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作為專業人士的自尊

  信貸公司與con-link的關係還不明朗，但是可以確定，這背後有針對女性的犯罪鏈條。申小蕊本身就是女性，又不是警務人員，沒受過專業訓練，一旦出了問題，後果不堪設想……

  徐文立刻給申小蕊打了電話，可電話怎麼也不通。

  他一旦有了不好的猜想，便看什麼都可疑。其他註冊con-link的人平均都花了一個小時才完成註冊，但申小蕊卻只花了十分鐘就獲得了Lv2等級，難道是網站知道了她的身份，準備穩住她以後報復她？

  申小蕊的家庭住址早已暴露，如果網站能鎖定她這個人，很容易找到她。

  徐文額頭後背冷汗直流，他只能讓技術部門的同期，幫他定位申小蕊的手機。

  這還是他第一次突破流程，查詢別人的隱私，雖然是為了申小蕊的安全，但看見她完好無損，他開始心虛，大腦運轉得很緩慢，故意放慢語速只是為了保持冷靜，當然還有一點惱火的成分在裡面。

  申小蕊忽然問徐文：「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劉哥讓我來酒吧街問些事情，問完之後直接下班。」

  申小蕊點頭，一點也不懷疑他，畢竟徐文這樣的好青年，撒謊都會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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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文卻感覺嗓子乾乾的，乾咳了一聲問道：「你查出什麼來沒有？」

  「我已經看了很多家，但還是沒找到。酒吧街這麼多店，如果一家家找，全看完至少要一周。網站上傳的人聯繫不到，也確定不了是不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

  雖然在調查初期，徐文了解到王麗雅有男朋友，但隨著調查快速結束，王麗雅的資料也已封存。現在，聽申小蕊的意思，上傳這些照片的人很可能是她的男朋友。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申小蕊立刻說道：「我也是從她朋友那裡得知的，你看。」

  申小蕊打開手機，將傳上雲盤的那兩套圖片指給徐文。

  「這些藝術照明顯是熟人拍的，她的男朋友又是攝影師，很難不去懷疑，兩者是一個人。」

  「要不要我去問問王麗雅學校的朋友？」

  申小蕊再次搖頭：「連王麗雅最好的朋友都只知道他叫小傑，其他同學更不知道了。」

  「你認為小傑和親子丼殺人案有關？」

  「你不覺得奇怪嗎？親子丼殺人案駭人聽聞，但動機卻很模糊，王文奇和王麗雅的矛盾一直存在，為什麼是那一天，王文奇殺了王麗雅，甚至連壓根不敢反抗他的小女兒也沒放過。」

  「因為他認為王麗雅忤逆了他，他很憤怒，而小女兒總有一天會變得跟大女兒一樣。」

  「那他為什麼要自殺？既然那麼堅信自己做的是對的，就該活下去，他還有機會在庭審時，向大眾告知他是多麼的憤怒，王麗雅錯得多麼離譜，但他卻自殺了。」

  申小蕊無法告訴徐文，她通過超能力，看見了兇手另有其人，也聽見了王文奇的自白。

  但是徐文還是理解了，他心中產生了一個想法，這起案件中可能還有一個教唆犯。

  「我知道了，接下來的就交給我吧。你現在的行為很危險。」

  徐文的態度再次強硬了，他總是循循善誘地，但是今天，他隨著天氣變成了疾風驟雨。

  申小蕊沉默，隨後她漆黑的眼睛裡有了更加堅定的神色，徐文從中看到了他從來沒有注意過的，另外一個世界。

  「我知道，我是女主播，應該清楚自己的本分。但這件事是因為我才讓大家看到的！人們隨意將王麗雅形容成一個糟糕的女孩，卻不需要負任何責任。人們隨意將王文奇形容成一個窮凶極惡的鬼父，卻不去問背後的理由。如果不探究隱藏的真相，誰又知道這樣的事件還會不會再發生！如果推動這起案子的真的有其他人，他憑什麼逍遙法外？」

  申小蕊想過，有一天要跟徐文說出實情，至少是大部分實情，因為一直說謊的話，到最後連自己也會被謊言吞噬。

  可當自己把這些話說出口，她又感覺太過自以為是。別的警察他不了解，徐文為了她的事跑前跑後這麼久，人都瘦了。

  「對不起，我不是指責你。」

  但是徐文的眼睛卻再次有了光彩，表情也緩和了。

  「沒有，是因為我的潛意識裡，總是想著你是女主播。」

  「你認為我會把這些都直播出來？為了流量刻意去引導他們攻擊或者稱讚王麗雅？從沒有誰，能夠通過侮辱別人成為一個好人。」

  「我沒有這麼想過，從你為孔萌做的那一切，我就知道，你有作為專業人士的自尊，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全。」

  申小蕊萬萬沒想到，她能從直播這件事中，收到警察的感謝，尤其還是因為孔萌那件事的直播，不過她也能理解，徐文和她一樣，希望史煜得到應有的制裁。

  徐文發動了車子，慢慢開動，說道：「今天太晚了，我還是先送你回家。以後你再來酒吧街調查，就叫上我吧。這一片情況比較複雜，有一個男人在身邊，總比你一個人過來好。」

  「不用了，我問完就儘快回去。」

  「你知道你今天遇到的趙儒是什麼人？他的酒吧雖然叫MINI，卻是酒吧街最富盛名的酒吧。他不僅經營酒吧，還有很多別的產業，其中不乏徘徊在灰色地帶的生意。劉哥查的幾起案子都牽扯到他，但他每次都能全身而退。這絕不是巧合。」

  徐文換上了不容置疑的語氣，申小蕊啞言，她雖然猜測過有可能在酒吧街遇到暴力事件，但從來沒想到酒吧街的生意也會這麼複雜，她又想到剛才差點被騷擾，又將客氣的話吞下去了。

  「謝謝，我下次一定叫你。」

  雨勢漸漸小了，徐文馬上就要將車子開出酒吧街了，前方是一個十字路口，徐文停下了車子。

  此時正有一對男女抱著過馬路，女孩染著克萊因藍色的短髮，皮膚雪白，在慘白的路燈下，簡直像個完美的人偶，讓申小蕊想到王麗雅。

  可能這個女孩也比看上去的小得多。她看到申小蕊和徐文之後，露出了俏皮的笑容，還在摟著的男子腰間掐了一把，示意他也去看他們。

  申小蕊渾身不自在，但換位思考一下，這樣的時間，酒吧街不遠處，一對青年男女，在車裡……

  我的天啊，怎麼想怎麼曖昧。

  申小蕊忍不住瞥了一眼徐文，穿得體面，長得又好，開了一輛卡宴，說是出來玩，也沒什麼違和感……

  要不以後還是傍晚過來，那個時間應該沒人敢亂來，也不用叫徐文來了……

  正當此時，申小蕊眼前一黑，耳邊出現了「轟隆隆」的忙音，雨水打在車窗上的聲音變得很悶。

  綿延的銀絲線，在黑色的空間裡慢慢延長，相交成一個封閉的空間。

  有案件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