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可以相信

  「你還在調查王麗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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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老劉的質問，申小蕊瞬間愣住，為什麼是「還」？

  難道老劉一開始就知道她是誤拍「親子丼殺人案」現場的女主播？

  徐文也是一愣，說道：「劉哥，你……」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連人的臉都記不住。」

  老劉從煙盒裡拿出一支煙，叼在嘴裡以後，又放了回去。

  「何況女主播還那麼特別，看到殺人案堅持不報警繼續直播，被小偷撞倒，踢中了臉，第二天又捲入嫌疑人的自殺事件，迸了一身血。」

  申小蕊：「……」

  老劉說的都是事實，但申小蕊聽他說完，卻尷尬到了極點。如果不是發生在她自己身上，她也覺得這些事情匪夷所思。

  這也證明徐文說得對。雖然案件已經封存，但老劉卻對案子的內容了如指掌，包括那個被各家媒體忽略的「小偷」，也就是撞倒申小蕊的黑色帽衫男。

  他很可能就是王麗雅的男友「小傑」！

  但她無法說出口，只能把跟徐文說過的話，又跟老劉說了一遍，可是老劉卻不像徐文那麼好糊弄。

  「你有什麼權利對受害者評頭論足，就算你要給受害者證明，又經過了誰的同意？因為受害者與加害者是一家人，並且都已經死亡，就任意報導他們的事。你跟那些杜撰謊言，並且從中獲利的主播又有什麼區別？難道你報導的是真相，他們就不會受傷？你只是再次把已經結痂的傷口撕開而已！」

  老劉的話句句敲打在申小蕊的心上，無論她想不想，她都從中獲利了，她靠著網站發的錢，觀眾打賞的道具，付了房租，獲得餐費，真正受傷的只有王家一家。

  「就是因為你無底線的報導，才會讓人知道你家地址，讓你自己也收到威脅快遞！你連你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嗎？」

  「這兩件事有關係嗎？劉警官能夠證明嗎？」

  申小蕊忽然反問，眼神里很不甘心。她也曾經一度懷疑給她寄快遞的人就是親子丼的真兇，但隨後，她又排除了這種可能，親子丼兇手才不會用這個迂迴的方式，最終還沒達成目的。而老劉的話，卻好像在說，因為她直播里親子丼，才會遭遇這種事。

  到底是誰？如此威脅她！有什麼話直接說不行嗎？

  她忽然的抵抗情緒讓老劉猝不及防，想說的話噎在了肚子裡。

  這確實是兩起孤立的案件，只是因為相關人重合才會讓他注意到。

  但他心中還有一個猜想，連徐文都不知道的猜想。

  案發當時槐樹小區1棟1單元404室發生了親子丼殺人案，幾乎同時1單元里有一個小偷，撞倒了誤拍現場急忙趕來的申小蕊，並且踩壞她的手機，踢中了她的臉。

  但是後來，整個1棟1單元，沒有任何一家報警說丟了東西。

  難道小偷在行竊時，聽到了什麼聲音，所以什麼都沒偷就消失了？

  老劉總是感覺自己遺漏了什麼，尤其是見到申小蕊之後。

  這個身邊縈繞著死亡氣息的怪異女主播，不像一般人一樣，想跟兇案劃清界限，但也不像某些刻意蹭熱度的媒體人。

  她好像知道什麼，而她所知的就是他所忽略掉的。

  老劉心裡想著，卻還是臭著臉，說道：「就算是為了王麗雅的名譽，你還想報導到什麼時候？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還要報導到什麼時候？這是個問題，如果兇手沒被抓到，那麼就不會有結束。

  「我不管你想揭露什麼，但只要你妨礙到我辦案，我一樣會以妨害公務之罪把你請過來，你好自為之。」

  老劉走了之後，申小蕊神情低落。

  徐文看著她，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他以為老劉多少會聽一點她的理由，但他卻忘了，老劉永遠以抓住加害者為最優先，而且老劉最厭惡那些自詡正義，跟蹤報導現場，卻經常意外泄露調查信息的人。

  徐文聽說，老劉的上個搭檔就是因為和記者關係太近而被他逼走的，因為事情鬧得太大，搭檔不得不辭職，離開警局沒多久就自殺了。

  徐文當然認為，警察如果被記者利用，或者和壞記者沆瀣一氣，是不可原諒的，但是被逼到不得不去死的地步，也太過分了。

  如果是我，一定會善用這份力量，挖掘真相，讓大家都獲得幸福。

  徐文對申小蕊說道：「我想相信你，不如告訴我，你還想知道什麼？」

  「你是要提供協助嗎？」

  她不理解，就算徐文不像老劉那麼討厭她，應該也會避免跟她這種主播扯上關係才對。

  「至少該給你一個機會，一個證明你所做的，真的能讓王麗雅刪除錯誤標籤的機會。」

  這一刻，申小蕊很開心，雖然徐文不知道她的真實想法，也不可能窺見她的超能力，但卻憑著一顆赤子之心，相信了她，她也想回應這份期待。

  不知不覺，她胸口生出一股暖意，正如她從阮曉期待的目光里讀出的情感。

  還有眾人所不知道的真相，還有眾人所歪曲的事，敲碎虛偽的假面，揭露被刻意掩蓋的真相，這是只有她能做到的事。

  也許這個人，她可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