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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女將軍與晴夫人

2024-07-02 14:22:03 作者: 酈途

  「陸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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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雲霓看著少年蒼白俊秀的面容,露出一個瞭然的笑容:「原來是你啊,原來如此。」

  陸劫行聽見薛雲霓這話就是眉毛一皺:「什麼原來如此,你在想什麼?」

  「想什麼?陸公子不遠萬里跟著我來到這鹿城,不就是想看看因為拒婚被逐出京城之後我會多麼落魄潦倒嗎?怎麼,我活得好好的公子不滿意了?」

  陸劫行嘴唇動了動:「不是的,我就是想要看看你,父親說你不願意嫁給我是看不上我,但是我覺得你不是這樣的人,我覺得你肯定不是因為這種理由的。」

  薛雲霓揚了揚眉毛:「哦?你覺得?你認得我?」

  陸劫行霜雪一樣明澈的眼瞳裡帶上了溫柔的笑意:「對,我認得你,只是姑娘可能不記得了。」

  .....................................

  這個故事是一個俗套到會被李常玉大聲嘲諷的故事。

  若說有什麼新意,那就是英雄救美成了美人救英雄。

  不過薛雲霓不敢舔著臉自稱美人,陸劫行即便是幼時也與「英雄」二字相去甚遠。

  幼時的陸劫行曾經在京城居住過短短數月,當時的陛下還與陸家十分親密,對陸劫行也像是對晚輩子侄一樣看重。

  奈何陸劫行身子不好,更是平白添了幾分憐愛。

  而當時的趙景殊被皇后千嬌萬寵地長大,還不如後來有一副翩翩如玉的樣子做掩飾,張揚與跋扈幾乎寫在了臉上。

  在陸劫行出現之前,趙景殊是後宮最受寵的鳳子龍孫,不說別人,就連那些與他年歲相當的皇子公主都不敢越過他。

  但是這些陸劫行都不知道。

  先是第一日陛下將趙景殊看中的一枚玉佩賞賜給了陸劫行。

  然後是第二日陛下把原本說好要給趙景殊的硯台給了陸劫行。

  第三日的時候就連趙景殊要過的一方印鑑,說好等他生辰的時候就給他的,也轉手賞賜了陸劫行。

  此後數日,皆是如此。

  到臨走的時候,就連皇后都攔不住趙景殊想要報復陸劫行的心了。

  何況他雖然年紀小,但是心裡有數。

  陸劫行因為體弱性子沉默,即便是被欺負了也未必會向大人和陛下告狀。

  而等到陸劫行走了,難道還敢讓人來報復他一個堂堂太子?

  但是趙景殊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那一天有一個跟著哥哥進宮領賞的薛雲霓。

  薛雲霓小時候是個什麼樣的性子?

  若是讓李常玉來說必定要說她囂張跋扈,目中無人。

  但是若是要讓當日的陸劫行來說,那就是:「你便有如神兵天降,救我於水火之間。」

  這話說得肉麻的薛雲霓頭皮發麻:「倒也沒有那樣吧。」

  若是說她勇敢,武功好之類的薛雲霓倒也不會尷尬,就算是尷尬厚著臉皮應下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但是這......神兵天降?

  薛雲霓再厚的臉皮也有些受不住。

  陸劫行看著薛雲霓尷尬得都不知道手往哪裡放的樣子,忍不住輕輕一笑:「所以當初陛下問我,可願意與你定下婚約的時候,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我以為你還是當初的那個小姑娘。」

  來了!

  薛雲霓精神一震:「你是要說我已經......」

  陸劫行打斷了薛雲霓:「我以為你是不願意嫁給我的,但是因為父親說像是你們這樣的小姑娘,不管小時候怎麼樣,長大了都要嫁人生孩子的。

  他說你即便不嫁給我,也會被陛下指給別人,我就答應了。」

  薛雲霓愣了一下,語氣也沒有剛才那麼冷硬了:「你父親?」

  「我以為你也是長大了所以變了,所以你拒婚的時候我以為你是因為有了心上人。」

  他輕笑了一聲:「現在看來是我心思狹窄了,你仍舊是小時候的樣子一點都沒有變,你是女將軍,所以不管是陛下的賜婚還是京城都是困不住你的。

  你就像是盤旋的鷹隼,即便在梧桐枝頭棲息,也不屬於那裡。即便你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尋常的姑娘,你跟他們也不一樣。」

