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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失蹤與尋找

2024-07-02 14:19:37 作者: 酈途

  這一年倏忽而過,開年的時候還是姐妹幾人打打鬧鬧,現在也就剩下雲期與薛雲霜還能說上幾句話。

  薛雲霓整日不知道在忙什麼,已經很少與他們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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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過年去,薛雲霜也要出嫁,到時候定國公府就真的沒什麼人了。

  這一年實在不夠太平,不過好在雖然中間橫生許多波折,總歸是得償所願的更多一些。

  雲期對著公主府的朱紅大門笑了一下,好在是得償所願的多一些。

  她坐著車回到定國公府,剛一進自己的院子,就看見雪青在院子裡團團轉:「怎麼了這是?」

  雪青趕忙迎上來:「小姐,謝小姐來了?」

  謝小姐?

  謝懷玉?

  之前給她發信不還說絕對不來嗎?這兩天薛雲嬈都安分了,這時候來做什麼?

  雲期跟著雪青一進去就看見謝懷玉坐在椅子上,看起來十分焦灼:「薛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

  看她這樣子就知道是有什麼大事要說,雲期擺擺手讓雪青下去,在謝懷玉的對面坐下:「發生什麼事情了?給你急成這樣。」

  謝懷玉看見她反而還鎮定下來了:「我二哥失蹤了。」

  雲期要去倒茶的手一頓:「失蹤?」

  謝懷玉點點頭:「之前二哥雖然人在北疆,但是還是有信件往來的,而且還有謝家的勢力,怎麼說都是聯繫的上的。但是前些日子開始,謝家在北疆開始處處受到掣肘,發出的信也不再有回信。」

  「說不準是鎮北王府覺得這次戰敗是因為有內鬼,要肅清北疆,謝家不小心成了那個刀下鬼呢?」

  謝懷玉搖搖頭:「若真是如此我就不會來找你了,我們派人去了北疆,在二哥的住處打聽,都說在鎮北王府兵敗之後不久二哥就失蹤了,二哥是去為你辦事的,我想你是不是知道一點什麼。」

  雲期咬了咬嘴唇,她確實知道一些什麼,但是這些話是絕對不能跟眼前的人說的。

  謝懷玉是謝長安的妹妹,謝長安把重生的事情告訴她坦誠相待,可是雲期卻不行,不是不信任她,而是要慎之又慎。

  如果謝懷玉所言非虛,謝長安真的在北疆戰敗後不久就失蹤了,那麼當日的那封信八成就是他最後傳遞出來的消息了。

  他很有可能就是因為幫雲期查鎮北王府才出了事。

  雲期抿了抿唇:「我確實知道一些事情,但是我不能跟你們說。謝懷玉,不是我不信任你們,而是如果謝長安真的因為這件事情引火燒身的話,你們知道了豈不是也要遭殃。」

  謝懷玉卻看著雲期,說:「那你能不能跟我們去北疆,只要找到二哥我馬上把你送回來,我們一定竭盡所能保護你的安全。」

  雲期看著謝懷玉:「很快就要過年了。」

  謝懷玉站起身來,似乎雲期若是不答應她就給雲期跪下似的:「算我求你,也算我和我大哥求你,我們剛剛幫了你,就算是看在那個的面子上......」

  雲期嘆了口氣:「我跟你去,只是我家裡要怎麼交代,馬上過年了,我不管用什麼藉口都是不容易走出去的。」

  謝懷玉的眼睛發亮:「只要你跟我去,這些都不是問題。」

  雲期看著她的神色,默默地嘆了口氣。

  看來真是走投無路了,是無論如何也要把她帶去北疆啊。

  謝懷玉的動作很利索,這一日與雲期說好了同去北疆的事情,過了沒幾天就帶了個和雲期身形相仿的丫鬟來。

  「這是么娘,精通易容之術。」

  么娘對著雲期行了個禮,再讓雲期在她跟前轉了幾個圈,那雙白嫩的手就開始用各種東西在臉上捏來捏去。

  不多時,一個長相與雲期一般無二的少女就站在了雲期的面前。

  雲期還是頭一次看見這種技能,興奮地湊了上去:「真的跟我一模一樣啊。」

  「么娘的易容術不說天下無雙,也不是那麼容易被看出破綻的,」謝懷玉說,「你們家裡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嗎?」

