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住進你的時光里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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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顧安仁的回歸，二吾民宿里的春節氣氛更加濃烈。

  和初見顧長順一樣，沐川仍然是忙著幫老人家提行李，忙前忙後十分殷勤，可見兩人一定相談甚歡。顧小喜不由抿嘴偷笑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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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發現，冉丹似乎也和沐川有說有笑。一個喚「小沐」，一個喚「丹姐」，似是舊識。

  顧小喜向來藏不住心思，沐川一眼看穿，趁著和她一起拖行李回屋的機會，馬上解釋道:「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大學時做過敬老院的義工？冉丹，那是就在敬老院工作，我就這樣和她認識了。畢業後，我就回了刺桐，也沒聯繫過。」

  無端的醋意轉瞬即逝，顧小喜又抿唇一笑，口中卻說:「你跟我說這個幹嘛？」

  「你說呢？」沐川仰臉盯住她，目光灼灼欲燃，「我要有自覺性，什麼都要跟你交代才行。」

  這一句話，無一情字，卻又處處顯山露水，聽得顧小喜臉上燙了起來，燒出一片緋色。

  沐川瞥見她這模樣，暗想道:要不是近旁有人，真想貼貼你的臉。

  二人邊走邊說，很快就進了顧安仁的臥室。院子裡，顧安仁、吳昌平的談笑聲不時傳來，顧小喜不禁感嘆道:「我發現，我安公現在開朗多了。」

  「這說明，出去走一走，散散心，是值得的。」沐川把行李箱推到書桌前，「放這裡行不行？」

  「行。」

  沐川深吸了一口氣，又問:「點的什麼香？」

  「安公最喜歡的永春篾香。」

  「哦，怪不得這麼熟悉，」沐川微微一怔，「有人也很喜歡。」

  「誰？」顧小喜很自然地問。

  「故人吧。」

  見他不想說，顧小喜也不勉強，蹲下來整理行李箱:「永春香很了不起的。中國共有四大制香基地，永春香就占了一席。」

  「嗯，」沐川點點頭，「清苑、翔安、新會、永春，四大制香基地。永春香，早就走出國門，暢銷東南亞了。」

  的確如此，早在唐朝之時，刺桐就是中國對外貿易的重要港口，到了宋元時期，刺桐一躍而為「東方第一大港」，定居於刺桐的阿拉伯人後裔蒲壽庚，扶老攜幼而來，帶來了獨特的異國制香技藝。

  自此以後，蒲氏壟斷刺桐香料海外貿易三十年之久。到如今，蒲氏後裔長居於永春，將祖輩所傳的制香工藝世代相傳，延綿不絕。

  顧小喜接過他的話，笑道:「你知道嗎？詩人余光中的祖籍就在永春。」

  「小時候，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長大後，鄉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我在這頭，新娘在那頭……」沐川緩緩吟道，他有意只吟誦至此，畢竟，矮矮的墳墓，總歸和這過年的氣氛不協。

  顧小喜輕輕頷首:「余光中先生，也對永春香念念不忘，我記得，他說過，『香始於嗅覺而通於文化，文化之芬芳賴美名以傳，制香業者實功同蜜蜂，澤被人群』。」

  言談中，制香的畫面浮現在腦海里，有關鄉愁的討論，也潛入心扉。到後來，沐川、顧小喜才會驀然覺察，今日閒聊的話題，竟然也為文創園事業提供了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