  薛雲霓好不容易沒那麼紅的臉又變得通紅了。

  「你......」

  陸劫行輕輕地笑了起來:「即便過去了這麼久,你也還是小時候救我於水火的樣子。」

  薛雲霓:「......」

  她一甩袖子:「我現在知道了,你是不是該回到家裡去了?你不是身體不好嗎?前些日子發個燒都險些沒了,若是繼續跟著我小心哪一日性命不保了。」

  陸劫行拉了拉薛雲霓的袖子:「姑娘獨自一人在鹿城,人生地不熟的,總要有個伴才好不是?」

  薛雲霓挑眉:「我人生地不熟的,莫非你就很熟悉了?」

  陸劫行擺手:「我能給姑娘作伴。」

  薛雲霓嗤笑一聲。

  但是也不再提起讓他儘快回家的事情了。

  獨自一人身在異鄉,對於薛雲霓來說確實是孤獨的。

  她過去什麼時候不是前呼後擁一呼百應的,即便是被罰禁足的時候身邊也不缺姐姐妹妹作伴,說實在的,來到鹿城之後的日子,確實是薛雲霓長這麼大最孤獨的一段日子。

  有一個人陪著,確實不算是什麼壞事。

  ........................................

  雲期把信看完,對著為霜說:「有些人兜兜轉轉,還是有緣分的。」

  前世的薛雲霓沒有等到一個陸劫行,如今等到了也算不得遲。

  為霜聽不懂這句話,好在雲期也並不需要她能夠聽明白。

  她把那封信放回到信封里,對著為霜笑了一下:「公子回來了嗎?」

  為霜搖搖頭:「公子還不曾回來。」

  雲期在屋子裡坐了一會,又覺得坐不住了,抬腿就向外走去:「我去找他。」

  薛雲霓剛才的來信除了她與陸劫行那些故事之外,還說了一些雲期現在想要知道的東西——北梁與晚晴縣主的動向。

  晚晴縣主因為身份敏感,加上北梁必定對她防備重重,為了保護她,雲期主動切斷了與她的聯繫,雖然是她自己主動的,但是也讓她徹底失去了晚晴縣主的動向。

  但是這次薛雲霓的信中則提到了這位和親遠嫁的縣主。

  雲期剛走出門去,就看見了正往回走的謝長安。

  謝長安慣常帶著笑意的臉上卻不見半點笑容,顯得有些鬱郁。

  好不容易在看到雲期的時候露出了一點笑意,但是看起來也有些牽強,不是十分開心的樣子。

  雲期看見就停下了腳步:「怎麼了?父親可是說什麼了?」

  謝長安淡淡地笑了一下:「沒事,不是什麼大事。」

  那看來謝父確實是說了些什麼謝長安不願意聽的東西了。

  雲期走上前去,站在謝長安的面前,笑了起來:「你看起來可不像是什麼沒事的樣子。」

  謝長安伸手握住了雲期的手:「確實沒什麼大事,除了讓我的心情不太好之外也沒有什麼作用。」

  兩人就這麼握著手。

  或許是謝長安真的被那句話弄得有些傷心,雲期雖然想要把手抽回來,但是覺得謝長安現在也需要一點安慰,就沒有真的抽回來,而是與他握著手相視而望。

  過了一會,雲期忍不住對著謝長安笑了起來。

  謝長安也像是回過神來似的,對著雲期笑了起來:「你怎麼出來了,是有什麼事了嗎?」

  雲期抿了抿嘴唇,這裡已經不是謝長安的院子了,剛才他們這一出又圍著不少下人在看「二公子和少夫人恩愛甜蜜」,在這說晚晴縣主容易被人聽了去。

  她說:「先回去吧。」

  謝長安覷著她的臉色,就猜測興許是真的有什麼大事要說,就笑著說:「好。」

  兩人並肩走回屋子裡,還不等雲期說話,謝長安就直接問了出來:「怎麼了?你這樣大的陣仗,生怕被別人聽了去。」

  雲期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你記得......晚晴縣主嗎?」

  「晚晴?是那個頂替了永昌郡主和親的縣主?」

  雲期點了點頭。

  「我記得她是你送過去的,但是你很久沒有聯絡她了你。」

  雲期再次點了點頭。

