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但這不正常
2024-07-02 16:18:53
作者: 金平糖豆人
「你在說什麼?」老劉怎麼也不敢相信,雖說在女兒出生後,吳宇主動請求,調到了不那麼繁忙的部門,但他對工作仍舊是充滿熱愛的。
「是真的……」小趙被人扶著,用一塊冰毛巾捂住頭,他本來應該和吳宇一起把宮湯送到門口。
「他忽然說把宮湯交給他,我還以為他在開玩笑,沒當回事,想不到他竟然拿槍托敲我。」
「他現在在哪兒?」
「往天台跑了。」
此時徐文和方駱也聽到了動靜,跟著老劉往天台跑,快到樓梯口的時候,方駱和他們兵分兩路,繞遠道從另一邊上去。
跑到頂層時,正看到吳宇將宮湯推給呂季。
徐文敏感道:「小蕊呢?」
呂季:「她沒事,在休息室睡著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徐文感覺呂季的聲音變了,更加舒緩清透了,聯想到申小蕊說的布穀死後仍舊用意念殺人,徐文立刻從腰間掏出槍,指著呂季的頭部。
「別動!把宮湯放下!」
「你要衝我開槍嗎?」
呂季一隻胳膊攬住宮湯的脖子,另外一隻手握有一把短柄小刀,他用刀身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你能區分得了我的精神和呂季的意識嗎?還是說『bang』!將裝著我們兩個人意識的頭一起轟爛。」
老劉不明白,轉而問徐文:「他在說什麼?」
「螃蟹殺人魔的意識在他腦子裡!」
申小蕊費力地跑上來,她剛才馬上就要暈厥了,然而「餘音」在那一刻消失了,隨後她強撐著身體,抓起桌上的攪拌棒,刺向自己的腳,木質的細棒沒有刺穿她的腳,只是讓她清醒了不少,她才得以及時趕到。
「什麼?」老劉立刻掏出槍,指向呂季。
「不能開槍!呂季不是螃蟹殺人魔。」
在他們糾結怎麼能在不傷害呂季的情況下抓住螃蟹殺人魔時,布穀擒著宮湯,踏上通往天台的通道。
「接下來的就交給你了。」他對吳宇叮囑道。
吳宇擋在下面,老劉幾乎是恨鐵不成鋼地向他喊道:「你為什麼幫她?」
吳宇的表情有點動容,卻沒打算讓開。
「我是有女兒的人,兩個女兒!」
「我也是有女兒的人啊!」老劉完全不明白,袒護螃蟹殺人魔和他女兒有什麼關係。
「我的小女兒身體很弱,在學校受到了欺負。老師說她有點奇怪,我一直很擔心,按老師的推薦帶她去看病。但她每次從醫院回來,精神都很萎靡,雖然老師說她不再奇怪了,但她卻十分討厭去醫院,每次去前都要哭鬧,問她發生了什麼,她也不說。妻子說不能任由孩子任性,但我卻不放心,調查出了她的治療內容。那些遭遇,和螃城綜合精神病院裡折磨人的手段一模一樣。」
「那你也不能幫她啊!螃蟹殺人魔的做法是錯的!」老劉再次苦口婆心地勸他,他相信以吳宇多年的警察經歷,一定能夠理解他的話。
「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我已經不介意了!我女兒剛出生時,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守護她們。我之所以從事警察的職業,也是為了讓她們能活在治安更好的地方。現在有人要破壞這一切,還打算讓她們姐妹相殘,我不能眼睜睜看這一切發生。」
「你到底想幹什麼?」老劉問他。
「我還想問你們想幹什麼!只要宮湯死了,這一刻都會結束,螃蟹殺人魔會消失,那些受折磨的孩子會自由,我也會自首。明明只要犧牲他一個人而已!」
吳宇手槍上了膛,一點也不打算退讓。
從另一邊上來的方駱站在吳宇身後,他躡手躡腳地移動,又給徐文打了一個眼色,徐文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他開始跟吳宇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想過做這件事的後果嗎?你可能會被清除出隊伍,你的妻子是全職在家吧,大女兒念的是國際學校,學費……」
在他遲疑的過程中,方駱忽然從後面跳起,撲倒吳宇,他的手抓住吳宇握槍的那隻手腕。徐文跟著方駱的節奏,也跳到吳宇的身上,也握住吳宇的手腕,逼迫吳宇放下手裡的槍。
吳宇並沒有拼命掙扎,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仿佛是在期待有人能阻止自己一般。
「幸虧你機靈!」
徐文對方駱表示讚許,但是方駱卻說:「我並不是想攔吳宇,我只是想在他造成更大傷亡之前攔住他,並且,我相信螃蟹殺人魔已經替我們懲戒了宮湯。」
徐文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去了天台,他放棄了思考身邊人的動機,只想阻止呂季。
不!他想阻止的是螃蟹殺人魔布穀,一個肉體已經死去,意識卻不肯消亡的人,這是他僅有的機會。
他本想讓申小蕊待在原地,她卻堅持要跟他們上去。
「拜託了!布穀需要我!」
他睜開眼時,看到的是如星斗一般的燈光,到處都是,美得讓人心悸。他剛想邁出一步,心中就有一個聲音對自己說「不要」。
他望向腳下,他竟然在天台的邊緣,如果剛才邁出那一步,他已經死了。
明明他還在跟申小蕊說話,為什麼會在這裡?
「成為了布穀的容器。」
申小蕊是這麼說的。布穀還在他的腦子裡。
他再往旁邊看,一個男人坐在地上,一邊臉已經青紫,整個人精神萎靡。
他過了好幾秒才認出這個人是宮湯。他本應上前拉起宮湯,但他心中另外一個聲音卻在叫囂著「殺了他」。
是他身體裡的布穀在作祟,如果是她,徒手就可以將宮湯一分兩半,但他做不到,他只是呂季。
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但是布穀確實遠離了他。
他伸出手意圖扶住宮湯,卻發現手裡多了一把短柄小刀,大腦發出訊號,扔掉小刀,但他的手卻越攢越緊了。
「殺了他!」
他抬起手。
「殺了他!」
他揮下。
「呂季!」
徐文跑了上來,呂季才如大夢初醒,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但是他的另外一隻胳膊,卻自動抓住宮湯,將宮湯推到了身前。
「呂季!你放下手裡的刀!」
「我放不下去,無論你相不相信,我想放下,但放不下去!」
他的心中無限恐懼,意識和行為完全不同步,他不知道布穀何時會掌握對身體的控制權。但是他不恨布穀,他知道她有多可憐,反而是宮湯……造成一系列慘劇,包括青環的死……
「如果我現在殺了他,完全是出於我自己的想法,和其他人無關。」
呂季用刀子輕輕逼近宮湯的胸前,這麼刺下去,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呂季!」
呂季抬頭,看到是申小蕊。
她的臉色煞白,明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是那麼陽光一個人。
他們都變了啊。
「呂季!我知道你很疑惑!但是布穀對你的控制不是完全的,你能夠戰勝她,奪回你的身體,你不要放棄!」
他何時放棄過,倒不如說他太能忍耐了,弟弟死的時候他也一個人挺了過來,甚至那個畜生一般的父親得了阿爾茨海默症以後,他還給父親找了一個全托的養老院,一切都很平和,就像弟弟從未存在過一樣,但這不正常!
正當此時,他的眼神又變了,拿刀的左手一轉,刺向了宮湯的大腿。
「啊!」
宮湯的慘叫響徹了整個樓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