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顧佳打了李桂花

  車被李想開走了，顧佳她們便只能到小區門口打車，可偏偏這個點沒多少空車。

  顧佳也不再看是不是空車了，胡亂地衝著過往的手招手，在招了無數次的手均無果後，絕望地癱坐在地上大哭。

  李桂花擔心這樣的顧佳身體不好，用力地想把她拉起來：「地上涼，你還在月子裡呢，不能坐。還有衣服，衣服裹好，別讓風透進去。」

  李桂花雖然能幹，但畢竟年紀大了，不比當年了，而且現在佳佳剛生產完，身材既胖又臃腫，她哪裡還拉得動，只能是將自己的腳用力地擠進顧佳的屁股下面，想著這樣能讓顧佳少接觸點冰涼的地面。

  李桂花繼續伸手攔手，顧佳則神情木然地靠著李桂花的腳坐著，就當兩人都疲憊不堪的時候，一輛車停在了她們面前，車窗緩緩搖下，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媽，你們怎麼在這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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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不是李想還能是誰。

  顧佳聽到李想的聲音猛地一下清醒過來，撲過去，趴在車窗上焦急地問：「星星呢，星星怎麼樣了？」

  「星星在後面，沒事，媽抱著睡著了。」

  這時杜亞平也從後面探出頭來，看了一眼顧佳，驚呼道：「呀，佳佳，你怎麼出來了，你這還沒出月子呢，怎麼能往外跑呢？」然後又抬頭看著李桂花說道：「你這當媽的怎麼也不攔著，她本來奶水就不好，這要出來吹了風，頭受了涼，更沒法餵奶了。」

  李桂花一聽，心裡憋著的那股氣瞬間迸發出來，指著李想就開罵：「大妹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你為什麼不接，是聾了嗎！」

  李想此時已經開門下車，轉到另一邊將顧佳往副駕位上扶，而顧佳只扭著頭愣愣地看著後排座那在婆婆懷裡熟悉的女兒。

  「你這麼大聲幹嘛，我兒子又不聾，」杜亞平心裡不悅了，「我們在醫院看病呢，哪有時間接電話，這要是萬一耽誤了給寶寶看病的時間，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李桂花拉開後排座的車門，對著杜亞平吼道：「左一個寶寶，右一個寶寶，你們娘倆眼裡只有這個寶寶吧，那我家大妹算什麼，生孩子的機器？還是奶媽？」

  李想聽到丈母娘這麼說，知道這一次丈母娘是真生氣了，趕緊接過話道歉：「媽，你誤會了，我們當時真是在看病，不方便接電話，真不是故意的……」

  「你給我閉嘴！」李桂花轉頭對著李想怒吼，「當初我就不同意大妹嫁給你，大妹死活要嫁，說你對她好，把她捧在手心裡寵，我今天算是看出來了，你是有了女兒忘了媳婦，就是個沒良心的東西。」

  「李桂花，你一個城裡人，怎麼說話比我們農村人還難聽，」杜亞平見有人罵自己的兒子，自然不服氣，「這麼多人看著呢，有點素質好不好，什麼叫我兒子有了女兒忘了媳婦。這寶寶才多大，佳佳又多大了，要真有個什麼，誰更能抗。」

  李桂花猛呼了一口氣，繼續質問李想：「所以，我女兒就活該是嗎？你明明可以一起帶著去醫院，為什麼要把她丟家裡？」

  「不是還有你照顧她嗎！」杜亞平可不想兒子受氣，接過李桂花的話回道，」她是你女兒，你這麼大一個人了，難道還照顧不好她嗎？這女兒不懂事，媽也不懂事。「

  李桂花終於忍不住了，將手伸了進去，一把抓住杜亞平的頭髮」我忍你很久了……「

  杜亞平的頭髮突地被李桂花抓著，懷裡又抱著寶寶，騰不出手去還擊，只能疼得直叫喚」呀……哎喲……李桂花……你放手！「

  」媽，媽，你放手，你嚇著寶寶了。「副駕位上的顧佳伸出手來，慌亂地打李桂花的手。

  當顧佳的手打在自己手上的那一刻，李桂花愣住了，然後木然地鬆開了扯著杜亞平的手。

  顧佳的眼神還盯著杜亞平懷裡的寶寶，還好，寶寶只是輕輕地哼了幾聲，小手掙扎了幾下，在杜亞平的安撫聲中，很快便又睡了過去。

  顧佳這才鬆了一口氣，喃喃地說道：」寶寶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別人聽。

  李佳花依舊呆在車外，顧佳回過頭衝著她笑著喊道：」媽，你怎麼不上車呢？「

  李桂花深深地看了女兒一眼，『哦』了一聲，然後又瞪了杜亞平一眼，杜亞平這才故意慢吞吞地將身子往裡挪了挪，李桂花一屁股坐了進去還不忘擠擠杜亞平。

  等李桂花坐花了，顧佳又回過頭來，笑著對她說：」媽，你看，寶寶沒事。睡得多香，擔心死我了，我真怕摔著他。「

  李桂花順著顧佳的眼神瞧了瞧寶寶，正吮著小嘴，甜甜地睡著呢：「我早就知道寶寶沒事，就他們自己大驚小怪的。」

  「謹慎點也好，萬一呢。」顧佳的神情已經全然放輕下來。

  李桂花見顧佳心情好了，剛才被打手的那一絲絲失落感也沒了，都是當媽的，她也是出於擔心她的女兒，才下意識地做出那樣的動作。

  自己的女兒自己了解，李桂花相信佳佳的本性，剛才只是急了，心裡是沒其它想法的。

  李桂花可以不和顧佳計較，但李想卻不行，她對李想剛才的一系列行為都極其不滿，於是在電梯裡又質問道：「你說你們在看醫生忙，沒接電話，那為什麼看完醫生後，又不給大妹回個電話，好讓她放心，你要早點回個電話，大妹也不至於在月子裡還頂著風往外跑。」

  「親家母，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啊，」杜亞平臉上笑著，嘴上可不客氣，「你這麼大一個人在家都沒把佳佳守住，我兒子在外面還能管得住她往不往外跑。」

  」她為什麼要往外跑你不知道嗎？那還不是因為你們不接電話，她不知道寶寶的情況，擔心寶寶，你們要早點說寶寶沒事，那能什麼都不顧地跑出來嗎。「

  」那這也不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嗎。「

  兩個媽便又開始爭吵起來。

  那天晚上顧佳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腦海里像放電影似的重複著這幾天發生的事，她覺得自己的生活變了，徹徹底底地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