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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不看眼色和洞房花燭

2024-07-02 14:21:48 作者: 酈途

  跨了火盆之後,扶著雲期的就不再是謝長安了,而是換成一個看起來上了年紀的嬤嬤。

  嬤嬤扶著雲期進了新房,等著謝長安來掀蓋頭。

  但是房間裡靜悄悄的,雲期不說話,扶著她進來的嬤嬤也不說話,整個房間實在安靜得有些過分。

  過了一會,雲期聽見了遠遠的說笑聲,漸漸地,那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房門口。

  門被打開了。

  穿堂風拂過雲期的面前,將蓋頭吹得輕輕地晃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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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雙皂靴停在了她的面前。

  「二公子,快呀,讓我們看看新娘子。」

  謝長安笑罵:「我的夫人,你們看什麼!」

  「二郎好小氣!」

  雲期聽見謝長安笑了一聲,然後就有一小截秤桿伸了進來,挑起了雲期的蓋頭。

  明亮的燭光一下子映照在了雲期的眼底,她仰起頭看著謝長安,渾然未覺此刻的自己是多麼可憐可愛,楚楚動人。

  她只看見謝長安原本帶著笑的臉上,忽然綻開了更加動人而溫柔的笑。

  「期期。」

  雲期對著他笑:「謝長安。」

  兩人痴痴對望,竟像是不知今夕何夕的似的。

  一旁的嬤嬤輕咳了一聲:「公子,夫人,該飲合衾酒了。」

  一旁的丫鬟上前一步,手上端著的托盤裡擺著一把酒壺和兩隻小巧的酒杯。

  謝長安執著酒壺為兩人到了酒,又把酒杯遞到了雲期手裡。

  雲期捏著小小的酒杯,與他交臂而飲。

  嬤嬤再從他們頭上一人剪下一縷長發,打了一個同心結放在紅艷艷的荷包里,這就算是禮成了。

  等嬤嬤們離開之後,謝長安站起來,抬了抬下巴示意那些跟著進來觀禮的公子哥們都出去。

  那些人咕噥著走了出去。

  他再次看著雲期,美麗多情的眼眸中滿是溫柔的笑意:「我叫懷玉進來陪你,等會或許會有族中女眷進來,你不必多禮,跟我們也沒什麼關係。」

  雲期仰著頭,輕輕地「嗯」了一聲:「我知道啦。」

  謝長安這才放心地離開了。

  他前腳剛出門,後腳謝懷玉就推門走了進來。

  她最近因為謝敏一家子的事情有些憔悴,但是今日卻穿了一身桃紅裙子,襯得她的臉色十分嬌艷。

  雲期一看見她就露出一個笑,還沒說話就看見跟在她身後的兩個婦人。

  她的笑容淡了一些,這應該就是謝長安說的沒什麼關係的族中女眷了吧。

  謝懷玉對這兩個婦人也有些冷淡,甚至都不曾對雲期介紹這兩個婦人的身份,只是簡單地說:「這是兩位嬸嬸。」

  雲期點了點頭:「嬸嬸。」

  然後她就不再說話了。

  她是新嫁娘,按理說應該是安靜羞澀的,所以在規矩里新娘子坐床的時候是不能說話不能動的,顯得安靜溫柔。

  謝懷玉在一邊坐下,笑著說:「郡主總算是做了我的嫂嫂,二哥最近焦心得很,生怕臨了反而出什麼變故,簡直讓他寢食難安。」

  雲期抿著嘴笑了,還不等她說話,其中一個婦人開口。

  「二郎就是杞人憂天,陛下賜婚,哪裡會有什麼變故。」

  謝懷玉臉上的笑容淡了。

  那婦人卻像是沒看到一樣,還在繼續說話:「二郎也是過分小心了,生怕哪裡讓郡主不快,就連祖宗的規矩都不顧了,如今這精簡了又精簡的,實在是於理不合。」

  另一個婦人拉了她一把,似乎是想要讓她住口,但是她置若罔聞。

  「我們謝家傳承幾百年,即便是不如陳郡謝家本家,也不應當是這個樣子。

  這種兒戲一般的舉動,簡直像是納妾。」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驚世駭俗的話驚住了,看著這口出狂言的婦人。

  雲期看著她,冷冷地笑了:「納妾?謝長安知道你覺得他今日是在納妾嗎?」

  謝懷玉張了張嘴,想要勸說雲期,但是又覺得這種胡攪蠻纏的親戚,也實在不必給她留面子。

  雲期看謝懷玉沒有阻攔,就知道她也不覺得這人需要十分容讓。

  她冷笑了一聲,目光像是利劍一樣刺向婦人:「你說我是妾室?我再不濟也是陛下親封的郡主,你是什麼人物,居然敢說讓我做妾?

