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上兵伐謀

  「你……咳！咳……你這是在羞辱我麼？」沈宴的眉頭擰起一些。

  「如果你要如此認為那我只能無話可說。」面對不解，許敬笑了笑，隨後淡淡的解釋道：「其實拋去立場不同，以你的性格也許我們能成為朋友……當然，仍舊做對手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

  許敬聲音到這裡頓了一下，而後極自信孤傲的說道：「你很難有這個機會。」

  只是與沈宴短暫的交手戰鬥，許敬便能大致的看清他是怎樣的一個人：純粹的喜歡戰鬥，熱衷於戰鬥，痴迷於在戰鬥中突破之人；並非那種一味的只喜歡戰鬥的白痴……其心機或許有，但絕不深沉。

  而現在，許敬的一番話目的當然不會是出於對沈宴經受失敗道心或損的憂慮，也不是專程的過來嘲諷一通，而是別有深意，謀將來破局之變數的意思。

  在許敬想看到的結果中，沈宴的眼神當真變得更加的堅毅，那隱隱燃燒的戰鬥意志依舊存在。

  「我原以為你會是那目中無人之輩，沒想到你真實的有著可怕的實力……但，你不要大意，雖然這一次敗給了你，下一次我可不一定不能贏你。」

  「你若有信心儘管來戰。」

  「哈哈哈……許敬，我的道心極穩，縱是千百次的失敗又如何，愈挫愈勇才會使我更加強大。」沈宴忍著傷痛笑了起來，笑得豪邁而狂肆，骨子中的冷傲而不驕的氣勢顯露無疑，「等著吧，商域排位戰……會是你敗於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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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敬：「……」

  「你放心，除我大哥外，我也能保證黃泉閣不會有老傢伙為老不尊的對你出手。」沈宴轉身欲離去，想起什麼又繼續補充道，「許敬，你們學宮內的柳萬吉你該當心一些，我少時認識他便是一小心眼之人……論實力他不及你一根指頭，但難保不會對你下暗手。」

  「……」許敬微微一笑，沒有說話，而後目送著沈宴的身影消失很快的消失在天際。

  上兵伐謀，攻心為上。無論沈易，還是沈宴，他們的性格與那沈旭都截然不同，既然如此，許敬也便斷定沈宴一樣是對最後者沒有多少的感情，而對於他也就自然的沒有過深的仇怨。既如此，許敬何必故作清高和驕狂的去招惹一位強者的疏遠和鄙視，主動的稍微拉近一點情感，也許在日後他不得不徹底和黃泉閣交惡，甚至於血戰之時，沈宴這般性格特異之人會站在第三個方位，而不是直接的站在他的對立面。

  通過沈宴最後的點醒話語，許敬知道——沈宴，的確是個心機不深之人，他的交善之意達到了目的。

  至於提及的柳萬吉……不過一心胸狹隘，自尋煩擾之人，許敬絲毫不將其放在心上。

  一場架打完，許敬身體的疲乏和傷勢雖然不算重，可是也不算輕，因此他很樂意立即就回去休息調養，但，沈宴的身影才堪堪消失離去，他便被百川學宮的年輕弟子們給簇擁住了。

  各樣的聲音有之，崇拜、敬佩、驚嘆、疑惑、稱讚……年輕人的熱情程度絲毫不下於才登頂「雲途」那時……甚至更甚。

  其中多以年輕的女弟子最為熱情開放……拉扯時許敬已是碰到了太多的柔軟，不過不知為何，忽然的，他眼角處閃過一抹晃眼的雪白色，又像碰觸到了一團仿佛是綿滑細緻的酥酪。

  這不禁令他神經一顫：我靠！甚麼情況？

  百川學宮的……姐妹們都如此大膽的麼？

  消受不了，許敬趕忙尋著空隙開溜，徑直回到了後山他的房間內。

  此時夜色已悄然籠罩下來，許敬仍舊在盤坐於床上，雙目緊閉，周身卻繚繞著一圈圈的玄氣漣漪。

  既是調養恢復，也同時在回味、感悟今日的戰鬥。

  沈宴的確是個戰鬥狂人，無論是戰鬥技巧還是攻擊、方式的技巧都相當的嫻熟精湛，比起他交手過的大多同齡人要強上太多。而在近身肉搏的戰鬥技巧上他開始發現自己有著不少的破綻，假若不是他憑藉禁玄神典三道境關賦予的玄力壓制他難免會遭受不輕的創傷。

  腦海中不斷的復盤，許敬的戰鬥意識和技巧在無形中得到了提升。

  當然，這些意識層面的還算偏次要，許敬更多的領悟和收穫是已能夠更加輕鬆的煉化出來一桿半實質化的長槍，蓄勢的時間已經縮短至兩息。

  從感悟中展開實踐，再從實踐中反思破綻和缺陷，然後，又嘗試煉化長槍……

  不斷重複如此過程。

  許敬一夜未眠，但精神振奮，收穫頗豐。

  左手掌間同時燃燒著三簇顏色各異的玄氣火焰，許敬手臂猛的橫掠，「噗」的一聲，掌指間玄芒掠過後的空中懸浮著一桿半實質化的灰黑色長槍。

  「鍊氣……哈哈哈，」揮手收凝長槍，許敬不禁笑出了聲：「沒想到這『煉器要訣』還真算一卷極致玄奧功法，通過化虛為實的方式……我現在凝聚出一簇威力更強的冰火之炎要比最開始的時候至少輕鬆了十幾倍。」

