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受傷

  景帝正準備在甘泉宮就寢，就聽福如海說太子帶著二皇子，唐昭求見，說有要事和景帝稟報。

  太子自吏部尚書出事以後就一直很少主動出現在景帝面前，如今這天黑帶一名皇子和景帝看重的少臣求見，可見是發生了大事。

  景帝將脫到一半的衣服穿上去，讓福如海派人領著太子等人去武英殿等候，他稍後就到。

  德妃安靜的在一旁低頭等候，見他吩咐好了，就上前為他把衣服整理好。「聖上慢走。」

  

  「嗯，早點歇著。」景帝很滿意德妃不打探消息的舉動，要知道楊貴妃得寵的那段時間，遇事就愛拐彎抹角打聽，不，應該是所有的妃子都是。

  德妃的安分守己，不恃寵而驕，讓景帝對她很是偏愛，連運來的荔枝都多給淑芳賞了一些。

  武英殿裡，二皇子還在思考那伙人的來歷，他入宮前讓人去通知楊書幫忙，希望他能查出些東西。

  景帝過來的時候，發現二皇子和唐昭身上衣服略有破損，似乎兩人打了一架。

  「太子，怎麼回事？」二皇子和唐昭之間沒什麼過節，就算有，太子怎麼會剛好遇見。

  「回父皇，今晚兒臣與三皇弟去玉帶碼頭看才藝比拼，路遇唐指揮司和二皇弟，還有世子他們也在……」太子把情況和景帝說了一遍。

  景帝剛開始聽到有柔嘉和睿婕在，以為柔嘉又作妖了，誰知太子話鋒一轉，說有人要殺唐昭和琅玉他們。

  「阿玉受傷了！很嚴重嗎？」景帝就說柔嘉惹禍，他怎麼沒看見琅玉。

  太子還真不清楚雅間具體發生了什麼，轉頭示意二皇子說。

  「世子背上被砍了兩刀，為了救柔嘉公主又徒手接刀。」二皇子見太子看向自己，補充到。

  景帝皺起眉頭，眼底含著怒意，兩撥人遇刺客，怎麼就琅玉傷的最重。

  「聖上，忠義王求見，想接玄明子道長回府救治世子。」外間傳來小太監的聲音。

  「福如海，你和道長親自去王府跑一趟，順便把御醫院的嚴院首帶上。」竟然惹得忠義王指名點姓的來找玄明子，看來琅玉傷的很重。

  福如海得令退下，讓小太監把忠義王領進去，自己去找人趕往忠義王府。

  「聖上，你一定要為我兒做主啊！」忠義王滿臉通紅，眼裡冒火，說話咬牙切齒的。

  他雖然心裡一直嫌棄兒子，但他就這麼一個兒子，嘴上說著，心裡也是疼愛的。

  「阿幹，你先起來說話，阿玉怎麼樣？」景帝讓人把忠義王扶起，要知道二皇子他們還跪著。

  「回聖上，背上砍了兩刀，左手的傷口要是再深一點，手就要廢了。」忠義王一個大男人變臉也快，剛剛還是滿臉的憤怒，幾句話間就紅了眼睛，下一秒仿佛就要哭出來一樣。

  「而且，那傷人的兵器上還有毒，微臣這才夜扣宮門，找玄明子回去救我兒。」

  刀上還有毒，這是準備的有多充分。

  「朕已經讓福如海親自送道長回王府，相信阿玉會沒事的。」

  「多謝聖上。」忠義王聽聞玄明子回去了，心下安定許多。

  「還請聖上一定要嚴懲這刺客背後的人，為微臣的兒子討回公道。」

