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李想的牢騷

  「李想！你什麼意思，你覺得所有錯都是我造成的是吧，生孩子是我的錯，沒奶餵孩子是我的錯，你去書房睡也是我的錯……」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要是一開始就讓星星跟著我媽睡，就可以省很多事。」李想覺得自己的說法並沒有錯。

  

  顧佳現在很容易發火，情緒也是一點就燃，她怒氣沖沖地瞪著李想：「你就只圖省事，你一個大男人，錢、錢賺了不多少，事、事也不會做，什麼都是你媽，你以為你還是個吃奶的娃嗎。你媽也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我看都巴不得拿奶瓶餵你。」

  李想聽到顧佳這樣說自己，還順帶著連他媽也一起說了，也不高興了，壓低聲音道：「你說我可以，別說我媽，我媽哪裡對不起你了，她起早摸黑的在家裡幹活，又是給你煮飯，又是洗衣拖地還帶孩子，你不但沒一句感謝，反而還嫌棄，你的良心不會疼嗎。」

  「我沒求著她干，李想我今天真真實實地告訴你，我就是嫌你媽什麼都干，什麼都管，她要這麼喜歡伺候人，就去給人當保姆啊，一個月還能拿好幾千塊。」

  顧佳的氣頭上來了，說話便有些口無遮攔，李想聽了火也大了：「你說誰是保姆呢，那是我媽，我媽來照顧你那是因為你是我媳婦，是她孫女的媽，不是來給你當保姆的！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我看你媽才是保姆，給那廖家父子當了一輩子的保姆，先是帶小的，現在又伺候個癱瘓的……」

  李想的話徹底將顧佳的小火山引爆，她猛地一下子從床上竄了起來，向著李想撲過去，對著李想就是又抓又撓。

  還好李想就算心裡氣再大，行為上也還比較克制，沒有動手還擊，任憑顧佳抓扯著自己。

  這麼大的動靜，杜亞平自然是聽到了，抱著孩子便沖了進來：「你們這是幹什麼呀，佳佳，把手鬆開，鬆開！」

  她一手抱著孩子，一手去拉顧佳。顧佳這個時候哪還聽得進去別人的勸，本能地用手一推，杜亞平單手抱著孩子本就站不太穩，所以一個踉蹌，往後連退了幾步，然後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李想一見他媽摔坐在了床上，本來還控制住的情緒，也爆發了，衝著她怒吼：「你敢推我媽！」那神情仿佛要殺人般。

  杜亞平見狀，把孩子往床上一擱，趕緊上前阻攔：「想兒，不怪佳佳，是媽自己沒站穩。」

  「我都看見她推你了！她就是個白眼狼，為好不嫌好！」李想也開始說傷人的話。

  孩子也早就被嚇醒了，在床上哇哇地大哭，但此時沒人能顧得上她，而顧佳看到李想那副兇狠的樣子，也一屁股坐在地上跟著哭，家裡瞬間亂成一團。

  杜亞平拉著李想，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都是媽的錯，媽的錯！佳佳現在還坐著月子呢，你不能氣她，這要身材垮了，一家子人都得遭罪。是媽不好，我聽都到了，媽不搬過來了，媽還住那屋，媽也不煩麻煩了，還是晚上起來照顧寶寶，你們別鬧了，還有孩子呢。」

  李想看到母親也哭了，便也不再繼續鬧了，厭惡地瞪了一眼坐在地上披頭散髮的顧佳一眼，冷冷說道：「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我煩，就不在家裡吃飯了，出去走走。晚點回來。」

  「唉……」杜亞平輕嘆了口氣，也沒阻止，趕緊把床上還在哭的寶寶抱進懷裡，輕聲說道，「我和你一起吧，也出去走走。」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沒人理會顧佳，也沒人對顧佳說一句安慰的話，任她一個人坐在地上哭。顧佳甚至希望自己的婆婆和白婷婷的婆婆一樣，跳出來直接和自己對吵對罵或者乾脆打她一頓，總比這樣不理不睬，還順帶著滿臉的委屈與失落要強百倍。

  因為她什麼話也不說，什麼脾氣也不發，倒顯得自己就是個無理取鬧的小人，顧佳想到這裡，情緒變得更加激動，對著門口的幾人失控大喊：「你們都煩我是吧，那你們都滾！出去了就都別回來！」

  李想用力地將門關上，怒氣沖沖地走在前面。

  杜亞平抱著孩子緊跟其後。電梯裡，杜亞平的眼又紅了，一臉的委屈：「兒啦，你說媽到底哪裡做錯了。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去菜市，就想給她買點新鮮的肉菜，這樣她吃了也能早點出奶，我擔心寶寶吵著她，白天都把寶寶從屋裡抱出來，讓她能好好休息。」用手抹了抹眼角又繼續說道，

  「我來你們這裡後，沒讓她煮過一頓飯，拖過一次地吧，我還要怎麼對她好。就說要搬你們屋去這事吧，我這不也是為了方便照顧寶寶嘛，不也都是為了你們好嗎？」

  「媽，你以後別管她就是，讓她什麼都自己來。她就是從小習慣了她媽的那種粗獷風格，不習慣有人對她太好。」李想還在氣頭上。

  「那怎麼行，我總歸是你媽，她是你媳婦，現在還是星星的媽，我怎麼能不管，這月子裡要是落下病根，是不好治的。到時候不得又是花錢的事。當媽的受點委屈沒什麼的，只要你們能好。」杜亞平跟在李想身後。

  「那也得別人願意領情才行，你看你現在，事情也做了，累了累了，可別人還為好不嫌好，嫌你做多了。」

  杜亞平嘆了口氣：「佳佳現在才當媽，不懂沒關係。等星星稍微大點了，她就能明白一個當娘的心了。總有一天她會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

  「媽，辛苦你了。」李想是真的打心底里想自己的母親一直留在家裡的。

  因為自從母親來了過後，他覺得過的才是有滋有味的日子，一回家可口的飯菜，再也不用兩從你推我拖最後只能喊外賣，而且每次回來他媽都會把拖鞋早早地擺好在門口，換下來的衣服，也再也不用攢上一周丟洗衣機里一起洗了，第二天晚上便總會幹乾淨淨地疊好了放在床頭。

  還有無論他發什麼牢騷，他媽都會很有耐心地在旁邊聽著，而且說些關心體己的話，不會像顧佳那樣，動不動還揶揄他幾句，說是他能力不行。

  就算遊戲打晚了，也不會吵他，而是會貼心地問一句要不要再給他煮點東西吃，免得熬夜餓了。

  最重要的是，媽在這裡幫著帶孩子，自己不用親自上手，每天回來只需要逗她玩一會兒就行，不像公司里有些同事，生了孩子後，都說快被孩子折磨瘋了。

  這麼好的母親，李想就不明白，顧佳怎麼還不滿意，還要發脾氣。所以他決定這次他絕不先低頭，而是要讓顧佳自己好好反思反思，想清楚她自己不對的地方。

  這也是李想當天晚上拉著他哥們兒喝酒時說的話：「她這次要不給我媽認錯，我絕不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