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後怕

  申小蕊搖頭：「不用了。」

  趙儒立刻點頭：「那我們先走了，你們隨便玩。」

  眉毛男一看情況變化，轉身就想走，徐文卻抓住他的胳膊，使勁兒一擰。

  「啊啊啊！」

  眉毛男胳膊背在後面，徐文只使了五分力，他卻好像整個身體都要完蛋了。

  徐文蹙眉。

  「你幹什麼？」

  眉毛男聲音都變了調。

  「我懷疑你涉嫌尋釁滋事，麻煩跟我走一趟。」

  

  猥瑣男被徐文塞進車子，嚇得臉都白了，一路上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只是蜷成一團，瑟瑟發抖。

  申小蕊坐在副駕駛座上同樣不敢多說話，徐文一直是溫暖的，說起話來有點循循善誘的意味，讓人很容易放下戒心，他也從不跟她說一句重話，但是現在的他，渾身散發出一陣冷氣，和她一直熟悉的徐文不同。

  可能是因為又下起了雨，氣壓很低，讓人喘不上氣。雨刮器將落在窗玻璃上的雨一次次推開，視野從清晰變模糊，又從模糊變清晰，這是一條直行道，如果不是行人時不時走過，還以為陷入了時間的循環。

  徐文把車子開出酒吧街，忽然停了下來。

  「你知道性犯罪者在監獄裡是什麼待遇嗎？」

  徐文忽然說話，眉毛男被嚇了一個激靈，想說什麼，但一張嘴就結巴了，半天都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對……對不起……我不是……」

  「只敢對比自己弱小的女人出手，是人渣中的人渣。以為自己是強者，到了真正強者環伺的叢林裡，只有被吃掉的份。」

  眉毛男被嚇哭了，咬著自己的大拇指不敢哭出聲。

  申小蕊也同樣不敢出聲，只偷瞟了徐文幾眼。

  「叫什麼名字？家在哪？身份證拿出來看一下。」

  眉毛男拿出身份證，上面的姓名處寫著「趙寶義」，是螃城本地人。

  徐文一腳剎車，把車停在了路邊，他拿出手機，給趙寶義的身份證拍了照。

  徐文把身份證丟還給他，然後說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下次別讓我在附近看見你。」

  趙寶義聽了，點頭如小雞啄米，他嚇得連車門都不會開了，反覆按了幾次，還是申小蕊看不過去，幫他開了一下。

  下了車以後，趙寶義就摔了一跤，還啜泣了一聲，申小蕊聽到之後，忍不住「噗嗤」一聲。

  她回過頭，卻發現徐文冷著一張臉。

  「對不起……又麻煩你了。」

  「沒事，職責所在。」

  徐文表情緩和了一點，但還是不太高興。申小蕊不敢再說話，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了徐文。

  難道是因為自己一直收到威脅快遞，大晚上還一個人出來太危險了？

  徐文人也太好了吧！他這麼擔心下去可是會過勞的！

  徐文忽然蹦出一句，打斷她的胡思亂想。

  「你今天為什麼會去酒吧街？我記得你之前一直不去的。」

  申小蕊確實不去，但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看到申小蕊疑惑的臉孔，徐文蹙了一下眉頭，立刻解釋道：「王大志有一本關於你的日記，專門記載你的喜好，作為證物已經被收繳了，為了案件偵破，我拜讀了一下。」

  申小蕊打了個冷戰，她都不知道王大志竟然在她背後做這些事。申小蕊真的很想知道日記的內容，但想到王大志那些毛骨悚然的行徑，又覺得還是不知道更好一點。

  「另外，他也不是金融行業的從業者，只是在家裡炒股票。」

  「那他每天早出晚歸幹嘛？」

  「在咖啡廳里狂敲鍵盤，讓人以為他是很忙的白領，我們調查他的勞動關係發現，他只在一家幫人交社保的公司，交了最低程度的五險。」

  搞了半天和她一樣是自由職業者，那他偶爾說起自己職業時的自信和對她職業的鄙夷到底從哪來，真是莫名其妙。

  不過讓申小蕊感興趣的，還有替交社保這件事。

  申小蕊真想問徐文，到底是在哪個公司交的，她能不能也在那家公司交，不過看徐文的表情，還是等他高興一點的時候，再問比較好。

  「他炒股也沒賺到錢，倒是把老家父母的房子都賣了。知道他犯了事，他父母還從那麼遠的打工地點趕來，抱著他就哭了。」

  徐文因為那個場景變得心煩意亂，他的母親像所有母親一樣，抱著他的頭痛哭，父親站在旁邊，表情因困窘而顯得異常蒼老，他們反覆和徐文說，一定是弄錯了……

  他為什麼就不能表現得好一點，不讓父母這麼難過呢？

  那一刻徐文更加厭惡王大志，因為他毀掉了他自己的家庭。

  「我都不知道他是這樣的人……」

  「這些男人就是如此，總認為自己無所不能，只要做事就一定成功，如果喜歡上一個女人，對方也該喜歡自己。一旦做事失敗，就認為自己被騙了，一旦對方拒絕自己，就惱羞成怒，嚷嚷著要報復，就像看上玩具就大吵大鬧的嬰兒，從來不從自己身上找理由，真是令人作嘔。」

  申小蕊愣了愣，在她眼中，徐文雖然略帶感性，但是一直沒有超越理性，做出踩過界的事，但是今天，他好像尤其憤怒，就像即將爆發的活火山。

  不過他說的話，申小蕊倒是完全贊同。

  「你身為一個男人，竟然能認識得這麼透徹……」

  申小蕊可不敢這麼說出來，身為主播，稍微有這麼一點傾向，都會被人以為她在打拳。

  「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來酒吧街，電話也不接。」

  「啊……」申小蕊這才回過神，看了眼手機，確實有五個未接來電，都是徐文打來的。

  「我不是在調查網站上的照片嗎？王麗雅有幾張照片的背景就是在酒吧拍的。我懷疑王麗雅在這裡打工，所以來找找看。」

  此時徐文的車還停在路邊，申小蕊將照片遞給了他。他看了看照片，說道：「確實像是在酒吧。不過這可不是高中生該來的地方。」

  申小蕊：「王麗雅長得比較成熟，如果精心打扮，被當成大學生也不是沒有可能。她一個高中生要負擔一家人的開銷，還要儘量不影響學業，其實打工的選擇也不是很多。」

  徐文點點頭，但他仍舊很不高興。

  「你既然是從網站獲得的線索，為什麼不聯繫我？不是說好了，關於網站的任何線索都要告訴我嗎？」

  她明白了！原來徐文是因為這件事生氣啊！她現在調查的內容，和警方也在調查的機密內容有關，如果她意外打草驚蛇，也會導致警方的任務失敗。

  她太在意親子丼殺人案了，卻忘了警方調查的信貸公司暴力事件也關係到無數個家庭。

  申小蕊低下頭：「對不起，我太著急了……我想整理好了再告訴你，你工作那麼忙，我卻事事都要你幫忙，我真的感覺太麻煩你了。」

  徐文其實不是因為這個跟她生氣，他得知申小蕊獲得Lv2等級以後，先是驚訝，產生了申小蕊能夠先行成為高級會員幫助他們的想法，隨後卻越想越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