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生死關頭

  一聽這公鴨嗓，趙志鵬就知道是誰了。

  他一抬頭，果然是馬大牛、白大下巴、黃鼠狼三人。

  而喊他們站住的人，就是白大下巴。

  胡沖還是很勇敢的，站到趙志鵬前面，「咋的，還沒完啊！」

  

  白大下巴罵道：「小逼崽子，拿你就是個練！」

  「老白，別跟他們吵吵。」馬大牛攔住白大下巴，然後說，「小趙，賣貨是你的自由，能把貨賣出去，是你的本事。不管怎麼的，咱們都是清河人，我只想知道，你把君子蘭賣給誰了？你把這個人交出來，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趙志鵬也不太相信一個人能花3000多塊錢給岳父買兩盆花。

  現在，很多人都羨慕萬元戶，但3000塊也是一筆巨款，絕大多數人家都沒有這麼多錢，看嚴叔神秘的樣子，應該也是做君子蘭生意的。

  如果他要說出來，就等於出賣了對方，馬大牛一定會找嚴叔的麻煩，因此，他就說：

  「不認識！」

  馬大牛說：「小趙，你要告訴我，以後，我們就是朋友，我保證你的君子蘭都能賣上高價！」

  趙志鵬說：「老馬，我只管賣東西，客人姓什麼，長什麼樣，我從不注意這些！」

  黃鼠狼說：「兄弟，告訴我們，請你喝酒！」

  趙志鵬說：「大哥，我真不知道！」

  白大下巴說：「喝完酒，給你找個馬子！」

  趙志鵬忍不住笑道：

  「大哥，又喝酒又找馬子，這都是美事，我能不想嗎，可是，圍著的人挺多的，我也很著急，只顧忙著查錢了，等我查完錢，那人已經不見了！」

  馬大牛想，趙志鵬有可能是真話，也有可能是故意不說，問肯定是問不出來了。

  於是，馬大牛就問胡沖，「胡老尿子，你知道賣君子蘭的人是誰嗎？」

  胡沖畢竟年紀小，又很痛恨馬大牛他們，就想故意氣氣他們，於是就氣囊囊地說：

  「我知道是誰，可就不告訴你們，咋的吧！」

  如果胡沖也說不知道，馬大牛他們也就走了。

  馬大牛無是非想知道，這個破壞他們規矩的人是誰，以後將其驅除君子蘭的圈子。

  可是，胡沖這麼一叫號，頓時把他們惹怒了。

  「小逼崽子，找死是不是！」公鴨嗓罵道。

  黃鼠狼也罵道：「小逼崽子，活得不耐煩了！」

  胡沖說：「你們再敢打我，我就去派出所！」

  馬大牛被胡沖的這句話給惹急了，「戳！我們昨天不就揍你了麼，你咋不去派出所呢？你去呀！實話告訴你，派出所是給我家開的，老子進出派出所，像走平道一樣！」

  馬大牛的話有吹牛的成分，但也不完全是。

  1967年，有人提出「砸爛公檢法」的口號，公檢法機關陷入混亂，失去正常職能，有的人更不拿公安幹警當回事，比如在一次批鬥會上，杜老六竟然把維持秩序的民警的槍搶下來了，拿在手裡炫耀。