  算了,也不必驚動陛下了,你去定國公府吧,問問定國公,是不是把我嫁到謝家來做妾的。」

  那婦人似是沒想到雲期會直接嗆聲,張了張口:「你這樣說話,二郎知道嗎?」

  呦呵,還想著拿謝長安來壓她?

  雲期一挑眉,氣焰更勝:「你若是覺得不平,大可以把你我說的話全告訴謝長安,我是萬萬不懼的。」

  看著婦人的神色,她又補了一句:「就算是謝長安聽了,也不見得就會站在你那邊!」

  婦人的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但是屋子裡只有四個主子,雲期是被她指桑罵槐的,謝懷玉和另一個婦人也不見得會幫她,一時之間,孤立無援。

  雲期看她臉上露出驚慌的神色,又忽然覺得索然無味,這是她的新婚之夜,沒道理要跟這種頭腦不清楚的婦人在這裡唇槍舌戰,沒得敗壞了興致。

  她冷冷地看了婦人一眼,然後對著謝懷玉笑了一下。

  謝懷玉看見這笑容就知道她是不想繼續跟那個嬸嬸計較,於是接過了話茬:「二哥實在是等了郡主太久了,覺得那些規矩都是冗餘,還不如就像是民間百姓一樣,拜過天地父母,便是夫妻了。」

  雲期笑了一下:「我知道的,你不用擔心,我與他生生死死好幾次,還不至於因為什麼閒雜人等的閒言碎語就與他置氣。」

  雲期說「閒言碎語」的時候目光就落在那個婦人身上,她像是被看得羞惱過分了,轉身就走了出去。

  另外一個始終沒怎麼說話的嬸嬸見狀也不再多留,笑著說:「二郎也該來了,我就不多留了,懷玉好好陪陪你嫂嫂。」

  謝懷玉看著她出了門,這才跟雲期說:「那個嬸嬸之前想把侄女嫁給二哥。你知道的,二哥自從平叛之後名聲就好了許多,她帶著那個姑娘來了好幾次,打量我們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呢?

  之前二哥名聲不好的時候數她喜歡落井下石,這次上趕著......哼,被我大哥給攆走了。」

  雲期笑了一下。

  謝懷玉還要繼續說,就聽見外面有人行禮:「二公子。」

  她站起身,笑了笑:「二哥好著急,回來得這麼早,我就不在這待著礙眼了。」

  雲期的臉色有點紅,咬著嘴唇看著謝懷玉。

  她輕輕地拍了拍雲期的肩膀,抬腳走了出去。

  兄妹兩個在門口遇見時互相點了點頭,謝長安與謝懷玉錯身而過,推門走了進去。

  一身紅衣的少女仍舊帶著沉甸甸的鳳冠坐在鋪著大紅被褥的床上,見他進來抬眸望來,水潤的杏瞳里含著盈盈的笑意,是如此的楚楚動人。

  謝長安心頭一熱,走上前去。

  「要不要先換了衣裳?」

  雲期抿著唇笑了:「好呀,只是這鳳冠太沉了,你幫我。」

  她說話時有種理所當然的驕矜,但是謝長安卻不覺得她驕傲,只覺得眼前的少女如斯可愛。

  他上前卸下那固定鳳冠的幾支長簪,把鳳凰銜珠的鳳冠抬了起來,還不等看清姑娘的面容,先看見額頭上的一圈淤青。

  謝長安忍不住笑了一下,伸手撫摸著那淤青:「不疼嗎?」

  雲期撇了撇嘴:「總要付出點代價的。」

  謝長安傾身摟住雲期:「這是最後的代價了,你成為我的妻子的代價。

  往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時候了。」

  雲期甜蜜地笑了起來。

  但是到了更衣的時候,一晚上都像是十分鎮定的雲期卻忽然羞澀了起來,既不肯讓謝長安幫忙,也不肯讓他叫么娘進來。

  她自己拿了寢衣,就去了屏風之後更衣沐浴。

  謝長安坐在床上,聽著屏風後水聲淅淅瀝瀝,一時之間心旌搖晃,難以自持。

  「期期,我前幾日買了個制陶的工坊,懷玉去過,覺得很有趣,我改日帶你也去吧。」

  屏風後的水聲一停,雲期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傳了過來:「行啊,可是我不會制陶,你現在給我講講要怎麼制陶吧。」

