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捲土重來

  雖然黑羽軍暫時退去了，但是金源城仍舊算不上安全，等到阿瑟穆什麼時候捲土重來，金源城仍舊會是第一個遭難的。所以等到雲期和顧思明的身體好一點之後，眾人就離開了金源城。

  顧思明在他剩下的那些兵士的護送之下北上，而雲期的身體還受不了路途顛簸，就先在絡州暫留。而他們帶來的援兵歸根結底是扶昌城的守衛，不能一直待在金源城，等到新的守將帶人接手之後，薛雲霓就先行帶兵回了扶昌城。

  薛雲朝不放心雲期，就留在絡州守著她，謝長安等人也不急著回京，索性就等薛雲霓回來匯合之後一同返程。好在薛二爺過去住的宅子夠大，一人一個院子還有富餘的。

  雲期的身體原本就算不上好，受傷之後更加虛弱了，到了絡州之後整個人昏昏沉沉，一直都是非常迷糊的樣子。

  但是因為這一趟就連雪青也沒有，只有謝懷玉一個姑娘，有很多事情就不得不拜託她幫忙。

  所以雲期再一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謝懷玉坐在她床邊看書。

  「你醒了？」見她醒來，謝懷玉上來摸了摸她的臉，「要不要我把其他人叫來。」

  雲期搖了搖頭：「等會再說吧，」她露出一個笑容，小聲說，「他們都好吵啊。」

  謝懷玉笑得很厲害：「對，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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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躺著說話感覺很不好，雲期於是半撐起身子，想要做起來。

  謝懷玉見狀連忙伸手去扶她，還在她身後墊了一個腰枕：「怎麼了？想要坐起來嗎？」

  雲期點了點頭，然後靠在了腰枕上。

  「你是不是有話想說？」

  謝懷玉見狀直接大大方方問她：「你在金源城的時候是什麼感覺，我二哥說你勇氣可嘉，臨危不懼，你真的不害怕嗎？」

  「害怕？」雲期想起那如同夢魘一樣壓迫著她的三十多天，「怎麼可能不害怕，但那個時候已經由不得我害怕了，尤其是最後那段時間，如果我怕了，恐怕就堅持不到你們來了。」

  「可是我二哥說當時一直沒有聯繫到你們，不止你，就連封陽都不能肯定是否會有援軍，你為什麼那麼相信我們會來呢？」

  雲期想了想：「因為沒有別的辦法，當時援軍是整個金源城上下唯一的希望，如果我都不相信，那就沒有人會相信了。如果沒有人相信援軍會來，那困守就是等死，如果真的走到哪一步，金源城根本堅持不到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的雲期也沒有多麼堅定地相信援軍的到來，但是當時已經走到了那一步。薛小姐是整個金源城的定心丸，如果她也恐懼了，動搖了，哪怕城中沒有探子，那些百姓也會開門受降吧。

  如果金源城失守，那麼即便顧思明沒有死，也必定是後患無窮。說到底還是牽扯太深，顧思明和雲期都要為鎮北王府考慮，若是金源城失守而顧思明無恙，鎮北王府必然要被問責。

  謝懷玉卻不這麼認為：「但是在那種境地之下還能勉力支撐，你也確實十分厲害啊。」

  雲期身子弱，這樣說話對她來說十分累人，兩人只稍微說了一會，謝懷玉就讓雲期繼續休息了。

  但是也多虧雲期當時沒有傷到要害，養了不多日子就可以正常行走了，只是比較容易感到疲憊。但是回京的路途也是坐車，只要雲期身體恢復過來就好。

  於是幾人傳書給薛雲霓，約好幾日後城外相見，一同返回京城。

  幾人等在城外的時候還在閒聊。

  「聽說如今的金源城守將很是不行，昨日出城迎敵結果被打回了龜殼裡，但是聽說那阿瑟穆十分記恨薛小姐，抓了他的副將讓他用薛小姐來換呢。」

  封陽撥弄了一下自己的劍穗：「那薛小姐以後可得小心了，黑羽軍勢力龐雜，嘖嘖嘖。」

  雲期白他一眼，然後說：「等回了京城不就好了，他再是有勢力，還能到京城去殺我不成。」

  封陽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看了薛雲朝一眼然後閉上了嘴。

  謝懷玉怕氣氛僵持，連忙說：「我看薛大小姐也快到了，薛四公子，要不你跟我們一同去迎一迎？」

  薛雲朝不疑有他，雲期看著被單獨留下來的謝長安，知道他恐怕是有話要說。

  等三人走遠了一些，她才說：「謝二公子有話要說？」

  謝長安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薛小姐很開心？覺得自己做得很好是嗎？」

  雲期知道雙方對彼此的底細多少都心裡有數，也沒有繼續裝下去的必要了，落落大方地說：「不好嗎？我覺得我做的很好，至少顧三哥還好好地活著不是嗎？」

  謝長安用一種悲憫的眼神看著雲期：「你確實改變了他的命運，但是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如果你最終只是想救他當我沒說，如果你還有另外的目標，事情的變化程度可能會出乎你的預料。」

  雲期不信：「你這麼說不過就是希望我乖乖的，不要輕舉妄動，免得你的算盤落空罷了。」

  謝長安笑起來：「從你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一切就已經跟我的計劃不一樣了，假如我真要你乖乖別動，早就該讓你死在金源城了。」

  雲期看著她，問：「你知道我不該......」

  「你早就不應該活著了，不是嗎？真正讓一切發生變化的引子就在你身上，我如果真如你所言，早就動手了。」

  他這話說的其實很不客氣，但云期也不甘示弱：「說得好像我的性命就在你鼓掌之間似的。」

  謝長安閉上眼睛，就像是不屑於跟她繼續說話似的。

  雲期大怒，但又不能不依不饒，只能眼不見心不煩，進了馬車裡頭休息。

  外頭的謝長安笑了兩聲，剛想說些什麼就見絡州城中奔出來許多馬車，他覺得不對勁上前去詢問。

  大多數馬車都忙著向西奔逃，只有一個看他實在茫然告訴他了。

  「金源城失守了！那黑羽軍奔著絡州殺過來了！公子還是儘快逃吧！」

  謝長安怔住了。

  前世金源失守之後黑羽軍雖然很快就離開了，但是並沒有馬上進攻絡州。而是選擇了離絡州不遠的燕安作為下一個目標，畢竟絡州作為屬州，雖然比金源城大不了多少，但卻要繁華的多，相應的守備力量也更強。

  將絡州作為目標實在不明智。

  而今生他們卻直撲絡州，恐怕是看準了薛雲期這個人就在絡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