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再入夢境

  「她真這麼說？」

  雲期笑眯眯的：「真的，她說偌大一個謝家拱手相讓，我們又不會吃虧，為什麼不答應這樁交易呢？」

  謝長安盯著雲期看了一會，非常篤定地說：「你有事情瞞著我。」

  好吧，雲期聳聳肩，她本來就不是什麼演技精湛的角兒，被識破也不是什麼值得意外的事情。何況原本因為謝長安有所隱瞞她就有些動氣，肯定裝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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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說，那個人已經死了，而人死不能復生。」

  謝長安的臉色變得蒼白：「她說那個人死了？」

  雲期這才信了謝明媛關於謝長安「一定會合作」的話，雖然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是看謝長安這失魂落魄的樣子，也是個重要人物啊。

  這樣重要的人物身在南方，謝長安卻緘口不言，說明他不僅有所隱瞞，很有可能還隱瞞了更要命的東西。

  雲期抿了抿嘴唇，謝長安已經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盟友了，如果可以的話，等謝家事了之後，她還是儘快跟謝明媛拿了消息走人。不管是回京城還是繼續追查，總比繼續在這被人蒙在鼓裡來得好。

  謝長安頹然仰面倒在椅子裡；「死了。」

  他喃喃半晌忽然意識到不對：「不，她這個時候還沒有死，謝明媛在騙我！」

  他這話說得非常大聲，雲期狠狠剜他一眼，：「閉嘴！你想把人都引來嗎？」

  就算流霜被她打發走了，謝家也絕不是什麼能夠讓人放心說話的地方。

  謝長安的眼睛變得很亮：「謝明媛騙了我們，她這個時候還沒死。」

  「說起這個，」雲期笑了笑，「你不應該先跟我解釋一下，這個她，到底是誰嗎？」

  謝長安看起來並沒有要繼續隱瞞雲期的意思，但是話到嘴邊，他又咽回去了：「我不能跟你說，雲期，如果為了你好，你最好永遠不知道這其中的事情。」

  雲期料想他也不會這麼輕易地和盤托出，滿不在乎地擺手：「隨你，但是謝長安，你讓我非常好奇在你那天的所謂剖析中，究竟還隱瞞了我多少？」

  他看起來因為不能告訴雲期有些慚愧：「只有這個，但是我不能告訴你。」

  「隨你。」雲期從袖子裡拿出一枚玉牌遞給謝長安，「謝明媛說假如拿下謝家，她就奉你為主，而這就是她的誠意，這是什麼？」

  謝長安將玉牌拿在手裡：「這是謝家人的身份玉牌，謝家產業遍布天下，雖然都是在暗處經營，但是只要拿著一個人的身份玉牌，幾乎就是如見真人。」

  「這倒新奇，」雲期說，「那若是個賊專挑你們謝家人偷豈不賺大發了。」

  謝長安笑出聲來：「也不是每一個謝家人都能號令家族產業的，不過即便是真贏了我也用不上，你收著吧，」他把玉牌推到雲期面前，「就當是我跟你合作的誠意。」

  雲期看他：「有趣，那要是謝明媛不提，你是不是也不會給我這份誠意。」

  謝長安有點無奈：「謝明媛身為族長之女，權力其實很高的，就連我自己現在也不如她。」

  「好吧，」雲期又把玉牌收進懷裡，「謝明媛說她可以說服她父親直接把族長之位傳給你，但是得需要你自己取得威望才能坐穩。換句話說她能讓你更名正言順地取得族長之位，但是這其中的所有問題你都得自己解決。」

  謝長安點點頭；「那她讓你做什麼呢？」

  「她讓我跟著她母親找出來真正隱藏在謝家內部的毒蛇。」

  謝明媛猜測那個躲在謝家內部暗害別人的多半是女眷，因為至今為止在外的男人都沒有意識到有這麼個人存在。但是空口無憑，如果不抓到那個人的把柄她就還有反撲的機會。

  「我雖然還是認為那個人應該是崔氏，但是這畢竟是我一家之言，除非抓個現行，不然她就還能抵賴。」

  謝長安不禁失笑：「與我說做什麼，想做就去做好了。」

  雲期在這謝家許久，如今終於找到個目標，可以說是幹勁十足。但是同時，她也知道，自己面對的絕不是京城裡被她痛斥得落花流水的林新蕊那樣的小姑娘。

  只看謝長安無數次輪迴卻都找不到那個幕後之人就知道，即便那人真是女眷，也已經成了氣候，她日後要面對的一切，兇險程度未必就遜色於金源守城那樣的出生入死了。

  而在此之外，謝長安與謝家的一切都疑點重重，單看謝長安那個不願說出名字的人，甚至還說是為了她才不肯說出名字......若是謝長安所言屬實，謝家內部還存在著與那個人相關的另一撥人。

  興許是這天夜裡入睡時雲期還在想著謝家的事情，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亦或者是像先前一樣只是到了夢到這個的時候，這天夜裡，雲期又陷入了長夢之中。

  迷濛之間，她仿佛回到了初到謝家的時候。

  但是夢中的謝長安看起來比現在要大上幾歲，雲期猜度或許又是不知道哪一個輪迴。

  夢裡的謝長安看樣子剛剛經歷了他自己口中的大變故，一身素服，不修邊幅地跪在謝家祖宅的大堂下。而堂上坐著的不是現任族長謝琰，而是謝琛。

  謝琛與李氏分別坐在上首，崔氏和謝明月分坐在兩旁，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像是個興師問罪的陣仗。

  「你怎麼如此不知輕重。」這是李氏罵的。

  「我父親一生操勞，臨死前唯一的願望就是與我母親合葬，夫妻合葬，有何不可。」這是謝長安說的，甚至不知道為何，他還著重咬了夫妻的字眼。

  「長安，嬸娘已經過世多年，即將入土為安，這樣貿然繞了她的清淨未免不美，左右謝家祖墳還有地方，不如給叔叔另擇一處風水寶地，你說如何？」這是崔氏勸的。

  孰料謝長安勃然大怒：「你當我還是多年前那個容易被你們糊弄的頑童嗎？我母親她分明......」

  「啪！」這是謝琛不知為何十分驚懼給謝長安的一巴掌。「混帳！你想讓謝家給你陪葬嗎？」

  夢境搖搖欲墜，雲期慌亂之間回過頭看向崔氏，只看見她袖口掩不住的刀柄。

  和她扭曲了面容說出的：「不止謝家，我要所有家族給她陪葬！」

  她是想要殺了謝長安的，絕不是謝長安所認為的什麼以命相救。

  這下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