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冤枉，非常冤枉

  受害者是申小蕊的前房東李如雲。

  申小蕊到了警局不久，小雯和拉她到新家的貨車司機也來了，小雯和貨車司機的證詞完善了申小蕊的不在場證明。

  方駱和老劉放下心，申小蕊的不在場證明還算完整，而現場也發現了不屬於申小蕊、小雯、李如雲的第四個人的指紋，但是指紋不完整，很可能人為地破壞過手指上的指紋。

  這種清除指紋的方式會帶來極大的疼痛，一般人不會選擇這麼做。

  從現場來看，這也是個窮凶極惡之徒。

  李如雲是被人溺死的，她的頭被人按進了馬桶里，經歷了很痛苦的過程才死去。

  兇手殺了李如雲後，帶走了李如雲身上的錢包、項鍊、耳環、戒指、手機。

  因此局裡很多人認為這是一場搶劫殺人，但這就無法解釋他移動屍體的行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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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小蕊的客廳並不是第一犯罪現場，殺人的地方是在王大志家的洗手間。

  兇手把屍體轉移到申小蕊家的客廳，讓李如雲的臉對著陽台，打開燈，離開了。

  夜晚，對面有個人看到了她家開著燈，但是李如雲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一直到她的身體滑落，對面才意識到出事了，立刻報了警。

  雖然刻意移動了位置還是讓老劉看出了端倪，申小蕊的家的洗手間裡沒有兇手破碎的指紋，也沒有溺死人時迸濺出來的水，以及掙動時會留下的皮膚組織。

  老劉先是去了李如雲家，發現同樣沒有痕跡之後，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放走王大志時，他直接跟父母回了家，據說是因為李如雲把他趕出去了，李如雲將自己被警察拘留的原因，全都推到了王大志身上，王大志連東西都不要了。

  老劉剛進入王大志的房間，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消毒水味，有人刻意在這裡清除了痕跡。

  老劉想起李如雲的屍體，也散發著濃濃的消毒水味，導致申小蕊家的客廳里也有消毒水味，而她家的洗手間裡卻沒有。

  老劉著重勘查了王大志家的洗手間，發現消毒水味來自馬桶水。兇手先將消毒液倒進馬桶里，又將李如雲的頭按下……

  老劉蹙眉。

  兇手如果想栽贓申小蕊，手段也太粗糙了，老劉不到二十分鐘就發現了案件發生的第一現場。

  局裡不少人認為，這只是一般的搶劫殺人，至於為何採用溺死這種方式，也只是因為手邊沒有兇器，或者兇手想折磨受害者。偶爾在搶劫殺人的案件中，兇手會被激發施虐性，對受害者實行非人的行為。

  至少從目前的證據來看，沒人認為這起事件跟申小蕊有關。

  老劉打量申小蕊，波波頭，古銅色的皮膚，即使在這種情況下，雙眼也灼灼發光。老劉見過不少窮凶極惡之徒，也見過不少擔驚受怕的受害者，但是申小蕊和他們都不一樣，她接受得很快，短暫的驚恐過後，她開始認真思索，李如雲的屍體為何會出現在她之前的家裡。

