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大結局四

  「咚――咚――」

  象徵國喪的鐘聲敲響，預示著上一代帝王的離世，新一代帝王的崛起。

  大雨依舊下個不停，很快把地上的血跡沖刷乾淨，宮裡已經點上燭火，但溫暖的燭火也不能讓壓抑的氣氛消散。

  妃嬪們已經被放出來，此時正哀傷的在景帝靈前大哭，忠義王和一些大臣聚在大殿，面容肅穆。

  比起嚴肅的大殿，慈安殿裡就溫馨許多，不時傳來哄孩子的聲音。

  「柔嘉還沒有醒嗎？」忠義王妃抱著孩子走過來，琅玉還守在柔嘉床邊。

  琅玉搖頭，拿水給柔嘉潤了潤嘴唇，又抬手摸了摸柔嘉額頭，眼中有少許擔憂，衝進密室時滿地血水的模樣不時在腦海浮現。

  「生孩子很累，多睡一會兒也正常，你不要太擔心，來，看看你女兒。」面對兒子對柔嘉的關切，忠義王妃沒說什麼，只是高興的側身，把懷中的小娃娃露出給琅玉看。

  小娃娃小小的一團，因為剛出生不久，皮膚通紅皺巴巴的，沒有眉毛頭髮，此時眼睛眯成一條縫，打著哈欠要睡不睡。

  琅玉回頭看了一眼，雖然沒有上去去抱的動作，但目光溫和不少，嘴角也少見的勾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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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怕是會嫌棄孩子難看。」別說柔嘉嫌棄，琅玉看的都覺得丑，雖然是自己的孩子。

  「胡說什麼。」忠義王妃瞪了琅玉一眼，稀罕的逗著孩子。

  「孩子一天一個樣，養幾天就變得白白胖胖的，可乖了。」

  忠義王妃看著懷中的孫女，自己兒子和兒媳長的那麼好看，孩子一定不差。

  「她哥哥呢！」琅玉在密室外等到孩子降生，前朝安定後，忠義王帶著人來把密室門強行打開，琅玉才有機會進去。

  進去時柔嘉已經因為脫力昏了過去，旁邊是一對嗷嗷大哭的龍鳳胎，睿婕和太后正費力哄著。

  「在你祖母那裡，死活不撒手。」老年人重男輕女。

  因為柔嘉在密室生孩子，身體虛弱，加上外間大雨大風，不能受涼，就先在皇宮休息，兩個孩子放在偏殿。

  老王妃得知柔嘉生了一對龍鳳胎，高興的連忙入宮，一來就抱著男孩子不鬆手，忠義王妃無奈，只能讓人在旁邊看著。

  「不要，不要，好痛，我不生了，我不生了……」突然，柔嘉激動的聲音響起，似乎是夢魘了。

  琅玉連忙回過頭叫醒她。

  聽到聲音，柔嘉這才慢慢睜開眼睛清醒過來，看清是琅玉後，立馬委屈的哭起來。

  「我，我不生了，好痛！！」

  柔嘉矯情起來就是孩子，連琅玉都拿她沒辦法。

  「好，不生了，不生了，我們不生。」琅玉心疼的探身抱住她，輕言安慰。

  「絕對沒有下次，不要哭了。」

  忠義王妃在一旁扯了扯嘴角，雖然她不嫌孩子多，但看兩人這樣子，算了，比起一個都沒有，有兩個她已經很知足了。

  把孩子交給了一邊的江嬤嬤，也坐到床邊安慰柔嘉。「柔嘉，不要哭了，剛生完孩子是不能哭的。」

  柔嘉也就是委屈一下下，又被噩夢嚇著，被兩人溫言細語哄了一會兒，就安靜的躺在琅玉懷裡喝了些水。

  「我當時好害怕！」

  「沒有依賴的人，里外都有人要殺我！」

  「孩子偏偏那個時候出生，你為什麼不早一點來。」

  ……

  喝水潤了潤喉嚨，柔嘉抓著琅玉衣袖繼續說著，直聽得琅玉心生愧疚，把懷中的柔嘉抱得更緊。

  「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我再也不會讓你獨自面對危險。」

  兩人卿卿我我，毫不避諱旁邊的忠義王妃，看到自家兒子那深情的模樣，忠義王妃只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的孩子呢！」過了還一會兒，柔嘉這才想起自己生了孩子，她昏迷前只聽到孩子的哭聲，看都沒看一眼。

