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玄境

  看著兀然坐起的許敬，行人則是一陣吃驚討論。但許敬顯然沒有將注意放到這些人身上，而是默默地融合，消化著兩段完全不同的記憶。

  他終於清楚，這裡仍然是真靈世界，但卻儼然不是古域的殘星城，而是商域的一個小城——臨川城。而他，則是臨川城許家家主唯一的兒子——許敬！如今剛滿十九歲。

  這是他現在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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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域，殘星城，那裡有他二十多年的記憶，如今，商域的臨川城……

  兩段記憶融合重疊讓他一陣恍然，可是……許敬，我是臨川城許家的許敬，但那殘星城江家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在殘星城死後，穿越到了這一具同名同姓的身體上？

  不對！臨川城的一切，他十七年的經歷明明是那麼的清晰，分明就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絕不可能是竊取的他人的記憶！

  難道說，所謂古域的一切，僅僅只是自己的一場夢？在他終於隕落後，夢忽然醒了？

  但古域二十多年的歷練、生活記憶，同樣清晰無比……殘星城裡淋漓的鮮血猶在眼前！

  這又怎麼可能是夢！

  到底……怎麼回事？

  「呵，我這就算是……復活了嗎？」苦思無果，許敬搖了搖頭，自嘲一笑。

  重獲新生，同名同姓，甚至這一次他知道自己的生父生母，但同樣的，他卻還是無法修玄。記憶中，他仍然是天生的「玄缺」體質，無法凝聚一點玄氣……甚至一無所長，僅是廢物一個！

  一念至此，許敬下意識地內視，他就要站起身來，可忽然間，整個人如遭雷擊般的所有的動作都霎時頓住，他的眸光劇烈顫動……仿佛見到了最不可思議的事！

  因為，內視之時，他赫然發現，自己體內——竟然有著一絲玄氣的存在！！

  現在的他一身黑衫有著多處的破損，且都沾著血跡，這便是先前的劍傷所劃，但，那些傷口都不足以致命，真正致他於死地的是他胸口處的一道劍傷。這一道劍傷頗為奇特，奇特到它雖僅是一道淺淺的血痕，卻直接將他的心臟給切裂絞碎！

  十九年，他的生命因此而終結，又或者說這便才是新的開始！

  但這些許敬並沒有再糾結了，他的全部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了他心臟處，因為那一絲玄氣並不是存在於他體內其它地方，恰恰就是在他心臟處！

  跳動的心臟有著兩條裂痕般，且頗為詭異的紋路，一條呈現著灰白色，另一條則是冰藍色……便是這兩條閃爍這玄芒的詭異紋路，正散發著玄氣特有的玄力波動。

  這一絲的玄力氣息，是他再熟悉不過的、獨屬於太初原晶的力量氣息！

  這又是……怎麼回事？

  太初原晶不是被我毀掉了麼，怎麼可能還會有它的氣息？

  而且按道理來說我已經死了，也不可能是我強行吸收的力量殘餘。難道說……這是我的「本源玄氣」？

  這讓許敬的心開始變得忐忑，但更多的卻是逐漸無法抑制的激動！

  玄脈，是人體內的一特殊脈絡，它區別於人體經絡，即便是玄脈遭到後天的摧殘，也不會危及生命，但卻是會讓人一身玄力修為盡散，成為一個廢人。而玄者修玄，首要就是體內元氣為引，玄脈為路，走玄訣路線，從而凝聚出玄氣，將第一縷玄氣存於玄脈中，也就是完成「本源玄氣」的凝聚，踏出這修玄的第一步！

  而如今，他體內儼然存在著一縷玄氣，一縷「本源玄氣」！

  現在，不管是不是他強行吸納太初原晶的力量才導致這縷玄氣存在，也不管他有沒有玄脈，他都已難抑內心激動——因為，他將不再是無法修玄的廢人！

  「師傅，是不是沒有玄脈的話，就真的不能修玄啊？」

  「呵呵，傻孩子，別這麼沮喪。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是絕對的，這就好比於治病救人，不是你不能治好這種奇病雜症，只是你還沒有找到真正的病根所在，無法對症下藥罷了。」

  「那就是說……我還有修玄希望咯？」

  「這是當然的嘍。玄脈，它是生於人體的一部分，它天生存在，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若是天生就沒有，也就有它缺少的理由和原因。玄氣玄氣，就如它的名字一般，是玄妙神奇之氣，而這個世界上存在未知的、奇異的、令人瞠目結舌的東西太多太多，不做那觀井之蛙，待你的經歷豐富，眼界開闊了，你就會發現，總有那麼些獨特的存在，是有著它獨特的道理，也將有它不凡的結果……」

  許敬的腦中不自主地回想起他曾今問過的師傅的話，那時，天生的玄脈缺失令他非常地沮喪頹唐……即便是處在這一個重醫輕玄的家族。

  師傅的開導和醫術引領，讓他走出了那一個低迷渾噩的時期，而他也的確不失為「藥聖」的唯一傳人，二十多年專研醫道，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在他強行吸納太初原晶的力量之前，他發現了另外的一個運轉玄力的方法路徑——以絡脈替玄脈。