  不需要忠義王說，景帝都要嚴查此事，不然怎麼體現自己對忠義王府的重視。

  「父皇，兒臣想問唐指揮司和二皇弟一個問題。」太子適當開口。

  「什麼問題？」

  「刺客沖入雅間時，是無意識的亂殺，還是有針對性的？」這是太子一直沒搞懂的事，那麼多人，怎麼就沖向不遠不近的二皇子和唐昭他們。

  這些人里最招人恨的就是二皇子，二皇子辦理要案，自然容易得罪人，但他所在的雅間卻只有三名刺客。

  「他們針對的是世子。」

  「他們針對的是我。」

  唐昭和二皇子同時開口，他們在來的路上就在尋思，到底是被殃及的，還是自己就是目標。

  兩人對看了一眼，唐昭先解釋了自己那邊的狀況，五人中分出三人來對付自己，發現殺不了自己，其餘兩人也放棄他人一起對付自己。

  二皇子後開口，三人一進來就分出兩人纏住自己，一人向琅玉衝去，打鬥間，兩人也朝琅玉下手。

  「……世子背後的兩道傷就是那時刺的。」

  衝著唐昭和琅玉去的。

  景帝眉頭皺的更深，先不提唐昭，琅玉一直在外求道，忠義王府也一直低調行事，為何要殺琅玉。

  「那些人身上可有什麼線索？」

  「二皇弟來之前，已經通知楊寺丞去查看屍體了。」

  景帝聞言讓身邊的小太監派人去催促一下。

  「唐指揮司，你是不是得罪了那個孫子？」忠義王和唐昭工作性質差不多，難道是自己和唐昭壞了誰的好事，那人報復不了自己就對兒子下手。

  唐昭被忠義王一問，很冷靜的搖頭，現在看來刺客的目的，是自己和琅玉，那就說明一定是自己和忠義王一起得罪了某人。

  但他和忠義王值班的日子完全是交叉來的，一個月也就三次同時上街巡邏，要真發生什麼，自己不可能沒印象。

  忠義王見唐昭也想不到，氣的直拍大腿。

  「我這是倒什麼霉運，上個月歌丫頭差點掉下懸崖死掉，今天我兒子又被人砍，要我知道是那個孫子在背後使計，老子一定弄死他。」

  忠義王罵的暢快，卻讓在場的人都想起了雲歌的事，要雲歌那事也是幕後之人做的，這麼看來，那人完全是在針對忠義王府。

  景帝一想到這個可能，臉立馬拉了下來，要知道忠義王府可是他當初扶植起來打壓將軍府的，這人針對忠義王府，不就是變相的在針對他這個皇帝。

  太子卻有一點疑惑，要真是針對忠義王府，那唐昭又是怎麼回事？

  「聖上，既然沒有頭緒，那微臣想先回去看看兒子。」忠義王見扯不出什麼頭緒，便想先回王府看看琅玉的情況。

  「去吧！」景帝點頭，讓他帶了一大堆藥材回去。

  等忠義王走後，景帝又讓唐昭先回去，留下太子和二皇子在武英殿，在得知還有活口，景帝讓二皇子務必儘快找出這群人的來歷，太子在一旁協助。

  王府里，老王妃看到琅玉成了血人，嚇的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雲歌連忙守在她身邊，讓忠義王妃只管去忙琅玉那邊的事，老王妃這邊有她照顧。