  「妹妹在這邊，哥哥在偏殿，母妃讓人把孩子抱過來。」你終於想起自己還有孩子。

  忠義王妃把女娃娃送到柔嘉面前，讓人去偏殿把老王妃手中的男娃娃抱過來。

  「我的孩子？我生的？」柔嘉看的有些目瞪口呆，她沒上手摸，有些嫌棄的皺著眉頭。

  「不然呢！你看啊！這眼睛多像你，嘴巴像玉兒，以後一定是個美人胚子。」忠義王妃喜滋滋道。

  柔嘉控制不住的抽搐了嘴角，這皺巴巴的一團，忠義王妃是怎麼看出來的？

  「母妃，你…眼睛不對吧！」

  忠義王妃聞言氣的想打柔嘉，把孩子抱回來。「你們兩口子配當父母嗎？」

  「一個兩個都嫌棄孩子。」

  「乖寶寶，我們不理他們，他們是壞人。」

  幾句話間，男娃娃被抱了過來，他明顯已經睡著了，和妹妹一樣，長的皺皺巴巴皮膚紅紅的。

  忠義王妃雖然那麼說，但還是又把兩個孩子放到床上去。

  兩個孩子雖然睡了過去，但一到母親身邊，兩個孩子還是依賴性的朝母親身邊扭了扭。

  「怎麼能這麼丑。」柔嘉嘟著嘴巴說著嫌棄，但還是拉起被子給兩個孩子蓋上。

  「王妃，那邊來人，說讓世子過去看看。」青松進來，衣尾被外間的大雨打濕了。

  琅玉讓忠義王妃先照顧柔嘉，自己先過去。

  「好好休息，我很快回來。」

  「好。」柔嘉沒了琅玉倚靠，又縮回了被子裡。

  「母妃，怎麼了？」柔嘉這才發現自己還在宮裡，不過想來事情已經安定下來了，不然忠義王妃也不會出現在皇宮。

  「唉！兩軍交戰，太子中箭，三皇子也受傷了，四皇子被關押起來，現在幫忙處理事務是安王，唐昭和你父王他們。」忠義王妃感嘆到，太子都在大軍後面了，誰知一支箭還是射中了他。