  十二絡脈通人體，氣連外界更接內八脈，相比於玄脈運氣，絡脈能更快、更強地調動體內玄氣，那時力戰群敵，他強行吸納太初原晶的力量轉為己用運轉玄力的脈路就是絡脈。

  只是這一發現他來不及驚喜和細究，他便……成功隕落。

  但現在，不管是何種原因，既然自己體內現今存著一縷本源玄氣，那麼他也就不會也沒有理由再廢下去了！

  許敬將神識釋出，而在他的神識接觸到那一縷玄氣之時，這一縷淡薄的玄氣忽然如同磁石吸引的鋼鐵一般，瘋狂地湧向他的神識，繼而湧向體內的十二絡脈。

  僅僅一瞬，冰藍色的玄氣便充盈著絡脈，奇異的形狀，如似一棵散發茂盛枝葉的冰藍之樹。

  許敬來不及感受體內充盈的玄氣，忽然，一團異樣的湛藍玄光從他心臟那兩道詭異紋路飛出，眨眼間化作流光沖向了他魂海中，然後瞬間爆炸。

  許敬大驚失色，但忽的，他魂海中響起了一道，仿佛來自無盡遠古又窮盡滄桑之音。

  「天地開闢，日月重光，肅清萬里，總齊八荒！」

  短短十六字，散發著一股浩瀚磅礴的氣勢，其勢如天崩！

  只在瞬息間，磅礴之氣便滿覆許敬魂海，更幾欲將他的靈魂撕裂！

  一瞬的意識消失，他似看到了無盡的混沌，看到了無垠的星辰虛空，看到了億萬生靈的匍匐，看到了……那一道屹立於諸天萬界之巔的傲然身影！

  忽然，意識收回，一切又如煙塵消散無蹤。

  此刻，一本古樸泛黃的書卷出現在許敬魂海之中，此書卷由虛幻逐漸凝為實質，四個蒼勁有力、且隱帶窮盡霸道之氣的字赫然清晰——禁玄神典！

  當書卷凝實，許敬體內的玄力忽然暴漲，只瞬息，他的實力竟然從最初的微弱不堪猛然暴漲到初玄境初期、中期、後期……甚至隱隱有突破至初玄境巔峰的趨勢！

  許敬的震撼無以復加，內心更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這是什麼……禁玄神典，一部玄訣麼？

  一絲絲的本源玄氣，竟然會被牽引暴漲至此！？

  「等等，本源玄氣……本源……本源！我的這縷本源玄氣……竟然是太初原晶的本源之息！！」許敬剛要平復下來的心境再掀勁浪！

  本源即為根源，太初原晶的本源之息就是就是那一塊晶石力量的根源，他師傅曾研究過這塊神秘逆天的晶石，他發現裡面竟然是蘊藏著一點力量的原點……太初原晶的所有力量，無論是殺伐還是療愈之力，都來自於這一點，而他的師傅也便稱這一點為「本源之息」。

  可是，太初原晶明明已經被他給震碎了，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按理來說太初原晶的一切早該消散了，可為什麼，這縷本源之息會仍然存在，還出現依附在他心臟之處？

  難道是因為因為我重生的緣故，它也跟著穿過來了？

  重生？還是輪迴？

  太初原晶的本源之息？

  這些種種……到底是因為什麼？

  疑團如雲般縈繞在許敬心頭，但沉思片刻始終不得其因，許敬便暫時不打算理會，不管怎麼說，他還沒有發現這會給他帶來什麼危害，至少在現在看來，反而是難得的機遇。

  「哈哈哈哈！禁玄神典，與太初原晶一起，它也定是不凡之物。」許敬忽仰頭大笑起來，「果然，天不生無用之人，地不長無名之草。一切只待我磨筋鍛骨，煉體克己，終有一日，廢物少年也將傲世九霄！」

  「哈哈哈，雲銘老狗，你便等著吧，我許敬早晚會找你算一算帳的。」

  「嘿，不愧為腦殘之人。」許敬此刻就坐在大街中，他的狂笑更讓眾人斜目，紛紛嘲笑以對。

  然而許敬卻仍然是置若罔聞，也似乎自始至終沒有意識到自己如今所處之境，他迫切地想要將禁玄神典解讀修煉，可當他將神識再度沉下時，就下一瞬，他便不得不暫時收心，放棄了現在便細究的打算。

  「姐夫！」

  音若脆鈴，更如空谷傳響，極為動聽，而此聲亦帶著驚喜和深深的急切，幾欲化為泣音。

  聽得此音，許敬靈魂一顫，他視線放在了前方不遠，那一抹熟悉的淡青之影迅速映入眼帘。

  喊他「姐夫」之人，放眼整個臨川城也便只一個——青禾，陌家之主的小女兒，如今他的小姨。

  這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膚白勝雪晶瑩似玉，五官小巧而玲瓏，仿佛是經能工巧匠精心雕琢過一般，眼睛是比紅玉寶石還要璀璨，閃爍著琉璃般的光彩，纖眉、瓊鼻、朱唇皆點綴著如仙如畫般的俏臉，胸脯微挺，柳腰盈盈一握，一襲淡青短裙裸著玉藕般潤白的小腿。

  美幻如妖，靈巧似仙，可愛俏皮皆集於此，任誰都無法想像，她在以後徹底長成之時將會是怎樣的一位禍水紅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