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懦弱也是一種無情

  趙月笑道：

  「媽，你當我傻呢，我就在家說說，不會跟外人說的！」

  沈淑嫻謹小慎微，又對兩個小女兒說：

  「趙鳳，趙嵐，你們兩個也聽到了，出去不能亂說！」

  趙鳳說：「我們不能說呀！」

  趙嵐說：「媽，我們當啞巴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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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淑嫻說：「趙嵐，就你皮！」

  ……

  以前，一年也吃不上幾次肉，忽然間，家裡就有了一百多斤肉，一家人，一天三餐頓頓吃肉，也夠吃幾天了。

  妻子在一邊叮囑三個女兒保守秘密，趙支前看著桌子上的肉犯愁。

  如果是冬天，能把肉放到冰里凍起來保存，可現在剛剛入秋，天氣還很熱，放一天就得有味，要是煮熟了，能放兩三天。

  一斤牛肉，烀熟了能出六兩，這些肉能出九十斤，一家人三天也吃不完。

  趙支前正在犯愁，沈淑嫻已經叮囑好女兒們了，回過頭說：

  「支前，這些肉該怎麼弄？」

  趙支前說：「我正想這件事兒呢，烀熟了咱們也會吃壞了。」

  沈淑嫻說：「慧琳爺倆兒沒少幫咱們，給他們送點去吧！」

  趙支前說：「我也有這個打算。」

  沈淑嫻說：「咱們現在就烀，烀熟了給他們送去吧。」

  「行！」趙支前說，「這麼多年，咱們也沒去過慧琳家，這爺倆兒這麼幫助咱們，咱們做家長的也不能裝著不知道，等烀熟了，我們兩個給他們送去。」

  趙志鵬說：「爹，快烀吧，我給秀芳家也送點兒，讓他們幫咱們吃吃！」

  趙月笑道：「大哥，你是真痴情呀，不要忘了，痴情總被無情傷啊！」

  趙志鵬說：「黃毛丫頭，懂什麼。」

  趙月說：「這些年，你已經對秀芳姐做得夠多了，可現在你換來的是什麼呢？無情呀！」

  趙志鵬從沒這麼認為，「你秀芳姐哪都好，就是性格太懦弱了。」

  「哥，懦弱也是一種無情呀！」趙月說，「真正的感情，可以衝破一切束縛，可以勇敢地拋棄一切世俗，去追求那份真愛！秀芳姐沒膽量做到這點，還是不夠真愛！」

  趙志鵬心裡贊同趙月的說法，嘴裡卻說：

  「你從哪裡來的這種謬論！」

  趙鳳揭發說：

  「大哥，你上學的時候，大姐總趁你不在家時，偷偷拿你的大書去學校看！」

  「哈哈，保密工作做得挺好啊！」趙志鵬笑著說。

  其實，趙志鵬喜歡看課外書籍，卻反對妹妹們看課外書籍，主要是擔心她們分散精力，學不好功課。

  可趙月偷看他借來的課外書籍，他是知道的，只是不說破而已。

  ……

  一家人正在忙活，李經玉來了。

  趙月看到了，就迎出去，「二玉，你來幹啥？」

  李經玉也是個實惠人，「我來找大哥，我媽說想勻點兒牛肉，給我大嫂吃！」

  趙月問道：「你姐回來了嗎」

  李經玉說：「沒有呢！」

  趙月說：「有你大嫂沒好，非把你姐帶壞不可。也不知道你們家咋想的，整來這麼一個敗家的玩意兒，還當個祖奶奶供著！」

  李經玉說：「這都是大人的事兒，我說了也不算，也就不摻和。」

  趙月說：「快進屋吧，再來晚點兒，就下鍋了。」

  李經玉忽然吞吞吐吐起來，「趙月，可是……可是……」

  趙月頓時就明白了，「別可是了，不就是囊中羞澀嗎！」

  李經玉點點頭。

  「我給你擔保，進屋！」趙月很大量地說。

  ……

  沈淑嫻在外屋燒水，配置調料。

  趙支前在桌子前把肉卸成小塊。

  趙志鵬和趙鳳趙嵐在炕上擇菜。

  李經玉進了屋，先和沈淑嫻打了招呼，然後到了裡屋，向趙支前問了好。

  然後才沖趙志鵬說：

  「大哥，我找你。」

  趙志鵬放下手裡的芹菜，「二玉，你來得正好，一會兒就在我家吃肉，我再準備幾個毛菜！」

  趙月想到《地雷戰》裡面的一句台詞，笑道，「報告，地雷的秘密我探聽出來了！」

  趙志鵬很奇怪，「趙月，你這是搞的哪兒出？」

  趙月說：「大哥，二玉來的目的我代他說給你吧。」

  趙志鵬說：「他自己不能說咋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說。」趙月說，「李嬸派二玉來，要賒點兒肉，給他大嫂吃。另外呢，秀芳姐和他大嫂還沒回來！」

  趙志鵬還以為李秀芳和雲桂芬回來了呢。

  看這樣子，雲桂芬賊心不死，應該帶著又李秀芳找郭筆印去了。

  「唉。」趙志鵬一聲嘆息，想早點兒有兩千塊錢，把李秀芳娶過來。

  李經玉以為趙志鵬為難，「大哥，沒事兒，不賒也行。」

  趙志鵬知道李經玉理解錯了他的意思，「二玉，咱們哥倆兒什麼賒不賒的。我沒別的意思。這些肉我們還犯愁吃不了，想給你們家送一點兒去呢。爹，給二玉留一塊肉！」

  趙支前說：「好了，不卸了，還能有二十多斤。二玉，夠不夠，不夠再拿幾塊卸完的！」

  李經玉說：「趙叔，太多了！我媽說三四斤就夠了。」

  趙支前說：「三四斤好噶哈！要不地你就借著我家鍋烀出來！」

  李經玉說：「趙叔，不麻煩了，我們回家自己烀吧！」

  趙支前說，「那就先擱這兒，喝完酒再拿回去！」

  「李叔，不在這兒喝酒了。」李經玉說，「那就約一下多少斤，等我大嫂回來給錢！我媽也等著烀呢。」

  「那就哪天再喝吧。」趙志鵬把肉裝在一個筐里，「二玉，真的不要錢了！」

  不要說李經玉是劉秀芳弟弟，也不要說李經玉跟趙志鵬的關係多好，就憑李經玉跟著他沒鏟張教授苗木這一件事，他也不能向李經玉要肉錢。

  李經玉走了，趙支前說：

  「老李家這家人還行，就是說來的這個媳婦不行，事太多！」

  沈淑嫻進屋取肉下鍋，說道：

  「李經福媳婦也行吧，那次在白菜地打架，她要不幫著，志鵬就吃老杜家那兩小子的大虧了！」

  ……

  一家人說著話，把肉下到鍋里。

  太陽落山後，肉也熟了。

  他們點亮了油燈。

  趙支前撈出幾塊肉裝了一大搪瓷盆，和沈淑嫻去了張慧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