  「太子皇兄中箭，很嚴重嗎？」柔嘉追問，這個時候，居然讓安王去處理事情，太子是傷的有多重。

  「要不是你父王擋了一下，那箭就直接刺破心臟了，不過現在情況也不好，玄明子一直在那邊看顧，想來出了事，才叫玉兒過去。」

  四皇子被關押，三皇子又不是那塊料，太子重傷，就算治好也是一個清閒命，能擔大任的皇子怎麼看都只有安王。

  柔嘉縮了縮腦袋，有種天命如此的感覺，就算這輩子有唐昭和忠義王幫忙，太子還是沒能登基，白白布控糾纏，終究是便宜了安王了，當真是蚌鶴相爭，漁翁得利。

  不過柔嘉心中卻鬆了一口氣，太子之前問琅玉身體的問題她還記得，如今沒了權勢，太子也不好繼續逼著琅玉了。

  「母妃，那個人……」秦老將軍怎麼樣。

  忠義王妃安撫她，示意她不用擔心。「他見四皇子顯敗績，便想出逃，被唐昭堵住，最後自刎了。」

  忠義王妃知道她想問什麼，秦老將軍是梗在柔嘉心口的一顆刺，一日不除，柔嘉便一日不得安穩。

  「他真的死了嗎？」

  「嗯，母妃很肯定。」

  柔嘉這才心安，看著兩個孩子，沒忍住的抬手戳了戳離自己比較近的妹妹。

  可惜小孩子嗜睡，柔嘉又沒有大動作，終究無聊的靠著兩個孩子睡了過去，還讓人看著自己，別把孩子壓到了。

  景帝的屍體已經移出了乾清宮，太子正占用乾清宮療傷，三皇子焦急的等在殿外。

  琅玉過來的時候，大殿外除了御醫和侍衛，就沒看到大臣武將，想來是正在前殿商議繼承人選。

  「你終於來了，快進去。」三皇子焦急的拉著琅玉。

  「怎麼了？」琅玉詢問，傷口不是已經處理好了嗎？

  「皇兄剛剛咳了一下，傷口又開始冒血，道長和嚴院首在裡面忙活，讓我找你過來。」

  「我過來！」他過來有什麼用，自己師傅和嚴院首都在裡面，兩人醫術一點也不差。

  「玉兒，你手上還有沒有養生丸。」玄明子滿頭大汗，眉頭深深皺起。

  「還有兩三顆。」琅玉拿出藥瓶，都是柔嘉吃剩下的了。

  「拿給他們，給太子殿下服下。」

  玄明子指了指旁邊的小太監，有些疲憊的坐到一旁。

  嚴院首也鬆了一口氣，剛好前面大殿來請三皇子和嚴院首過去，說有要事商議。

  三皇子面色很不好看，他知道那些人心裡的主意。「道長，皇兄何時能醒。」

  「殿下是有要事嗎？」玄明子看向一邊的銀針，他可以讓太子提前醒來。

  看到太子半死不活的模樣，三皇子不知道該不該讓太子現在醒過來，可大殿那些人已經開始催促起來了。

  「麻煩道長了。」

  玄明子沒說什麼，讓琅玉上，自己出去透透氣，沒一會兒，琅玉也跟著出來了。

  「聽說柔嘉生了一對龍鳳胎。」

  「嗯，三人都很好。」琅玉說起這事，就想起柔嘉委屈巴巴的模樣，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如今有了孩子，你們打算何時離開京都？」

  「天道的威力你也看到了，太子就算做了這麼多，也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

  「弟子知道。」

  「只是柔嘉剛生產完，身體虛弱，最快也要等孩子滿月才行。」

  玄明子點頭。「你們到時候要帶孩子走嗎？」

  「不帶，我和柔嘉都沒那方面經驗，而且一路上的顛簸，也不是孩子能吃得消的。」兩個孩子留在王府，有忠義王妃他們照看，琅玉很放心。

  「也是，大不了你們時常回來看看。」

  乾清宮裡，太子醒來以後，眼中滿是不甘而又無奈。

  「皇兄――」三皇子不知該怎麼說，太子的身體傷的太嚴重了，不是不讓他繼位，而是如今的盛朝四面有敵人虎視眈眈，一個病弱的君王，不能震懾四方不說，還容易惹人覬覦。

  太子也是知道這個，所以之前怒急攻心，導致傷口裂開，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太子卻恨不得自己為何沒死在那場爭鬥中。

