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不知廉恥

  文氏的葬禮辦的很風光，景帝和太后感念她一生不易，為秦家付出良多，因此為她追封了誥命，這讓秦勵以後不管娶誰，都要低文氏一頭。

  出殯時，柔嘉和睿婕都來相送，代表景帝而來的太子，太子來了，三皇子自然要跟著來，二皇子同樣也過來了，只有外派的四皇子沒來。

  「琅玉，你說二舅母這一輩子也沒做什麼惡事，她下輩子，還會轉生成人嗎？」柔嘉站在琅玉旁邊，看著泥土掩蓋棺木，耳邊是秦子嫣沙啞的哭聲。

  秦子嫣這幾天一直守在靈前，已經哭的喊不出來話，眼睛腫的像核桃一樣，短短几天，整個人瘦了一圈。

  「會的。」琅玉肯定的說，文氏這輩子功德良多，下輩子一定投身一戶好人家。

  柔嘉相信他，因為只有她這種人才會下地獄，遭受百般折磨後淪為畜生，供人宰殺。

  柔嘉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手和上輩子沒什麼區別。

  

  硬要說有的話，最大的區別就是沒有染上錢生的血，可是就算如此，也不能改變她殺死親生母親的事實。

  「可我不會，對不對。」雖然是提問的話，語氣卻滿是肯定。

  因為她突然想起鬼差和自己說過的話，她犯了這世間最不能饒恕的罪，僥倖逃了地獄之苦，也要生生世世淪為畜生繼續接受懲罰。

  琅玉看著柔嘉認真的眼神，竟不知如何開口。

  柔嘉六世都背負著弒父殺母的罪名，怨氣與煞氣纏繞著她的靈魂，就算自己渡化了她，她不入地獄受罰，依舊要輪迴畜牲道償還罪孽。

  突然，一滴冰涼的水漬打在琅玉的手上，讓琅玉回過神來。

  「下雨了。」琅玉脫下衣服披在她身上，拿過青鬆手里的傘為她遮雨。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她，讓她在最後的五年裡，好好的享受這繁華世間的一切。

  時間總能沖刷一切，程明遠赴任的日子將近，趙氏為兩人準備好食物用品，又去請了一對鏢師護送他們去滇州。

  柔嘉和秦子妍前來為秦子嫣送別。

  「嫣姐姐，你一定要看好程姐夫，他要是感欺負你，你就寫信給我們，我和柔嘉表姐一定好好教訓他。」秦子妍揮舞著小拳頭，一臉兇狠的說到。

  可是一張娃娃臉，看上去奶凶奶凶的，讓人忍不住發笑。

  秦子嫣因此露出許久未見的笑容，抬手捏了捏她的包子臉。「你可別忘了，你嫣姐姐我可是會武功的，到時候指不定誰欺負誰呢！」

  秦子妍見她笑了，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柔嘉表姐，你沒什麼和嫣姐姐說的嗎？」

  柔嘉一挑眉，神色帶著幾分囂張。「說什麼，她又不是不回來。」

  秦子嫣知道她不善於說這些煽情的話，便和兩人說起其他的話。「娘走了，我如今又要去滇州，我大哥一個人怕是會孤單，我希望你們兩個，以後有時候能去幫我看看我大哥。」

  「那肯定啊！軒哥哥就交給我，我一定一天三次去看望他。」

  「你瘋了嗎？大大！」維護者哀嚎道。

  秦子軒的黑化值之前已經讓維護者跪了，文氏死後，秦子妍曾讓維護者再看看，維護者看了一眼後就立馬開啟紅色警戒。

  秦子軒現在已經完全黑化，在弄死睿婕和殺母真兇間的邊緣來回跳動著，一但他對睿婕動手，天道肯定會先放棄柔嘉轉頭來弄死秦子軒。

  「我就說說，你激動幹嘛！」秦子妍讓維護者閉嘴，再吵就屏蔽它。

  「你那叫探望嗎？你那叫騷擾。」柔嘉毫不客氣的嘲諷她。

  「聽聞吳氏過不久就要帶秦子源入住將軍府了。」

  「是的，所以我才擔心大哥。」秦子嫣想讓秦子軒和自己走，可秦子軒不願意，說要照看母親給自己留下的鋪子產業。

  「大嬸嬸在吳氏進府後，也要準備移交管家權，繼續回佛堂念經；三嬸嬸最近也要帶著子妍搬回薛府；那邊是一家三口幸福的氛圍；我真的不敢想像，大哥一個人在府里的日子。」說著就想起文氏，秦子嫣又傷心的哭了起來。

