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堪回首的往事

  曹艷茹說：「行是行，沈淑嫻上咱們家來鬧怎麼辦？」

  「上咱們家鬧？」雲桂芬一揚漂亮的眉毛，笑道，「哈哈，他們家是小子，咱們家是姑娘，他們家小子，把咱們家黃花大姑娘整成小媳婦了，咱們家不找他們家鬧，就便宜他們了！給她幾個膽子，來咱們家鬧！要是敢來，我訣不爛糊他們老趙家八輩子祖墳！」

  曹艷茹覺得這樣很冒險，「如果秀芳懷孕了，沈淑嫻就是不要秀芳，這可恥就丟大了，秀芳有個私生子，名聲毀了，再找對象，就沒人要了，只能找殘疾人了！」

  女孩沒有對象就生下孩子，這在黑石溝是最丟人現眼的事情。

  被叫做野種。

  不但女孩身敗名裂，毀了終身幸福，一家人，甚至一個家族都跟著蒙羞，抬不起頭。

  雲桂芬說：「媽，趙志鵬是孝子，明天趙嬸堅持給他和周雨仙的親事定下來，他也不能不聽。這樣，趙志鵬就是老周家的姑爺子了！我們不這樣做，就沒有機會了。秀芳和志鵬的事，斷也得斷，不斷也得斷了！」

  曹艷茹哪裡有雲桂芬那麼大的膽子，難免顧慮重重，「我總覺得，會留下羅亂！」

  

  「媽，為了秀芳的終身幸福，只有這個一個辦法了！不能前怕狼，後怕虎！」雲桂芬說，「這叫先下手為強！」

  曹艷茹猶豫不決。

  李秀芳一直在旁邊聽著，她最怕失去趙志鵬，又十分信任雲桂芬這個大嫂。

  「媽，咋辦呀！我大嫂說得行不行呀？」

  曹艷茹看女兒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終於咬咬牙，「咋辦，聽你大嫂的唄！」

  李秀芳說：「媽，你真好！」

  曹艷茹說：「不是媽好，是你大嫂好！還不謝謝你大嫂。」

  「謝謝大嫂！」李秀芳說。

  雲桂芬笑笑，「秀芳，咱倆就是親姐妹，不要客氣！」

  曹艷茹考慮問題很周到，「桂芬，住旅店要介紹信，大隊不能給開呀！還有，咱們家哪來的錢住旅店啊？」

  雲桂芬說：「媽，我在縣城有認識的姐妹，去她們家住，這就不用介紹信了，住店的錢也省了！」

  曹艷茹說：「那你也得跟著去呀！」

  「是呀，我們三個去！」雲桂芬又補充說，「我要不去，他們也不認識我的姐妹呀！」

  曹艷茹非常感動。

  心想，是他們老李家祖上積了德，燒了高香，得到了上天回報，讓他們家說了一個好媳婦！

  「桂芬呀，媽得怎麼感謝你呢！」

  雲桂芬摟著曹艷茹的脖子，撒著嬌，「媽，你就是我的親媽呀，我為媽做什麼都是應該的，怎麼敢要媽感謝呢！」

  說到這裡，雲桂芬想起了她的身世，不由動了真情，落下淚來。

  如果親媽活著，她也能考上大學了，堂堂正正的人，現在正在大學校園裡讀書。

  如果親媽活著，她將走向一條充滿光明的路。

  現在，混社會的那段歷史，就像一根利刺，一直扎在她的心頭，想起來就無比疼痛！

  她的理想，徹底毀在後媽的手裡了。

  曹艷茹知道雲桂芬想起了她的親媽。

  她也是做母親的，能夠體會得到，失去親媽的孩子，心裡的那份無依無靠，和對母親的真心思念。

  她也落下淚來，「別哭，桂芬，我就是你的親媽！」

  娘倆落了一會兒淚。

  曹艷茹說：

  「桂芬，秀芳的事，你就安排吧！」

  雲桂芬說：「好的媽，我辦事，你只管放心！」

  曹艷茹看時候不早了，就說：

  「桂芬，媽做飯去了！」

  「嗯。」雲桂芬點點頭。

  這件事定下來了，李秀芳吃了一顆定心丸。

  明天，她就會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她高高興興去外屋幫助母親做飯。

  飯是大碴粥。

  早上，曹艷茹就把苞米碴子和芸豆用水泡上了。

  晌午時，把苞米碴子和芸豆下鍋，在鍋里燒幾個開，然後就在鍋里焐著，晚上回來，點著火加加溫就吃了。

  李秀芳負責熱粥。

  曹艷茹去園子裡摘菜。

  菜嗎，就是蔥葉、黃瓜、辣椒、青蒜。

  喝粥很簡單，不用熬菜，這幾樣菜洗一洗，生著蘸醬就行。

  再叨點小鹹菜，這就是一頓飯。

  ……

  正吃著飯，外面傳來亂糟糟的動靜。

  雲桂芬往外一瞅，發現不少人急匆匆向西邊走。

  她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就讓李經玉出去看看。

  李經玉跑出去，很快就回來了。

  「大嫂，老管家找志鵬哥算帳去了！」

  雲桂芬頓時擔心起來，「他們爺仨都去了？」

  李經玉說：

  「沒看到大天二地，就老管家，他老婆，姑娘，還有兩個兒媳婦！」

  雲桂芬罵道：

  「不要臉，缺八輩子德，老管家一家人沒有好揍，兒子打不過，就讓老娘們兒上！」

  「這家人，從來沒吃過今天這麼大的虧，尋思能不能消停。」李文沉默寡言，輕易不說話。

  雲桂芬沒嫁過來時，家裡的大事小情，都是曹艷茹說了算。

  雲桂芬來了，曹艷茹就交權了。

  李經福隨他父親，也不愛說話，這時也冒出一句，「這幾個老娘們兒，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看小趙咋辦。」

  「我去看看，回來再吃！」還是年齡最小的李經玉，充滿朝氣，放下飯碗就跑出去了。

  雲桂芬下了地，「秀芳，咱們去看看，經福，你去不去？」

  李經福端著飯碗喝粥，「你們去吧，沒啥意思！」

  這種事情，除非是趕上，不然，李文和曹艷茹從來都不主動去湊這種熱鬧。

  雲桂芬他們走後，家裡就剩老兩口和李經福了。

  曹艷茹問道：

  「經福，你媳婦咋還沒懷上？般對般的，像大天二地，人家孩子都滿地跑了！」

  李經福說：「我咋知道。」

  曹艷茹當著丈夫的面，也不用不好意思，直接建議兒子，「不斤不厘的，房事勤點兒！」

  李經福有些不好意思，「媽，一天天活這麼重，哪有那麼大的精力。」

  曹艷茹想說，大天二地怎麼有精力呢，但她覺得，女方不懷孕，有多方面原因，也許兒子不行，也許兒媳婦不行，也許就是沒到懷孕的時候呢。

  因此，她就沒有說出來。

  曹艷茹他們剛吃完飯不大一會兒，雲桂芬、李秀芳、李經玉回來了。

  三個人還有說有笑進了院子。

  曹艷茹說：

  「回來了，還挺高興。估計趙志鵬又贏了！」

  李經福不相信，「媽，志鵬哪裡有那麼大的能耐，杜老六家就懼老周婆子，咱們黑石溝的人，還沒有人整得了他！」

  曹艷茹說：「等他們進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