  「雲霓姐姐最後去的地方是北疆的一個小城——鹿城,那裡雖然沒什麼人煙,但好在離北梁比陌城更近些,即便有城牆在,總也能知道些北梁的消息。

  她這次傳信給我,就是因為探知到了北梁的一些消息。」

  「能被探知到,想必這位晚晴縣主在北梁很厲害呀。」

  雲期笑了一下:「自然,這位晚晴縣主原本就是一個厲害人物,現在我給了她一個跳板,自然只會是她的助力。」

  她把薛雲霓關於晚晴縣主的幾頁紙給了謝長安:「你看。」

  謝長安一目十行地看完了這幾頁紙,然後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確實是個十分有本事的女子。」

  確實十分有本事,一個和親公主能夠在北梁皇宮有自己的勢力和黨羽,甚至做到揚名北梁的晴夫人,這哪裡是一般的女子能夠做到的。

  按照薛雲霓的信中所說,晚晴郡主剛到北梁的時候很是過了一段忍氣吞聲的日子。

  北梁人原本想要的和親公主是永昌郡主,現在換成了她,不論別人如何想,北梁王上都是十分不滿意的。

  但是晚晴縣主既知道自己的致命弱點,也知道自己的最大優勢。

  她披髮白衣,在一個夜晚求見北梁王,說自己是因為傾慕王上這才不擇手段嫁了過來,卻沒想到王上不願意見她,若真的如此,不如就放她自由。

  北梁人不似大周,他們那裡的女子都是如此直白又奔放,所以晚晴縣主的這番話非但沒有讓王上覺得不好。

  甚至因為她大周人的身份讓王上覺得這是她真情流露,是真的傾慕於他。

  王上後宮中許多美人,其實並不缺晚晴縣主一個人。

  但是晚晴縣主說的話才是最重要的,王上已經年老,或許年輕時也是人人讚頌的英雄豪傑,但是現在卻沒有一個人會讚頌他的勇武。

  即使知道晚晴縣主是有意奉承,即使不停提醒自己大周人都是謊話連篇的,但是王上哪裡扛得住晚晴郡主的溫柔攻勢。

  不過幾天,就已經徹底淪陷在名為晴夫人的溫柔鄉里了。

  大周人的劣勢在此刻蕩然無存,而年輕女孩的優勢在少女慕英雄的加持下變得無限大。

  北梁王會淪陷,實在再正常不過了。

  謝長安也是頭一回遇見這樣能屈能伸的姑娘,不由得說:「晚晴縣主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啊。」

  雲期聞言低頭笑了起來:「誰說不是呢?」

  就這樣對這樣一個能做自己爹的人傾訴衷腸,即便是那些自負精於耨算的人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何況晚晴縣主現在尚且稚嫩,還遠遠不及後來運籌帷幄的樣子。

  但是在北梁翻身這一仗,已經有了往後的一點影子了。

  雲期說:「她做得很好,但是當時我把她派出去了,卻不知道現在該怎樣安排她了。

  晚晴縣主有野心,她跟憫柔不同,憫柔即便是生了皇子也很難去跟皇后針鋒相對,但是晚晴縣主一旦懷孕,必定劍指北梁王位,若是她得了王位......」

  「劍指北梁王位?」謝長安聞言就是一笑,「那你就更不必擔心了,北梁王后膝下有赫連蒙越和赫連蒙心兩個孩子,不說皇后娘家本來就是北梁第一大家族,赫連蒙心自己本身就是北梁有名的戰神公主,她還活躍的時候幾乎就是北梁人心照不宣的下一任女王了。

  若是晚晴縣主真的劍指王位,皇后和那姐弟倆就不是好對付的,她勢必需要你的幫助。」

  雲期倒是與赫連蒙越熟識,但是卻對赫連蒙心沒什麼了解。

  只在兩人還算得上是無話不談的時候,對她說過關於姐姐的事情。

  這位蒙心公主雖然聲勢不一般,但是已經沉寂許久,而且在他的描述中,這位公主似乎已經身受重傷甚至性命垂危,不能做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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