  秦子妍連忙安慰她，並再三保證，逢年過節一定讓秦子軒給秦子嫣寫信。

  柔嘉在一旁冷漠的看著秦子妍許下承諾，心裡暗罵她蠢，秦子軒那麼陰沉的一個人，怎麼會聽秦子妍的話。

  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直到程明遠來喚秦子嫣，說要啟程了，三人才結束對話。

  小王子那日被景帝逮回來後，就一直關在驛站不讓他到處跑，直到確認他身份的文書傳回來，文書還表明南疆使團不久就要出發前往京都，景帝這才恢復他的自由。

  這不，解禁的第二天，小王子一早又跑到忠義王府來。

  「柔嘉公主，柔嘉公主，你在哪裡？」

  「我來找你來了。」

  小王子一身孔雀亮綠衣袍，額間佩戴一顆紅寶石，像極了一隻四處求偶的花孔雀。

  琅玉正陪柔嘉抄經文，被小王子這一吼，下筆一重，直接毀了整篇經文。

  柔嘉原本有些昏昏的睡意，被小王子這一吼，立馬就被嚇跑了。

  「公主，公主，可讓我找到你了。」小王子看到柔嘉，高興的就要撲向她。

  多虧許剛和海公公攔住他，只讓他在柔嘉的對面坐下。

  「公主，你今日穿的這套淡紫色衣裙真好看，是我見過所有女人里最好看的，烏黑猶如名貴綢緞順滑的秀髮，發間平庸的首飾也因你絕世的容貌而變的美麗。」

  「公主，要是這串無光的瑪瑙能得你垂青，它一定後悔沒有早日現世。」

  小王子對柔嘉就是一頓誇讚，接著又從懷裡掏出一個錦盒，打開一看，裡面居然是一串名貴的瑪瑙手鍊。

  柔嘉愣了一兩秒，她居然被人誇了。

  帶著幾分不好意思的笑，接過小王子手中的錦盒。「這瑪瑙到是名貴，不過像是中原大師的手筆。」

  「這串瑪瑙出自虛竹大師之手，放八寶齋寄賣。」琅玉在一旁瞥了一眼，冷冷的開口到。

  堂堂南疆小王子，居然拿這種貨色送人。

  「虛竹，他很厲害吧！」小王子有些不好意思。

  「公主，我出來的急，身上沒帶什麼東西，想著來見你，看到這手串好看就買來送給你，我已經去信讓王兄幫我帶南疆的血玉，等我王兄到了京都，我就把血玉送給公主。」

  柔嘉眼睛一亮，南疆血玉可是出了名的。

  「那多不好意思啊！」柔嘉話雖這麼說，卻手串交給金枝，讓她拿去估價，看值多少兩銀子。

  小王子見她動作，高興的把手一伸。「公主，你收了我給你的定情信物，你是不是也該我一樣你的定情信物。」

  「咳咳！」琅玉喝水差點嗆到，在一邊咳了兩聲，越看這個南疆小王子越不順眼。

  柔嘉眯著眼睛，吃進去的東西，她怎麼可能吐出來。

  下一秒就見琅玉把手串還給了小王子。

  「在中原已婚的女子是不會和人交換定情信物的。」

  「為什麼？」小王子皺著眉頭，看著琅玉滿是敵意。

  「因為女子只和她唯一的夫君交換。」青松在一旁補充到，故意把『唯一』和『夫君』這幾個字咬的很重。

  「你騙我，你是公主的駙馬，不是公主的夫君。」小王子不服氣。

  「公主的駙馬是可以更換的。」

  「你們之前的朝陽公主，可是和數十個男子交換了定情信物。」

  「朝陽公主！」柔嘉一下就想到前朝那位風流成性的長公主，裙下之臣不計其數，駙馬就連換了四個。

  「對啊！」小王子點頭，把盒子又推給柔嘉。

  「我都不想著做駙馬了，小小一個面首公主都不肯要我嗎？」

  小王子可憐兮兮的看著柔嘉，蓬亂的捲髮讓人想上手揉兩下。

  可惜柔嘉走的就是柔弱小白蓮路線，怎麼會看不透小王子的壞心思。

  「你為什麼非要當本公主的面首？」

  「因為你救了我啊！」小王子真誠的說道。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去你丫的，老娘要錢，錢你懂嗎？柔嘉頭疼，果然不能發善心。

  「本公主不用你以身相許，你可以拿其他的東西來報答本公主。」

  「其他的？」小王子皺著眉頭，似乎在努力思考。「可是……除了拿我自己來償，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報答公主。」

  「要是公主因為駙馬為難，我也可以忍痛陪公主幾晚上，來償還救命之恩。」

  啊啊啊！！這伙腦子裡在想些什麼，這種動不動就肉償的話，是南疆那邊的風俗嗎？

  還說的臉不紅心不跳的，這個少年到底經歷過什麼？

  「公主似乎很心動呢！」琅玉見柔嘉久久不說話，盯著小王子似乎在認真考慮，握緊衣袖裡的手，冷冷的開口道。

  「嗯？」她發誓，這絕對是疑問的意思。

  琅玉聽她還嗯，氣的拂袖入了裡屋，這兩人簡直是不知羞恥。

  「啊！我心動什麼？你幹嘛走了？」柔嘉一臉茫然。

  「不是要守著我抄經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