  謝長安笑了一下:「等我們夜裡說小話的時候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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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閨閣之樂這檔子事,雲期也稱不上是陌生,但是若要說是多麼得心應手,那也不見得。

  不過好在謝長安不管是紙上談兵也好,還是實際經驗也好,總算是沒有讓雲期吃太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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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已是日上三竿,但是雲期帶來的丫鬟都與她不熟悉,其餘的人在謝長安的放縱之下也不敢貿然進去把雲期叫起來。

  於是她得以美美地睡到這個時候。

  謝長安去見過父親回來,看時候差不多了,這才再進了臥房。

  臥房緊緊地關著窗戶,空氣中涌動著沉悶的香氣,如蘭似麝,又帶著些微的甜意。

  他把門關好,快步走到床邊,揭開帳子一看,雲期還埋在厚厚的被褥里沉眠。

  她玉白的肌膚盈盈生輝,隨著呼吸輕輕地起伏著。

  俏麗的臉孔埋在枕頭裡,露出的一點肌膚也染上的薔薇般柔媚的淡粉色。

  美人未醒,也是媚態橫生。

  謝長安把她裸露在外的臂膀重新用被子蓋好,這才把雲期提起來,輕輕搖晃:「該起了。」

  雲期睜開眼睛,本來清亮的杏眼蒙著一層水霧,她嬌嬌地向著謝長安伸手,像是在索吻,又像是在求抱。

  謝長安為她這難得一見的小女兒情態覺得歡欣,就順其自然地摟住了她。

  哪知道還沒開心起來,就感覺到背後的一小塊肉被雲期捏住了。

  低頭一看,只見少女眸色清亮,哪還有剛才迷迷糊糊的樣子。

  他無奈地笑著:「怎麼了?睡過頭了總不能怪我。」

  雲期一把推開他,拿著軟枕就擲了過去:「扯淡!我昨天那麼......都那樣了,你還是不肯停下,我天亮才睡下,哪裡還起得來!」

  謝長安接住軟枕含笑看著雲期:「怎樣?」

  看少女面色通紅,羞惱萬分,他說:「哭著求我停下,求我不要繼續了嗎?」

  雲期更惱,又抓住一個軟枕擲了出去。

  謝長安接住軟枕,上前放下,然後摟了摟雲期:「我家裡只有父親大哥還有懷玉,他們不會跟你生氣的。

  那些親戚女眷我也已經打發走了,日後想必也沒什麼需要你打交道的地方,不需要管他們。」

  雲期還是有些不忿,但是也過了那股勁,不再繼續使小性子了。

  但是她還是一臉委屈地起床更衣。

  她沒有婢女,謝長安更不習慣讓婢女進屋子,被逼無奈只能新婚夫妻兩個人自力更生。

  好在他們都是自立慣了的人,頂多就是挽發的時候謝長安實在手生,最後不得不把么娘給叫進來了。

  么娘好歹也是做慣了雲期婢女的,挽發稱得上得心應手。

  知道雲期不喜歡珠翠滿頭,但是新婚小女子也不好過分清簡,這才千挑萬選挑揀出來一個看上去也算是鄭重些的金冠戴著。

  只是雲期猶自覺得不滿意,扶了扶金冠就說:「這也太沉了些吧。」

  么娘趕緊把固定金冠的髮簪插上:「夫人可忍一忍吧,就這麼一會功夫,總不能讓人說公子美色誤人,耽於您的美色連規矩禮數都不顧了吧。」

  雲期撇了撇嘴,但是到底沒有把金冠摘下來。

  她說:「謝長安,你說你怎麼就不用戴這種金冠呢。」

  謝長安正在戴自己的玉冠,聞言愣了一下,好笑地說:「不然你不戴金冠,讓么娘給你多插戴幾支金簪,你又不喜靜,到時候一邊走那金簪一邊往下掉,丫鬟婆子跟在你後面撿東西都能發家致富了。」

  雲期對著謝長安翻了個白眼,對他剛才的話給予了非常不正面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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