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謝樂瑤的外公外婆來了

  江閔淮怎麼會聽不出她的話外音，氣極反笑，「我不著急！倒是謝小姐……」他往前走一步，「我把你送回來，你連一句謝謝都沒有，還真是叫人失望呢！」他的衣襟幾乎要擦到謝樂瑤臉上，抱著胳膊，饒有興致地凝著她，「我今天可以是救了你兩次，怎麼說，你也得請我進去喝杯茶吃頓晚飯吧？」他眼神一挑，直指屋內。

  「我們家今天沒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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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樂瑤不客氣地反駁。鼻尖傳來男人蓬勃荷爾蒙的氣息，火燒似地熏紅了臉，顰眉逆著月光看她，月光下的俏臉格外精緻迷人。

  心跳亂了，胸口的小鹿在亂撞。

  謝樂瑤緊緊抓著身體兩側的裙擺，胸口有說不出的緊促感。

  江閔淮低頭看她，皎潔的月光溫柔地灑在他滿頭烏黑的髮絲上，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能看見他黑暗中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臉，睫毛羽翼輕顫，拂過她頭頂的髮絲。

  一根頭髮落下，剛好搭在兩人中間的鼻樑上，你勾著我，我勾著你，宛如一道橋樑，聯通了兩人心間說不清道不明的那一絲情愫。

  「你……」

  江閔淮剛要開口，伸手去撫她的秀髮。

  謝樂瑤偏過頭，不給他碰，語氣平淡帶著憂傷，含有距離感，「抱歉，我不喜歡別人觸碰。」說完，自己撩起額前的秀髮，別到耳後。

  江閔淮緊盯著她俊俏昳麗的側顏，怎麼也看不夠。話在嘴邊張了張，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能這樣眼睜睜地望著她，無言以對。

  謝樂瑤知道他在看她，心口躁動不安，渾身發燙，手心冒汗，緊張得呼吸都不穩，卻怎麼也不肯偏過頭去看他。

  謝謹言看著你一言我一語，緊密相貼，靜默無言的兩人，下意識地掙脫掉母親的手，跑到柯夢菲的身邊，捂著嘴，踮著腳，小聲詢問：「乾媽，乾媽，媽媽跟江叔叔在幹嘛呢？怎麼兩個人都不說話，好像要吵架似的？」

  柯夢菲笑了，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頭，跟他一起捂住嘴巴小聲道：「他們不是吵架，是在對望。」

  「對望不是要兩個人看著彼此麼？為什麼媽媽不看江叔叔呢？」謝謹言歪著頭，滿臉問號，咬手指說：「江叔叔看媽媽的眼神，好像安迪看到大雞腿哦……」

  童言無忌，柯夢菲忍不住笑了。

  「噗！你說對了！你媽在江閔淮眼裡可不就是美味誘人又多汁的大雞腿麼~呃——」

  話音戛然而止，柯夢菲感覺兩股瘮人的眼刀射了過來，灰溜溜地埋下頭，帶著謝謹言回屋了，貼心地給兩人關上了門。

  屋內的人遲遲見不到謝樂瑤，有些坐不住，站起來問趴在門口偷聽的柯夢菲和謝謹言：「我家瑤兒怎麼還不回來？我等得花都謝了，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她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柯夢菲趕忙阻止：「啊不不不不！」她指了指門外道：「她現在在外面有事，一會兒就進來……」

  話音未落，對方忙不迭推開她：「什麼？！我家瑤兒回來了？我要出去見見！」她說著又撥開謝謹言，不由分說地擰開了門。

  門外兩個僵持不下的人影統統被嚇了一跳，謝樂瑤看清來人，驚喜地叫出聲：「外婆！」

  她推開江閔淮，朝門框下穿著碎花精鍛對襟旗袍的老人跑過去，一把將對方抱住，將頭埋在對方的脖頸間，貪婪地吮吸著對方身上熟悉的艾草香，喉嚨發出小獸般的咽嗚聲。

  此人正是謝樂瑤思念已久的外婆——余淑珍。

  「瑤兒。」

  此時。

  一個身形佝僂，頭髮花白，蒼老的身影也從屋裡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出來，他是謝樂瑤的外公，早年征戰沙場，身姿矯健挺拔，老了也很精神，只是腿部年輕時中過一槍，老了就不怎麼利索，醫生要他坐輪椅，可他偏要拄拐杖，別人怎麼勸都不聽。

  謝樂瑤看到許久未見的外公，激動得說不出話來，見他拄著拐杖，也忘了責備，哽咽地喚：「外公……」眼淚不由自主流下來。

  謝樂瑤用手背拭去淚珠，大步跑過去抱住他，嬌嗔道：「您怎麼來了？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通知我一聲呢？我好去接你們啊！是誰送你們來的？大舅麼？他人呢？」她環視一圈沒看到人，迫不及待地追問：「是劉叔送你們過來的？還是小劉？」

  劉叔是秦家的專職司機，有個兒子叫小劉，也在秦家當司機。

  秦世博笑眯眯地撫摸著她的頭說：「是你劉叔，他來京市看外甥，正好載我們過來。我讓他過去了，過幾天再來接我們。」他一下一下摸著謝樂瑤的頭髮，褶皺蒼老的眼睛看著她，像是在看什麼稀世珍寶，充滿憐愛和悲傷。

  她知道，外公是在透過她看媽媽。

  謝樂瑤絲毫不在意這些，因為外公外婆真的很疼愛她。許久沒經歷過的親情的她，終於在這對年過半百的老人身上感受到無以倫比的溫暖，此生無憾。

  謝樂瑤此時已經徹底忘記了被她遺落在門口吹風的江閔淮。

  忽地。

  玄關傳來了換鞋的動靜。

  「你是哪家的孩子？長得可真俊，比我老伴兒年輕時好看多了！」

  外婆笑嘻嘻的聲音傳來。

  謝樂瑤一回頭，就看到外婆像領著迷路小孩似的領著江閔淮進來，眉眼夾雜著慈愛的笑意，給他遞拖鞋的時候關切地詢問：「你是不是沒吃飯？」

  江閔淮愣了一下，雙手接過拖鞋，小聲道了聲謝，然後客氣地說：「是，哦，不是，我吃，吃過了……」

  謝樂瑤第一次看到這麼緊張侷促的江閔淮，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江閔淮仰頭，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謝樂瑤抿嘴，收斂笑意，走過去，攙扶著余淑珍的胳膊道：「哎呀~外婆！他都已經吃過了，你給他拖鞋幹嘛？這人不是我朋友，你讓他走就完事了……」

  話音未落，江閔淮又瞪了她一眼，努力擠出一個看起來很乖巧的笑容對外婆道：「不好意思，我記錯了，我沒吃飯。請問可以在您這用個餐嗎？」

  「什麼？你……」

  謝樂瑤剛想拒絕，江閔淮陡然拔高音量，打斷她，「外婆，我剛剛送您外孫女回來！肚子有點餓，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可以嘗一嘗您的手藝？」

  客氣、虛偽、矯揉造作、以飾太平的表情和語氣，叫謝樂瑤找不到詞來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