  雲期搖搖頭:「沒什麼,我平日裡喜歡出門,如果實在招架不住就出門好了,趕在落鎖之前回來,家裡人不會說什麼的。非要說的話是我的三姐姐,與我相處的時候多一些,但是她近來忙著備嫁,恐怕也沒有功夫。」

  謝懷玉點點頭:「那好,我們這就走。」

  雲期與么娘換過衣服,低著頭扮作謝懷玉的丫鬟,跟著她上了謝家的馬車。

  從京城到北疆需要多久,雲期不知道,總之她在馬車裡顛簸了一路,終於趕在除夕夜之前,到達了北疆。

  但是到達北疆不意味著事情的結束,從謝長安失蹤開始有很多事情還在等著。

  首先就是謝長安就是如何失蹤的。

  謝長安的失蹤一定與雲期想要知道的事情有關,但是眼下謝長安失蹤,許多事情都斷了線索。

  不過好在,一個人只要存在過,就一定會有什麼痕跡留下。

  哪怕真的是鎮北王府內部出了問題,想要憑空抹消一個人的存在,也並不容易。

  但是謝家之前打聽謝長安的蹤跡的時候因為知道他多半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生怕打草驚蛇,就連打探消息都是偷偷的。

  但是這可不行,若是要抹消一個人存在的痕跡,最先被打點好的就是那些肉眼看得見的聯繫,鄰居,酒友,這些關係都是十分脆弱的,就算人不見了也不見得會費心尋找。

  而謝長安來這裡是有目的的,未必會建立那些牢不可破的關係。

  而雲期想要找到的就是那些不被人發現的痕跡,比如一個店裡吃過飯,一條路上擦肩而過,只要有印象就是有價值的消息。

  「但是你也說了,不被人發現,很難有人記得跟誰一個店裡吃飯。」

  「謝長安在北疆不算是什麼普通人物,他的長相打扮都不是會被見之即忘的普通人,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只要我們重金懸賞,總會抓到那麼一兩條漏網之魚。」

  「你也說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若是有人圖錢胡編一通呢?」

  「無所謂,消息越多越好,真真假假之下,總有正確的方向。只是這件事我不便出面,只能假借你的名義了。」

  「這不是大事。」

  第二天雲期就換上一身丫鬟的衣服帶著幾個人去了他們暫住的北疆第一大城池——陌城最熱鬧的街頭。

  幾人敲鑼打鼓地把畫了謝長安畫像的告示在牆上一貼:「這是我們家少爺,前些日子不見了,家裡派我們來找,凡是能夠提供線索的,必以五十兩紋銀酬謝。」

  五十兩不是小數目,京城的卓玉成惹了麻煩也就用了紋銀百兩就讓那白果姑娘死心塌地,這雖然沒有百兩那麼多,也是夠一大家子一年的開銷了。

  這邊雲期讓人把告示貼上,沒過一會就有一個婦人來問:「是只要見過畫上那人就給錢的嗎?」

  雲期微微一笑:「那自然是沒那麼簡單,除了見過你還要說出來何時何地見著他時在做什麼。只要說得上來就給。而且這還是先到先得的,若是同一條消息,自然是給先說的而不是後說的。」

  「我當然是能說得上來的,」那婦人說,「我家二小子是守城的兵,他說世子爺吃了敗仗那天,在城樓上見著一個穿著好衣裳的公子哥,」她支吾了一下,「長得,長得跟這畫上一樣。」

  這話說得不知真假,起碼這長相的部分肯定是這婦人胡說的,但是雲期也不在乎,手一抬就給出去五十兩。

  消息是真是假還兩說,首先就要先讓人知道,這家子人是真的願意用五十兩買少爺的一個消息,否則這五十兩就只是給驢的胡蘿蔔,看得見吃不著。

  要有人拿到了,真正掌握著有價值的消息的人才會心動。

  但是雲期還是太過想當然了些,遇見謝長安的人並不算少,但是真正有價值的卻少之又少。

  「你二哥實在是一個交友廣泛的人,這些日子下來,跟他在不同的酒肆喝過酒的人就足有幾十人。」雲期頭痛地坐在謝懷玉的對面,「已經好幾日了,若是再繼續下去我們倆可就成散財童子了。」