  「嫂子這體質有點邪性啊。」

  方駱忍不住感嘆，接連幾次，申小蕊都是案件的相關人，就算她是無意間捲入，這概率也有點太高了。

  老劉用資料夾拍他的腦袋。

  「想這些有用沒用的！趕緊幹活兒！」

  老劉和方駱對申小蕊進行了例行的詢問。

  「你最後一次見李如雲是什麼時候？」

  「就是在警局道歉的那次。」

  因為申小蕊的大度，李如雲的教唆行為受到了比較輕的處罰，在老劉和徐文的注視之下，兩人達成了和解。

  「你之後就沒見過她嗎？她可是你的房東。」

  「我走的時候太急了，敲她家門的時候沒人在，就發微信給她。她說把鑰匙放在門口的墊子下面就可以了。」

  「是敲她家的門嗎？你沒敲過王大志家的門？」

  「對，我只敲了她家的門。不過老房子隔音不好，就算是敲她家的門，王大志家也能聽到。」

  因為之前的不愉快，申小蕊根本不想和李如雲見面，得知李如雲不需要當場驗房就直接把押金退給她，申小蕊真是太開心了，根本不想知道，李如云為什麼不想見她。

  老劉：「可以把簡訊的內容和時間給我確認一下嗎？」

  申小蕊立刻將手機遞上。

  老劉看了幾句，又往上翻了看看，說道：「你不覺得昨天跟你對話的李阿姨，話很少嗎？」

  申小蕊點了點頭，李阿姨無論是見面還是微信里，都喜歡長篇大論教育人，當面聽著，申小蕊從來都是左耳聽右耳冒，看到微信上長達六七行的內容，她也只是匆匆掃過，根本不仔細看，包括前天微信里跟她提押金的事，李如雲長篇累牘說自己到底有多麼不容易，申小蕊還以為她要把押金扣下，誰知最後還是全額轉給了申小蕊。

  而到了第二天，申小蕊還她鑰匙的時候，卻只有姍姍幾個字「謝謝，放在門口墊子下面」，實在不像她的風格。

  走的時候，小雯還特意挑釁了她兩句，她竟然沒有跳腳。之前申小蕊無論說什麼，只要稍微不符合她的心意，她都要上升到學歷，上升到家庭教育，上升到基本道德……申小蕊真的是很怕她。

  申小蕊：「我以為她被你們警告以後學著收斂了。」

  如果這件事發生在老劉身上，他大概也會有一樣的想法，畢竟是他審訊的李如雲。她是不折不扣的紙老虎，在房客面前耀武揚威，到了警局之後，卻拒不承認自己所做的事情，王大志拿來兩人錄音的證據，她還嚷嚷著是王大志誤解了她的意思，她只是好心，想要撮合他們兩個。她還聯繫了表妹的兒子的親家的侄子，讓對方幫忙疏通一下，對方聽說是老劉負責的案子，立刻拒絕，李如雲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法。

  幸好申小蕊表示，只要李如雲誠心道歉，她也願意原諒。

  雖然李如雲是個惹人厭煩的房東，但殺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要查清是誰殺了她，還是要從頭梳理她的關係。

  「把手機借我們複製一下內容。」

  「好的。」

  申小蕊把手機遞給方駱，方駱出去以後，申小蕊問老劉：「李阿姨是怎麼死的？」

  「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害怕是方傑。」

  五年前，方傑只是個普通的學生，雖然沒有直接對她造成損害，但所做的事還是讓她失去了運動員身份。

  經過這麼多年，他重新開始了對她的跟蹤行為，她很難想像他會做出什麼來。

  「我也考慮過這種可能，但案發當時方傑在警局接受詢問，這件事不是他做的。」

  申小蕊點頭，她也不希望是方傑。

  等到複製完手機內容，老劉又讓方駱送申小蕊回家。

  方駱：「回什麼家，嫂子當然是跟著我一起去看徐文。」

  老劉點頭：「行，你開車去，把幾盒西洋參也帶上。」

  老劉從桌子裡拿出幾盒參片，透明的塑料盒，能看到大拇指粗細的參片，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準備的。

  申小蕊本也想找機會去看徐文，便搭了方駱的便車。一路上，方駱對兩人的感情表示出了極大的好奇。

  「你們兩個人是怎麼認識的？」

  「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喜歡去哪家餐廳約會？」

  申小蕊心裡苦啊，哪來的活寶？這麼喜歡問問題。而且他們兩個並不是情侶！

  「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我懂！我懂！」

  方駱一副瞭然於心的樣子。

  「我又沒說你們是情侶！」

  「嗯……」

  「你們還在曖昧階段是吧！」

  「……」

  別問，問就是冤枉，非常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