  「阿奕，我不甘心啊！」二十多年，自己努力了二十多年，這些年害怕行錯一步，睡覺都警惕著，好不容易要結束了，居然會是這個結果。

  「皇兄，對不起。」三皇子只恨自己沒攔在他前面。

  太子低聲咳了兩聲，微微搖頭。「大殿那邊是什麼情況？」

  「大臣們都在爭論繼位的人，剛剛讓人來喊嚴院首過去，想來也是為了打探皇兄你的情況，說服那些依舊支持你的人。」

  「知道他們都有那些人選嗎？」太子本不該擔心這些，可現在他繼位無望，他就不得不為自己和阿奕考慮以後的安穩。

  不至阿奕在意他的外祖家，還有支持自己的人，他都要盡力把傷害降到最低。

  「多了去了，除了那幾個未長成的小蘿蔔頭，還有人說要把老四放出來。」

  「你呢！」太子不相信沒人提三皇子。

  「皇兄，我什麼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當皇帝這種事還是算了。」三皇子自嘲到，賑災這事不是他有本事，而是外祖家拿出銀子來虧補了貪官貪去的銀兩。

  「忠義王和唐昭說了人選嗎？」

  「沒有，忠義王去慈安殿看了孩子就一直坐在大殿沉默，唐昭同樣是，許多人都去遊說兩人，兩人都沒有表態。」要知道現在控制京都的軍隊，除了太子的東昌軍以外，就是唐昭和忠義王兩人了。

  這兩人可以說是眾人爭搶的對象，只要得到支持，基本就穩了。

  「還有一些大臣同樣，比如薛家，大理寺那些人。」

  太子笑了笑，這些人才是真正的聰明，不論誰繼位，也不會對他們出手，頂多對他們沒出力產生不滿而已。

  「支持老四的，是拿遺詔說話的那些人吧！」

  「是。」

  「那就安王吧！」太子是絕對不允許四皇子再次起來的，那幾個蘿蔔頭更別提了，一不小心就成了別人的傀儡。

  「安王！」三皇子一愣，似乎沒人主動提起過這個人。

  「嗯，安王是很合適的人選。」安王不得支持，還是因為他手腕強硬，不講人情。

  「這麼多年了，我們也了解他的為人，他上位，是對我們最好的保障。」

  三皇子想了想，的確是。「那皇兄好好休息，我去大殿。」

  「嗯。」太子閉上眼睛，雖然萬般不甘，但說完這些，他覺得渾身都輕鬆不少。

  大殿內眾人爭論不休，看到三皇子來了以後，都下意識的閉上嘴巴。

  「剛剛是誰拿遺詔說事，遺詔真假都不知，你們也認，當真是白長了一對眼珠。」三皇子毫不客氣的罵道。

  「太子殿下如何說？」忠義王開口詢問，他想儘快回去逗孫子孫女，而不是聽一幫大老爺們在這裡勾心鬥角。

  「皇兄說，安王能擔大任。」

  三皇子看向安王，安王明顯很吃驚。

  「安王？？」眾人看向他，他們想了許多皇子，唯獨沒想到安王身上。

  「這，怕是不妥吧！」董太傅皺著眉頭反對，他還期望利用這事讓自己孫兒重新入仕途呢！

  「有何不妥！安王殺逆賊，冒著生命危險打開了宮門，讓軍隊得以進入，減少了將士的死傷，這功勞可不小。」三皇子反駁他，別以為他不知道這老匹夫打的什麼主意。

  「至於董太傅你說的十皇子，一個五六歲的孩童，你是想學前朝的攝政王嗎？」

  「微臣不敢。」董太傅不甘的退下，低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

  「本王同意太子殿下的提議。」忠義王率先開口支持。

  「安王不止功勞大，平日斷案能力出眾，想來也會是一個好君王。」

  「不錯，按皇室規矩，本該皇長子繼位，可太子受傷，依排位安王於二，也該他繼承。」唐昭也發話了。

  薛家和大理寺的人也表示認同，皇室宗親里，平王也第一個站出來。

  別管他樂不樂意，控制京都的三股軍權都支持安王，他不表態準備挨揍啊！

  眾人見此知道大勢一定，他們這些靠嘴皮子的也翻不出花來，何必在安王面前找不痛快。

  不過看向忠義王的眼神，都帶著嫉妒羨慕恨，安王登基，雲歌就是皇后。

  忠義王府的榮寵一定會更上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