  謝懷玉笑著看她:「也不是真的全都毫無價值,有好幾個人聲稱在二哥失蹤的那一天遇見過他。」

  雲期看了一眼謝懷玉寫的東西:「但是這幾個里說的是真話的可能性不太大,又是酒肆又是飯館的,八成是看著前面那些拿了錢的人胡編的。」

  「說起來,封陽呢?」雲期問,「他不是一直跟你們形影不離的嗎?」

  謝懷玉抿了抿唇:「我二哥是帶著封陽走的,但是我二哥失蹤之後封陽也沒了消息。不然能夠找到封陽也能知道我二哥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封陽......

  雲期知道,封陽對於謝長安來說一定十分重要,他沒有告訴謝懷玉和謝長風來北疆的目的,那麼封陽恐怕也是不知道的。

  這樣一來即使謝長安身陷險地,封陽恐怕還留在陌城之中。

  「找封陽,」雲期說,「封陽恐怕還在這陌城之中,我們只要找到封陽,一切就都有救了。」

  只要找到封陽,只要找到謝長安失蹤之前最後去過的地方,就能夠找到謝長安了。

  謝懷玉不知道雲期想了些什麼,剛站起身就聽見破空之聲。

  是冷箭!

  「小心!」

  雲期被謝懷玉推了個趔趄,好不容易穩住身體就看見一支白羽箭直直地插在桌子上。

  謝懷玉上前把箭拔下,看見上面的小紙條:「有張紙條。」

  雲期湊過去,兩人把紙條展開,上面端端正正地寫了一行小字:鎮北王府。

  雲期正要說話,就見謝懷玉忽的掉下淚來:「這是封陽的字,這是封陽的自。」

  封陽?

  如果這消息真是封陽傳遞來的,那謝懷玉可能是多慮了。

  謝長安可能壓根就沒有什麼事情,甚至還有可能安然無恙,否則一個真的身陷險境的人哪裡有功夫布置這一切。

  封陽的消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她們說到要找封陽的時候來了。

  恐怕她們進了陌城之後的一舉一動都在封陽的視線之中,甚至謝長安還給了封陽諸如隱瞞自己行蹤的命令。

  如今是看馬上要瞞不住了,這才主動露出消息。

  畢竟封陽不比謝長安,未必有人替他隱瞞行蹤,只要雲期和謝懷玉用懸賞的法子,很快就能找到他。

  但是,鎮北王府......

  謝長安既然是進了鎮北王府才失蹤的,那鎮北王府未必會讓謝懷玉進去,畢竟她人在這裡就是明擺著為了謝長安來的。

  而且她跟鎮北王府也並不熟悉,當然,雲期也算不上熟悉,只是畢竟曾經是隴西郡主,對於王府里的人還是有些認識的。

  就算是退一萬步講,雲期在金源城對顧思明有恩,打著來看望顧思明的旗號進入鎮北王府雖然要受些限制,但是好歹能進去。

  只是就不能帶著謝懷玉了。

  雲期看著謝懷玉淚流滿面的樣子,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不是我有意不願意帶你,實在是鎮北王府軍事重地,我都不敢保證自己真的能進去。再者說,如果謝長安的失蹤真的和鎮北王府有關係,你去就是打草驚蛇。」

  謝懷玉知道這個道理,但是讓雲期自己孤身前去她又不放心:「可是你的身體不好,如果進去之後有什麼危險,你未必能夠躲過。」

  雲期笑了一下:「不會的,鎮北王府也不是什麼蠻不講理的人,就算他們是,我好歹還是定國公府的女兒,他們不會貿然對我下手的。」

  是的,這就是雲期最後的依仗,如果自己真的在鎮北王府遭遇不測,謝懷玉在加上雲期的定國公府的出身,那幕後之人多少也會投鼠忌器,就算找不到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也能活著出來。

  謝懷玉卻還是有疑慮:「之前來的時候,我答應你要把你安全送回去,你一旦進了鎮北王府,就算真有什麼不測,我也未必能夠馬上知道。等到我知道了,恐怕你人都涼了。」

  雲期笑起來:「我相信鎮北王府的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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