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王小姐
2024-07-02 14:56:33
作者: 湯圓很甜
江姜剛進屋,就見桌上放了只冒著熱氣的碗。
「沒吃東西吧?」
沐江坐在桌邊,托腮看著對面的江姜。
江姜一愣,點點頭。
地窖里的田螺姐姐們碰不得明火,只能上山野給她弄些果子吃。
她從昨天到現在就吃了幾個果子,如今看到沐江送來的熱食,肚子更餓了。
江姜端起桌上的酒釀丸子就大口吃了起來。
「今晚你怎麼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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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握著木勺的手一滯,江姜含著湯圓看著沐江,眼睛瞪得溜圓。
她口齒不清道:「你怎麼知道我今晚有安排?」
「咳.......」
沐江乾咳一聲。
他自然是知道江姜的想法的。
如今諸事俱備,她一定會儘快動作,打破循環。
這幾天晚上,他怕有人對江姜不利,一直蹲在房頂上暗中觀察。
昨夜江姜出去找那戶生了孩子的人家後,他就同守在萱家這些女鬼打探了些許關於鳴月湖的事情。
他那時便明白,江姜會首先對付王軒。
她不會直接讓鳴月湖底救出來的那些怨鬼直接把王軒給殺了,而是會想辦法讓王軒自己招認王家的那些腌臢事情。
雖然辦法迂迴了些,但是此舉能徹底為那些冤死的人昭雪,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
他微微沉吟:「我猜的。」
「又是猜的?」
江姜向沐江投去一個懷疑的目光。
這世間能完全猜中她心思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穆江宇。
畢竟那傢伙和她形影不離二十餘年。
「嗯,猜的。」
對面沐江一臉老實的樣子,讓江姜不由得心生愧疚。
人家沐江好心幫自己,自己還揣測人家,這不是恩將仇報麼?這簡直太不應該了!就不許人家沐江心思機敏助人為樂麼?
她微微抿唇,繼續道:「我有一件事,想要請你幫忙。」
「好,我幫你......」
江姜一愣:「你還沒問我什麼事呢?」
「都行.......」
「這件事其實也不難,今晚.......」
三更天,月黑風高,蟲鳴陣陣。
一般這個時候,無名村的村民們幾乎都已經在夢裡會周公了,可王軒卻躺在檀木雕花繡床上,遲遲不能入眠。
失眠這個毛病伴隨他好幾年了,哪怕是兄長從京城帶回來的上好安息香也不能緩解這症狀。
尤其今日在萱家地窖里看到了王子萱之後,他整個人都陷入了強烈的不安中。
萱宜蘭到底想幹什麼?王家的財富能不能保住?若是被人發現自己才是應該被獻祭的那個人該怎麼辦?
.........
小腹傳來陣陣痛意,他不由得蜷起身子,恨恨道:「萱宜蘭為什麼不死?為什麼要把王子萱給帶回來?」
「因為河神讓我來討你的命啊........」
一道輕柔的女聲從身後冷不丁地響起,嚇得王軒脊背一僵,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床上站了起來。
「萱宜蘭!你是怎麼進來的?」
江姜聳聳肩,指了指身後那開了一個縫的門。
「走進來的。」
王家在村裡的地位極高,根本不用擔心會有人闖進來,所以王軒只在門上掛了個門栓。
然江姜對於開鎖這種事,還是極富經驗的。
上輩子她被鎖過無數次。
因此她專門花重金求了雲夢第一盜,學會了各種開鎖技能。
雖然江姜一直不承認,但是盜聖總說她是自己最得意的門生,即使盜聖只收過一個徒弟.....
事實證明江姜是個極有遠見的人。
那時要是她不會開鎖,早就被姜陌離算計嫁給年近古稀的老王爺當妾室了。
不過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江姜晃了晃手中的開鎖工具,朝著王軒領口處看去。
「想不到王家公子發育得還不錯。」
「啊——」
王軒低呼一聲,連忙護住自己的前胸。
為了女扮男裝,這些年他一直在白天保持束胸的習慣,只有在晚上才取下裹胸布。
「別遮了,都是女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江姜淡淡道:「我就想問你幾個問題罷了,別緊張。」
「放肆!」
王軒說著起身就要那床邊的寶劍。
這把寶劍是祖父去世前傳給他用來辟邪的。
可指尖還沒觸到寶劍,一陣陰風襲來,他被吹得退了好幾步。
脊背「哐」的一聲撞到牆上,王軒眉心緊擰,好疼。
「看來王公子,啊呸,王小姐是不打算老實交代了?」
江姜笑著抬手打了個響指。
「叩」的一聲過後,眨眼間,屋內便密密麻麻地站滿了穿紅嫁衣的女子。
王軒捂住嘴巴看著屋內的場景,緩緩跌坐在地上。
之前在地窖里的時候,他和棺材離得遠,看得不真切。
如今這些女子全部出現在自己家裡,王軒再也無法欺騙自己,說這些東西不過是幻覺。
這些女子身上的嫁衣、頭上的鳳冠都是特意製作,專門用來給祭品穿的。
他像失了靈魂般,雙目無光地看著前方。
這些祭品如果要復仇,那第一個找的就是他自己,畢竟是王家害得她們白白送命。
見王軒不再抵抗,江姜冷哼一聲,果然還是得靠威脅才行啊。
最終王軒將王家當年假意施捨土地給流民,實則犧牲這些流民的後代,來成全王家滔天富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來。
「呵,我都說了,你們滿意了吧?」
江姜垂眸看著王軒:「那你又為何非要置我於死地不可?昨日是你派人來我家想要玷污我清白的吧?」
王軒一頓,眼中浮起一抹茫然,很快這抹茫然便消失了。
他抬眸看著面前這個本該死無葬身之地的少女,眼中隱隱有一種恨意。
王軒自己也不知道這種恨意是來源於萱宜蘭,還是來源於他對命運的恨。
「只要你還活著,我就不能安心,只有死人的嘴,才能徹底守住秘密。」
「所以為了安心,你就能把我的生命當做草芥一般踐踏麼?」
「呵......」
王軒笑了,他像是聽到一件極其好笑的事情一般,抬頭看著江姜:「你以為你的命值多少錢?」
江姜死死咬著下唇,強忍住揍人的衝動,死死盯著王軒。
王家人根本就沒有把這些流民的生命當做一回事。
王軒自顧自道:「你娘是花了三兩銀子從人牙子那裡買回來的,而無名村這些窮鬼的祖先們,也有一部分人知道祭祀真相的。」
「什麼?」
不僅是江姜,就連在屋子裡的所有冤魂都愣住了。
屋內溫度驟降,那些冤魂似乎在通過溫度宣洩著心中的情緒。
「那些流民既沒有地,也沒有錢,若不是我王家,他們早就餓死了。」
王軒面露嘲諷:「他們自己同意的,用後代的命來換一條活路,我王家出錢,他們出命,這是公平交易。再說了,我王家並沒有讓他們斷子絕孫吶。」
「人命豈能用錢來衡量!那要王法做什麼?」
江姜厲聲道。
「人命為什麼不能用錢來衡量?哈哈哈,這是我聽過最可笑的笑話。」
「嘭——」
門被猛然打開,王軒和江姜齊齊回頭,門口站滿了無名村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