  至今，杜老六有時好炫耀他曾搶下過某某警察的槍，就像他有天大的能耐和光榮！

  1970年，「砸爛公檢法」這個口號不再提了，公檢法逐漸走向正規，可這個口號的影響卻很難消除。

  受其影響，民警不敢放開手腳，擔心運動再次到來，成為批判對象。

  因此，不法分子逐漸猖狂起來，形成好人怕壞人的現象。

  個別執法者和不法分子同流合污，成為後者保護傘，致使前者的威信和正面形象坍塌。

  馬大牛敢說這種話，就說明他在派出所里確實有靠山。

  就算胡沖報案，也就是皮肉傷，歸為治安案件，派出所調解一下醫療費，調解失敗，案卷轉到法庭，衝突雙方去法院等著裁決就行了，沒派出所什麼事了。

  這也是有的人挨欺負，能不報案就不報案的原因。

  因為，就算行兇者關起來幾天，放出來後，肯定要報復的。

  明著不報復，半夜三更砸你家玻璃也受不了。

  胡沖已經挨了一頓打，這時也豁出來了，「王八犢子，有能耐就把我打死！」

  「小逼崽子，還敢嘚瑟！」馬大牛撲過來打胡沖。

  趙志鵬推開馬大牛，「不要動手！」

  趙志鵬的力氣很大，把馬大牛推出去好幾步。

  「去你媽的！」胡沖早就想要報仇，衝上去就是一腳。

  馬大牛本來要穩住身子了，卻被胡沖一腳踹在肚子上，「啪嘰！」摔個大仰八叉。

  馬大牛是此地社會上有名的人物，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虧呢。

  「上！往死整！」馬大牛一邊爬起來，一邊往死里喊。

  可是，沒等馬大牛喊出來，白大下巴和黃鼠狼早就動手了，白大下巴去打趙志鵬，黃鼠狼去收拾胡沖。

  白大下巴的下巴雖然大，但打仗可就是趙志鵬的手下敗將了，一上來就被趙志鵬撂倒兩個個子。

  本來，趙志鵬不想打仗，就是想推開馬大牛，不讓他打著胡沖，是拉架的性質。

  可是，胡沖這一腳，就讓局勢失控了。

  這個種情況下，趙志鵬只能拼了。

  胡沖是不過黃鼠狼的。

  雖然這小子起了個猥瑣的江湖綽號，和郭筆印的綽號是一個種類，但他卻一米七八的個頭，身強力壯，是八個郭筆印也不能比的，胡沖又矮又小，遠遠不是他的對手。

  可是，趙志鵬對付白大下巴很輕鬆，還能騰出手來幫著胡沖，黃鼠狼也吃了虧。

  馬大牛看白大下巴和黃鼠狼，竟然打不過一個小屯二迷糊和一個小流浪兒，心裡罵著他手下的兩個小弟吃屎的貨，他也上去了，三打二。

  這三個人，都是成年人，平時的生活就很好，吃香喝辣，還經常打架鬥毆，久經沙場，經驗豐富，都練出了兩下子。

  可是，趙志鵬和胡沖憑著一腔熱血拼命了，儘管二打三，但十分頑強靈活，並不落下風。

  只見這五個人在站前廣場上你來我往，吼叫怒罵，打亂了套。

  三個知名人物，對付不了兩個無名鼠輩，馬大牛很沒面子，拖得時間久了，還有可能被打敗，他忽然想起兜里的摺疊刀。

  於是，他掏出刀來向趙志鵬扎去。

  趙志鵬手無寸鐵，沒有防身家什，要是憑拳腳，他還不在乎，即使打不贏，也就是挨一頓揍，像胡沖那樣鼻青臉腫。

  但馬大牛動刀了，隨時都會危機生命危，趙志鵬不敢和馬大牛硬碰，只能後退躲閃，衣服被刀尖劃了幾個口子。

  更可怕的是，白大下巴和黃鼠狼也都亮出刀來。

  趙志鵬一看，這下可完蛋了。

  今天，不管死活，他也認了，就和這幾個東西拼到底了，但胡沖太小，路還長著呢，不能死在這幾個驢馬爛刀下，於是，他就喊道：

  「胡沖快跑！」

  看到三人亮出刀來，十分鋒利，閃著死神般的寒光，胡沖也害怕了。

  他正要跑，可看到趙志鵬沒跑，他也不跑了，拍打著瘦骨嶙嶙的胸脯，「來！是你爹揍的往這兒攮！」

  馬大牛三人都打急眼了，沖昏了頭，也恨透了趙志鵬和胡沖，他們不管不顧了，用刀亂扎。

  趙志鵬和胡沖就仗著靈巧，躲躲閃閃，每一秒鐘都可能中刀。

  就在這時，一個女人高聲罵道：

  「都他媽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