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及笄禮

  柔嘉在宮裡又歇了兩天才回公主府繼續修養，琅玉依舊住在公主府監督她。

  這天，因為景帝賜婚的聖旨下來，琅玉不得不回王府去接旨。

  念慈看著高興的老王妃他們，把琅玉叫到一邊詢問。

  「你還真用了『入夢』。」念慈語氣有些吃驚，似乎有些不相信琅玉會為柔嘉做到這個地步。

  想當初上清觀除了她和玄明子以外，還有一個小師弟，偷拿『入夢』想潛入一姑娘的夢裡，可惜小師弟道心不穩，又偏激行事，活生生把自己的意識留在了那位姑娘夢裡，自己也變成了活死人。

  此後，她和玄明子約定不輕易使用『入夢』，要不是琅玉突然來找自己，她都快忘了自己手中還有這藥了。

  「嗯。」琅玉點頭。

  柔嘉服下丹藥後，就一直昏迷，琅玉不得不向念慈索要『入夢』進入柔嘉的意識里去喚醒她。

  

  可惜柔嘉意識混亂，琅玉好幾次因為體內靈氣枯竭，差點陷在柔嘉意識里醒不過來。

  「那你在她夢裡看到了什麼？」念慈總覺得柔嘉不簡單，那一身的怨氣得積攢幾世啊！

  琅玉看著念慈剛想說，卻發覺大腦一片空白，除了知道柔嘉殺母真相的那個夢，他前面所經歷的一切仿佛刻意被人抹去了。

  「我好像忘了很多東西。」

  念慈見他不像說謊，這下更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夢境，竟能讓差點丟了性命的琅玉忘記。

  「你師傅讓你下山，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你真要和柔嘉成親，為自己結一段塵緣。」

  琅玉點頭，渡化柔嘉的事還有一點點就能成功，只要自己能讓柔嘉生前放棄執念，自己就能修成正果。

  「柔嘉最多只能活五年，到時候五年一到，塵緣便會自行了斷，而我亦能得道。」

  念慈很想提醒琅玉，他這塵緣就成情劫了，要是兩人朝夕相處五年，指不定會發生別的。

  比如，柔嘉懷孕！

  「師姑放心，我不會與她圓房的。」琅玉一看念慈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念慈尷尬的笑了笑。「你自己注意分寸。」

  兩人聊完以後，念慈也要回上清觀去。

  忠義王妃自知留不住她，便準備了一些吃食送她離開。

  老王妃捧著聖旨，笑的無比開心，甚至拉著琅玉挑良辰吉日，恨不得立馬把兩人打包入洞房，最好一次就中，她也能早點抱乖孫。

  琅玉很冷靜的和老王妃翻看古歷，甚至還提議看稍微暖和一點的季節，畢竟柔嘉也要有時間來調養身體。

  老王妃點頭，那身體的確要好好養養，不然難產可怎麼辦。

  「玉兒，你說那雪蓮對柔嘉公主身體有好處，你拿去給她調養身體吧！」

  老王妃一臉的關懷，可說出這話時，她卻緊緊握住自己的拐杖。

  一遍遍在心裡對自己說，乖孫重要！乖孫重要！

  「公主這幾天不宜大補，祖母不必著急。」琅玉拒絕道。

  「好的好的，需要隨時找祖母。」老王妃連忙點頭答應，又認真看日曆。

  忠義王妃還算冷靜，讓人把王府里靠近『四季微景』的一座院落打掃出來。

  那座院落是王府第二大的院落，裡面亭台小樓，流水臥橋，很適合年輕小兩口居住。

  琅玉空手回王府，回來卻拉了兩大車東西，頗有一種小媳婦回娘家大掃除的架勢。

  要過年了，雖然有趙氏從旁幫忙，但秦子嫣依舊忙的轉不過身，只能托要去公主府的秦子妍幫自己，把上次選的及笄禮送過來。

  秦子妍抱著小暖爐，有些眼饞的看著公主府的人往府里搬東西。

  「世子，你這是要在公主府安家了嗎？」秦子妍走到琅玉身旁詢問。

  宣讀聖旨的公公剛剛離開，忠義王府就讓人把消息散了出去，不到半天時間，整個京都都知道聖上為柔嘉公主和忠義王世子賜婚，而且這婚事還是忠義王世子求來的。

  原本因為忠義王世子一心求道而止步的世家貴女們，聽到消息都慪的要死，早知道忠義王世子喜歡這樣的，她們抹了面子也要去跟前湊了。

  「還沒有謝謝秦小姐。」琅玉聽青松說過，要不是秦子妍讓青松帶念慈趕往皇宮，柔嘉命就保不住了。

  「謝什麼謝，你突然這麼客氣，我怪不好意思的。」畢竟自己和系統坑琅玉找玄明子拿藥，秦子妍現在看到琅玉有些心虛。

  原來那天柔嘉病危時，維護者檢測到念慈帶著丹藥過來，隨後一翻商城，發現商城裡的藥丸突然打折扣降價，秦子妍的積分剛好可以購買，不過有了玄明子的那顆丹藥，秦子妍拒絕了系統的提示。