  忠義王妃也不客氣，留了一個貼身丫鬟在福壽堂這邊，帶著江嬤嬤守在琅玉床前。

  看到兒子面目蒼白，忠義王妃也是紅了眼圈，她就這麼一個兒子，雖然怨懟他不顧父母去修道，但至少人還活著。

  無為道長聞訊趕來給琅玉處理傷口，可傷口的血變黑，血腥味中夾雜著臭味，明顯是中毒了。

  他讓忠義王妃把無為道長找來，剛好忠義王回來，快馬加鞭的跑去皇宮要人。

  玄明子很快就回來了，見過不少毒物的他，很快就辨認出毒的特性，開出藥方為琅玉診治。

  因為畫面有些不適，讓忠義王妃和柔嘉在外面等著。

  柔嘉守在外室，她聽聞琅玉中毒時，心簡直都揪起來了，要不是玄明子回來說他有辦法，柔嘉一定把那些人的屍體拿來鞭屍然後去餵狗。

  忠義王妃得了玄明子的話，讓人去廚房熬些安神的湯給福壽堂送去，順便給柔嘉也來一碗。

  「沒事了。」見柔嘉還擔憂的望向裡面，忠義王妃拉起她的手安慰。

  「啊――」柔嘉被忠義王妃一握，突然吃疼的瑟縮一下。

  忠義王妃看著手上的鮮血，扯過柔嘉的手看，只見掌心分布著三四條傷口，原本結痂的傷口被自己一捏，有開始流出鮮血。

  「你這孩子，受傷了怎麼不說話了，那上面可是有毒的。」

  琅玉那邊有玄明子和無為道長，忠義王妃把站在一邊學習的嚴院首叫出來給柔嘉處理傷口。

  柔嘉看著冒血的手心，想起自己拿髮簪插舞女時，因為用力，讓髮簪上的裝飾刺破了手心，從剛開始就一直擔心琅玉，根本沒注意自己的傷口。

  「我沒事母妃，這是髮簪弄傷的，沒有毒，簡單包紮一下就好了。」

  「你又不是御醫，怎麼知道有沒有毒，讓嚴院首給你看看。」忠義王妃不理她，讓嚴院首仔細給她看看。

  柔嘉拗不過她，伸手讓嚴院首給自己包紮。

  嚴院首確定她傷口上沒毒，給她把血漬清理包紮好，就退到一邊。

  大約一個時辰的樣子，玄明子和無為道長也走了出來。

  「道長，琅玉他怎麼樣？」柔嘉率先衝上去，拉住玄明子焦急的問道。

  「傷口的餘毒已經清理了，體內的餘毒按時喝藥就沒事。」玄明子安慰她，想著徒弟的做為，又開口勸柔嘉。

  「公主身體剛好，早點休息。」

  「我知道了道長。」柔嘉點頭，看了一眼內室。

  「我能進去看看他嗎？」

  「去吧！」玄明子沒有阻攔她，轉頭和忠義王妃說起其他的事。

  柔嘉走進去時，琅玉趴在床上已經睡熟了，背上纏著繃帶，不知道是不是失血過多的原因，面色蒼白憔悴，透出一兩分脆弱。

  「琅玉！」柔嘉低聲喊了他一聲，知道他不會回應，但就是想喊他名字。

  小心握著琅玉被包成粽子的左手指尖，不像往日的溫熱，反而帶著冰涼，柔嘉低頭給他哈了哈氣，小心的輕揉他指尖。

  「都怪我，要是我不想去看，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柔嘉~」琅玉強忍著倦意睜開眼睛，就見柔嘉可憐的蹲在床邊，眼睛含淚，小心翼翼的給自己揉指尖。

  「我弄疼你了？」

  「還是哪裡不舒服？」一向驕傲蠻橫的柔嘉公主，何時露出這般無助討好的神色。

  柔嘉沒想到琅玉會醒，自責自己毛手毛腳，滿臉擔憂的就要喊玄明子。

  「我沒事。」琅玉示意她不用叫玄明子，見她臉上擔憂不減，隱隱還透著自責，看了看桌上的水壺。「我有些渴。」

  「你等著，我去倒。」柔嘉見自己能為他做什麼，笑著去倒水。

  她卻忘了自己手受傷，剛拿起茶壺就打翻，聲音將忠義王妃他們引了進來。

  「你這孩子不知道自己有傷，倒什麼水啊！」忠義王妃見柔嘉皺著眉頭，茶水打翻淌到她身上。

  「琅玉他想喝水。」柔嘉轉頭讓金枝連忙去打一壺溫水過來，手腳麻利點。

  忠義王妃聽聞琅玉醒了，連忙來到床前。「除了口渴，還有什麼嗎？」

  「我沒事母親。」琅玉安慰忠義王妃，看了看外間的天色，想來也很晚了，他讓他們先回去休息，他身邊有青松他們照看。

  忠義王妃見琅玉除了比較虛弱，其他都還好，心是徹底落下了。「以後出門必須帶護衛！」

  剛好忠義王趕回來，看了一眼就被忠義王妃拉走，說讓琅玉休息，明日再過來看看。

  金枝重新打了一壺水上來，她倒好遞給柔嘉，柔嘉小心的餵琅玉喝下。

  「還要嗎？」

  「不要了，洗漱上床睡吧！」琅玉實在有些撐不住，眼皮越發重，要不惦記柔嘉，他可能都睡死了。

  柔嘉很想讓他先睡，但私心卻開不了口，要知道和琅玉同床後，都是琅玉哄自己睡，讓金枝簡單伺候自己洗漱好，就爬到床裡間，和琅玉隔了一些距離睡下。

  琅玉轉過頭，牽動傷口，疼的他身體一僵。「公主隔的那麼遠做什麼？」

  「我，我怕自己壓到你。」柔嘉想拉他完好的右手，又怕牽動他背部的傷口，躺在裡間眼巴巴的看著琅玉。

  琅玉不知想到什麼笑了一下，緩慢的移動右手握住柔嘉的左手。

  「睡吧！」

  「嗯。」柔嘉被琅玉握住的上一秒心頭空落落的，下一秒又感覺到心頭被填滿的喜悅，拉著琅玉的手閉上眼睛。

  又過了一會兒，金枝走了進來，見兩人睡著了，拿過夏被為兩人蓋上。

  想著柔嘉睡覺不老實，和琅玉同床傷到琅玉，她都打算將外間軟榻鋪上，看兩人這樣子，她還是夜裡多起來看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