  收起心思，許敬沒有繼續在房中待著，而是離開後山到學宮內去了。

  既是因為昨天的打算被沈宴打斷，也是因為上官輕若找了過來，說是要帶他熟悉學宮的一些規則和熟悉建築環境。

  說到規則，實際上學宮的弟子是不被允許隨意的涉足百川閣長老主峰的，但上官輕若便是欺著許敬還不知情，所以毫無顧忌的就過來了。

  之後，她也沒有同許敬提到這條規則。

  百川學宮著實夠大，無愧是商域第一勢力，光是弟子宿舍就有二三十萬間，一眼更可看到不計其數的大小山峰，上面都有著或大或小的建築和一些小型演武場。

  許敬和上官輕若說是行走在百川學宮，其實大多時間都是穿梭飛行在群山峻林、亭台樓閣之間。

  「百川學宮建築雖多但實際上都是劃分的各司其職的機構建築……比如說你所在的百川閣就是整個百川學宮最具威嚴的地方，也是綜合管理學宮事務的。除此之外，就是藏書閣、戒律堂、玄藥堂、授業堂、新訓堂、煉器堂、宗務堂……唔，還有一個食堂。」

  上官輕若向許敬介紹道。

  「藏書閣應該也算比較特殊的存在，它是有著商域幾乎最大的書籍、古籍儲量，不過都是在學宮主峰，其餘的偏峰的藏書閣只能算是有少量的功法、玄技等書籍存放。」

  「玄藥堂……」許敬認真的聽著，而禁不住的輕念一聲，當初上官輕若就跟他提到過，玄藥堂是座孤峰，而且只有一人——余藥。

  當年在太古靈界想要收他為徒的老頭。

  「余藥師叔當時在太古靈界和魔族大能交戰受了重傷，三年時間過去……現在還是閉關的狀態，長老們不說我們也就無從知曉他的傷勢恢復得如何……」上官輕若聽到了許敬的嘀咕，說及此事，難免神色有些黯淡。

  「……」許敬緘默著，心有感慨，沒想到那一場大戰時這有趣的老頭兒會受這般重傷。

  「……到了，」上官輕若這時忽然開口，「前面就是學宮的煉器堂主峰，整個學宮專修鍛造的弟子基本上都在這座山峰。」

  炙熱！

  這是許敬看到煉器堂主峰的第一感覺。

  其它山峰都是繚繞著氤氳的天地靈氣，仿佛仙靈之境，而唯獨煉器堂主峰是一片紅艷之色……完全就是建立在一片火山群上面。

  相隔老遠就能看到熾熱的火焰焚燒空氣幾乎扭曲，越是臨近，拂面的風便越是酷熱。

  「見過小師叔、輕若師姐！」

  許敬和上官輕若才踏足煉器堂主峰，迎面就有一行十幾位年輕弟子過來打起招呼。

  上官輕若他們當然認識，至於許敬……

  和沈宴一戰，他的身影面貌甚至正常戰鬥都被不少的人以留影石清晰的刻印下來，流傳廣泛，樣貌都快要達到屬性的地步了。何況，遙遙的就看到那一抹紅色衣衫——百川學宮大多年輕弟子都是穿著帶有標識的淺色衣衫，唯獨許敬是一例外。

  「不錯不錯，都挺客氣的……太客氣了。」許敬單手負在身後，嘴上一套說辭，但昂首挺胸的模樣仿佛頗為享受「小師叔」這個稱謂。

  上官輕若撇了撇嘴，同時忍不住心中啐了一句：「也不怕折壽。」

  面前的十幾個年輕人倒是沒覺得什麼，實力唯尊，許敬的年紀雖然差了點，但他的實力的確擔得起「師叔」二字。

  「小師叔，你……是要來選購一件什麼的玄器？還是說要定造一件玄器？」

  一個壯碩的青年發了問。

  哦，應該說站在許敬面前的都是壯碩的青年，僅僅從個頭上和虬實發達的肌肉上看來，他們的肉身力量都要強上許敬太多。

  當然，這僅是借著面相體貌的感覺而已。

  「這傢伙是想自己鍛造一件玄器。」許敬還沒說話，上官輕若便先一步幫許敬說了。

  來時的路上，許敬便已經向上官輕若說明了來意，而毫無疑問，後者對他會鍛造玄器之事保持著深深的懷疑和不信。但因為許敬有著信心，所以言語時在上官輕若看來怎麼都透著些裝的成份，故而此番她的搶先說話也是有著調侃許敬的意味在裡面。

  「小師叔還會鍛造？」一位青年神情有些激動，也帶著些期待。

  「呃……這個……」許敬訕訕一笑，「還從來沒有試過。」

  「啊……？」

  煉器堂的弟子明顯錯愕了，鍛造玄器雖然沒有什麼下限，可是上限高得離譜，而且……不是任意打造出一把菜刀都能真正意義上被定義為玄器的。

  「先待我去看看嘛，莫非有什麼規矩限制？」許敬說道。

  「這個倒也沒有……師叔這邊請。」

  這一行年輕弟子正好是要去鍛造室，因此也沒有多說些什麼了，在前面引著許敬和上官輕若往鍛造室走去。

  「輕若師妹？今日怎的有空來煉器堂了？」

  距離鍛造室門口還有一段距離，側前方有浩浩蕩蕩的一行百餘人迎來，最先的一位接近兩米高的壯碩青年看見上官輕若時情緒頗為興奮。

  「見過不明師兄！」

  那替許敬引路的十幾位弟子見到青年紛紛躬身行禮。

  路不明——煉器堂的二師兄，亦是上官輕若的眾多追求者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