  開玩笑，她還想等回自己後買金手指呢！

  「對了，我先進去找柔嘉，你慢慢來。」秦子妍一溜煙的跑進公主府。

  柔嘉也知道賜婚的事被傳開了，高興的抱著被褥翻騰著，不一會兒就把自己弄的咳嗽不斷。

  「柔嘉表姐！」

  剛好秦子妍進來，聽到這咳嗽聲，嚇的立馬跑到柔嘉床前。

  「你沒事吧！」

  「沒事。」柔嘉不好意思讓秦子妍知道自己咳嗽的真相，便詢問她過來幹什麼？

  「送及笄禮啊！」秦子嫣今日是拿了一大堆禮物過來的。

  除了秦子嫣，還有文氏、趙氏、薛氏、秦子軒，以及薛慧慧兩姐妹準備的及笄禮。

  秦子嫣送了一面黃金嵌祖母綠的水銀鏡，秦子軒直接送了一隻拳頭大小純金打造的黃金豬，文氏三人各送了一套頭面，薛家姐妹送的是自己親手做的絨花，不貴卻精緻。

  柔嘉面上嫌棄，但嘴上還是讓金枝把東西收好。

  「薛蓁蓁都給我送禮了，你的呢！」柔嘉看著秦子妍，示意她不要想賴帳。

  「當然有。」秦子妍一臉驕傲，鄭重的從玲瓏手上拿過錦盒打開。

  只見裡面是一個透明的琉璃水晶球，球身頂端畫著繁星點點的夜空，下面是一片草地，草地上點了淡黃的顏色，一對互相依偎的情侶正坐在地上看星星。

  柔嘉被這個極具現代的水晶球給看懵了。

  「你還是送我一塊金子吧！」

  「唉――」秦子妍見柔嘉滿臉的失望，覺得自己需要展示一下這顆水晶球的真實用法。

  「你等等，我這絕對比金子還要值錢。」

  「柔嘉表姐，我記得你府中有夜明珠，借我用一下。」

  柔嘉看她說的信誓旦旦的，示意金枝去把景帝賞給自己的夜明珠拿來。

  只見秦子妍把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放入特意做空的水晶球里，又讓金枝把房間遮擋起來，製造黑暗的環境。

  夜明珠熒綠色的光芒照亮水晶球，原本平淡的畫面仿佛活了一般，生動至極。

  柔嘉新奇的結果，把玩了一會便讓金枝把水晶球擺在梳妝檯上，這樣夜裡熄了燭火，扭頭就能看見。

  「不錯，好看，你還送了給誰。」

  「沒有了，就柔嘉表姐獨一份。」秦子妍一臉你懂的表情。

  「對了，柔嘉表姐，就是睿婕表……公主。」見柔嘉面色不對，秦子妍連忙改口。

  「她這幾日都在將軍府住。」

  「父皇不是給了她一座宅子嗎？」柔嘉滿意秦子妍的機靈，隨即也想起秦老將軍的事。

  「前兩日大雪，宅子平常又沒有修繕，便塌了不少地方，二叔就讓她先到將軍府居住了。」

  「秦老將軍怎麼樣？」

  「你別說這事，一說起我就生氣。」秦子妍鼓著腮幫子，和柔嘉說了一下情況。

  上次她從秦子源那裡知道秦老將軍已經好了，便時常想摸進松鶴堂去看看情況。

  可裡面丁嬤嬤防備嚴，外面秦勵的人也守著，好不容易和成了公主的睿婕（就是辛嘉）一起進去，秦老將軍卻對自己裝瘋賣傻，氣的她恨不得踹他兩腳。

  「我把事情和軒哥哥說了一下，軒哥哥讓我不要再去松鶴堂了。」

  「聽秦子軒的。」既然秦老將軍已經恢復了神志，那她就沒必要還去松鶴堂裝孝順。

  以秦勵他們兩父子的脾性，怕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但柔嘉並不懼怕。身世上，景帝和太后已經確認自己是秦皇后的女兒，而過不了多久就要嫁入忠義王府了，忠義王府守衛森嚴，自己又有琅玉在旁，秦勵就是再看不慣自己，也得惦念一下。

