上都被拆了無數遍,信封疊了一層又一層,但父親想說的,應該不止這些。

  江浸月摩挲著字跡,沉思了一會兒,便找了一些松柏葉來,沾水點上小火,又將信架在了上面,隨著信紙上被熏出黑色,有白色的字跡漸漸顯現出來。

  「危牆之下,無愧吾心,虧得月兒,如今安於牧野已是幸事。」

  這樣的字跡顯現不是很清晰,江浸月邊認字邊讀了出來,

  到這裡已經忍不住眼中蓄滿淚花,「萬望珍重,獨善其身。」

  萬望珍重,獨善其身。

  她鼻子一酸,淚已經從眼角滾落下來。

  即便是將來青史留名,惡名昭著。

  他也只是求無愧於天地和自己,他從二十多歲就跟著楚雲雄打天下,滿懷一腔熱血抱負卻落得個流放的下場。

  而她人在京州,能鋌而走險讓江家翻身的她,也只求她珍重,能夠獨善其身。

  楚朝進來的時候,小姑娘低著頭,信紙上的黑墨蘸得滿手都是,她眼睫輕顫著,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哭起來卻是無聲的。

  對於江浸月來說,她能鼓起勇氣留在京州,就是為了江家和楚朝。

  江浸月將信紙又團得緊了一些。

  「昭昭。」楚朝總是這樣溫溫柔柔地喚她,她眼眶發紅,下意識別過了頭。

  楚朝出現在這裡,信件內容應該也是知道的差不多了,他說,「你怎麼想?」

  江浸月揉了揉酸澀的眼睛,黑墨揉了一臉,白淨的臉上添上了一些黑色,楚朝伸出手幫她擦拭著。

  她其實有些討厭自己,只要有一點感傷,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掉,此時被楚朝捧著臉,她被迫仰頭看向他。

  他垂眸專注地擦著自己臉上的髒污,小心翼翼,珍視至極。

  「順時而謀,角逐旋渦。」

  江浸月的聲音很小,只要江家人安然抵達,她也就可以放心了,至於獨善其身,她怎麼會呢。

  「本督會幫你。」楚朝看著被自己塗抹地越發均勻的黑色,無聲地笑了一下,他伸出手,將江浸月往自己的懷中按了按。

  眼眸微深。

  「昭昭,玉夫人,是你的手筆?」

  江浸月一愣神,從懷中抬起了頭,眼中閃過一絲的慌亂,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嗎?

  「昭昭,本督既然將你救回,就會幫你。」

  「你想做什麼,大可以直接告訴本督。」

  「沒必要一個人。」

  楚朝看著她,即便是他派人跟著,她的昭昭也依然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做了很多大事。

  「嗯。」江浸月針對的就是楚雲雄和楚玉澤,她與玉夫人從無交集,不過是宮中遠遠見了一面而已。

  沒有人會想到她身上。

  「義父是怎麼發現的?」

  楚朝聲音低沉,「玉夫人所用的香,宮中從未見過。」

  「那義父怎麼斷定是我?」江浸月不解。

  楚朝挑眉,見小姑娘終於不哭了,才將人放開:「本督略懂香,你的香自成一派,很容易發現。」

  江浸月深吸了一口氣,楚朝卻將她緊握的手指掰開,把裡面的新建扔進了火盆里,紙張迅速燃燒殆盡,變成了一堆灰。

  楚朝隨手翻了翻,那紙灰已經融進了炭灰之中,仿佛什麼事都不曾發生。

  「做事要做得乾淨些,不然會引火燒身。」

  「至少在他死之前,也不會有其他第二個人發現的。」楚朝似乎滿不在乎,即便她要殺的人,是扶持自己上位,將權勢盡數教給他的皇帝。

  江浸月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她太著急了,終究還是暴露了自己。

  「義父,他死了,你不會難過嗎?」

  楚朝嗤笑一聲,聲音又恢復了往日的清冷,「本督難過什麼。」

  「那督主,有真正在意的人嗎?」江浸月從前一直以為,他是因為忠義難兩全,所以在那時候選擇與自己一同死去。

  「昭昭,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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