  「嗯嗯。」秦子妍本就是為了柔嘉才會想著去松鶴堂的，既然柔嘉都不關心松鶴堂，她也不去討人嫌了。

  「對了，我剛剛看世子帶了好多東西回來，足足有兩大馬車……」

  在秦子妍邊說邊比劃時，琅玉就走了進來。

  「你這麼快就回來了。」柔嘉看到琅玉眼神明顯一亮。

  琅玉是吃了早飯回王府的，留在王府用了午飯，如今還不到申時就回來。

  「嗯，公主中午可有好好用飯。」

  「當然有。」柔嘉現在體內毒被清除，又遇上喜事，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吃的也比較多。

  琅玉點頭，讓柔嘉和秦子妍繼續聊天，他和青松去把拿過來的藥材重新整理一下。

  「等一下！」柔嘉連忙喊住他，指著梳妝檯上的水晶球讓他看。

  「好看吧！這是子妍送給我的及笄禮。」

  琅玉看了一眼平平無奇的水晶球，點頭沒有反駁她。

  「還有那些首飾，都是舅母她們送我的及笄禮！」柔嘉又指著另外幾樣，還故意把及笄禮咬的很重。

  「都好看。」琅玉繼續點頭，見柔嘉實在沒話說了，琅玉便轉身離去。

  獨留柔嘉一臉失望。

  秦子妍罵了一聲木頭，便開口安慰柔嘉。

  「世子前幾天忙著照顧柔嘉表姐你，現在又忙著為你調養身體，沒注意到這些是在所難免的。」

  「我的及笄禮啊！都提醒的這麼明顯了。」柔嘉有些不平，琅玉這塊木頭，上次中秋都記得給自己買燈籠，怎麼這次及笄禮卻忘了。

  另一邊的東宮裡，太子看著八寶齋送來的錦盒，裡面裝著原本送給柔嘉的及笄禮。

  上次自己在秦勵指認柔嘉是假公主時，自己沒有選擇幫助柔嘉，而是選擇旁觀。

  這讓被柔嘉和琅玉救過一命的太子有些沮喪，甚至在柔嘉昏迷的幾天裡，他都沒有過去看一眼。

  三皇子過來便看到太子發呆的景象。

  「皇兄，柔嘉已經出宮兩天了，你不去看看嗎？」

  「以前我想去你都不讓我去，今天怎麼主動建議我過去。」太子笑的溫和，卻透著幾分苦澀。

  「這不是情況不同嗎？」三皇子以前不明白，皇宮裡那麼多公主，太子為什麼偏偏對皇后不喜歡的柔嘉那麼好。

  就在前幾天，太子才告訴他，小時候秦皇后曾經救過他，所以太子才會對柔嘉照顧有加。

  「而且剛剛父皇給忠義王世子和柔嘉賜婚了，消息傳的滿天飛。」

  「忠義王一直是保皇派，加上之前我們都認為他不會再有子嗣，所以只要他不倒向任何一方，將來對誰都好。」

  「可是琅玉和柔嘉要成親了，這件事一點也不樂觀，皇兄，我覺得我們應該通過柔嘉把忠義王拉到我們這邊來。」

  這才是三皇子過來勸太子的真實目的，一切以利益出發。

  「皇兄是覺得柔嘉的身份依舊可疑，所以還……」

  「阿奕，父皇和祖母已經承認了，指認的人也死了。」

  太子打斷三皇子的話，他要想糾結柔嘉是真是假，就不會派人去大牢把錢生和廖三娘殺了。

  「好，那這及笄禮，皇兄要送過去嗎？」三皇子打開錦盒，裡面是一條紅寶石纏金額墜和一對金葫蘆耳環。

  「皇兄，你這比起以前的手筆，會不會太小氣了。」

  太子搖頭，把耳環拿起，輕輕一旋，只見赤金的葫蘆被上下分開，而葫蘆裡面居然是中空的。

  「裡面可以裝些防身的藥物。」

  「嗯？」三皇子覺得柔嘉應該不會喜歡。

  「送過去。」太子把耳環放進去，讓人把東西送往公主府。

  青松現在有些慌張，他家世子已經盯著他看了好幾眼了。

  「世子，你幹嘛一直看奴才啊！」

  「我有事問你。」琅玉把剛剛在屋裡的對話和青松說了一遍。

  「我覺得柔嘉好像有話要對我說。」

  「世子，不是好像，柔嘉公主是在提醒世子你，她的及笄禮呢！」青松認真的給琅玉解釋。

  唉！還好有他這個智囊在，不然自家世子又要惹柔嘉公主生氣了。

  「她直接說要及笄禮不就好了。」琅玉皺著眉頭覺得麻煩。

  「可能害羞吧！」